“不知道。”
张哲翰强压心里的恐惧，尽量表现得淡定自若，“不过，杀饶理由千千万，不杀的理由无非两个。”
管家抿了一口酒：“哦？哪两个？”
“要么杀不了，要么不能杀。”张哲翰完这句话，心里真的不怎么怕了。
管家闭上眼睛，似乎在品酒：“聪明，不过我还是可以随时杀你。”
张哲翰面无惧色道：“既然刚才没杀我，不会是杀不了，一定是不能杀。”
“呵呵。”管家干笑一声，手中的金杯倏然消失。
张哲翰开门见山道：“你想要什么？度牒？还是九鼎？”
管家睁开眼睛，摇摇头：“都不是。”
张哲翰并不意外，他给出的选项其实是排除法，“我知道你不杀我的原因了。”
伙计又端上来一壶酒和一个酒杯，转身出了门。管家拿起酒壶倒酒：“看。”
“因为如果这时候杀了我，这个副本就谁也通不了关。”张哲翰眯起眼睛，“我不知道通关奖励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是你们都特别想要的东西。”
管家放下酒壶，“真不愧是张翰，和你话很省事。”
张哲翰看他不拽了，平静道：“吧，你想怎么着。”
管家顿了顿：“别看索罗斯现在在帮你，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留了后手。”
挑拨离间很儿科，张哲翰问道：“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管家敛容道：“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不像索罗斯那么虚伪，到一定做到。”
张哲翰斜了他一眼：“然后呢？等我拿到了通关奖励再杀我？”
管家叹了口气：“事实证明你很难杀，你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对选择题，运气也出奇的好，我准备和你做交易。”
交易自然是出副本之后的事，张哲翰盯着那张路人甲的脸：“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杀我了？”
“不仅我不想，清洁工也不想。”管家加重语气道。
张哲翰很意外：“为什么？”
“他希望你能尽早炼出梯结，造福苍生。”
管家一本正经道，拿起酒杯啜了一口。
“骗鬼吧，你觉得我会信？”张哲翰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你凭什么这是清洁工的，二是这种话过于冠冕堂皇。
“清洁工，梯是幻界最大的事，绝地通已经数百年，严重阻碍了幻界和界的发展。”管家取出一根极细的红色藤蔓放桌子上，“布道者花了那么长时间没干成的事，你不到一年就干成了，可见这是意。”
看见通绳，张哲翰无话可，这足以证明管家的话是在转述清洁工的意思，“所以，你们都转性了，不杀我了？”
管家点点头：“不仅不杀，还要护着你。”
张哲翰嘴角翘了翘：“保护就免了吧，如果真想我不死，去杀那些想杀我的人。”
“没问题，”管家把通绳推过来，“清洁工，为了表达我们的善意，这玩意送给你。”
张哲翰心中狂跳，很想一把将通绳抓起，不过还是忍住了，撇嘴道：“拿我的东西送给我，真大方。”
通绳是厨师的，但张哲翰通过九死一生的九鼎祭炼得到了，当然就是“我的东西”，这句话不讲道理的地方在于，清洁工通过战斗缴获，应该属于清洁工。
不过管家没辩解，微笑道：“这算是定金吧，等出了副本，我可以用约柜和你交易。”
既然是交易就还有得谈，这生意稳赚不赔，至少可以在通关之前化解一部分危机。
通绳的有效时间也就十分钟，这会儿封禁已经解除，张哲翰收起通绳，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就先这样吧，不早了，我老婆还在等我。”
管家极绅士地伸出手，“那就一言为定。”
张哲翰伸手握住，本能地想运起轩轾术。
转念一想，张翰会五五开是众所周知的，他这么无所顾忌地伸手，明他根本就没把轩轾术放在眼里。
不过嘛……
五五开众所周知，空空术可就鲜为人知了，老东西你还是中招了。
“我还有一个条件。”张哲翰握住手不放，尽可能拖延时间，空空术汹涌澎湃使出。
“什么？”管家一愣。
张哲翰沉吟片刻，心里想着什么，蹙眉道：“嗯……”
【请选择需要放弃的技能或神佚物。】
这运气是不是忒好零，张哲翰放弃一根黑曜石长矛，点开技能栏。
■ __
【名称：狄俄尼索斯脐带】
【境界：诸境】
【等级：1】
【技能：酒术】
【消耗体力：10%】
【明：源自古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俄尼索斯（Δi?νuσo?，dionysus）的技能。狄俄尼索斯脐带是酒神诞生时缠绕的魔法葡萄藤，拥有葡萄酒醉饶力量。可升级。已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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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失所望，这是什么玩意儿，和厨师的“厨艺”技能一样垃圾。
“有什么要求尽管。”管家脸上保持着绅士的微笑。
张哲翰没放手，信口胡诌道：“我想要蒙哥马利的命。”
拖延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过分的话，搞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不过话回来，下皆知张翰和蒙哥马利是死对头，这个要求倒也合乎逻辑。
“这……”管家果然面露难色。
张哲翰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空空术已是52级，难怪在运用频率和成功率上都大幅度提升，嘴里支应着：“做不到吗？”
“蒙哥马利位高权重，也是无无境，恐怕……”管家并没有做不到，但张哲翰根本就不关心他在什么，只是一门心思运起空空术。
【请选择需要放弃的技能或神佚物。】
又来了，金叵罗金叵罗金叵罗……，张哲翰默念着，强压心跳，放弃一根黑曜石长矛，点开技能栏。
■ __
【名称：梭】
【境界：无无境】
【等级：1】
【技能：梭】
【消耗体力：10-30%】
【明：源自古希腊神话中以??速度??着称的神赫尔墨斯（hermes）的技能。神器带翼金凉鞋（talaria）??和飞翼帽（petasos）??赋予他超越自然法则的疾速，甚至能在神界、人间与冥界之间瞬间穿梭。可升级。已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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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铁鞋，蓦然回首，铁杵磨成针，终于……
真是意外惊喜啊，张哲翰激动不已，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管家觉察到他握着的手在微微颤抖，“你对蒙哥马利的仇怨我能理解，先不要激动。”
白白吧您呐，张哲翰忍不住运起梭，倒计时6秒。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手还握着。
心里大急，赶忙抽手，可1级菜鸟怎么可能从无无境手里抽出手，管家继续道：“事关重大，容我考虑考虑，如何？”
3,2,1……，四周的场景瞬间变幻，布吐城的玛尔哈巴餐馆变成了卡纳克荷鲁斯的家。
梭真的很爽，比什么阴遁逐日功强多了，没有距离限制，可以带人，体力消耗，蓄力时间短。
应该还能直接出副本，不过他没敢试，怕万一出去了进不了，所以只选择了副本里的地点。
管家感觉到张哲翰在抽手，松开手的同时发现了环境变化，左右看看，愕然道：“你怎么也会梭？”
只有梭才能在这个副本里带人移动，而梭是无无境的基础技能，众所周知现在的张哲翰才只是1级鸿蒙境。
管家恍惚了，难道这家伙已经是无无境？不可能啊。
露馅了！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空空术，否则张翰就会成为人所不齿的偷，张哲翰慌忙找补：“呃……，不好意思，带翼金凉鞋。”
话一出口，张哲翰暗自得意自己的急才。
我在某个副本里获得了赫尔墨斯的神佚物，这个理由勉强能得过去，副本那么多，神佚物获取全凭运气，你上哪儿查去。
“哦，原来如此。”管家松了口气，心里在想，这家伙诡计多端，如果真的是无无境可就麻烦了。
张哲翰一看糊弄过去了，再次运起梭，敷衍道：“蒙哥马利的事就先这样吧，如果你办不到，我也不勉强。”
“好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艾曼那个女人就送给你了。”
“靠，你能不能不再拿我的东西送我……”
话一半，菜鸟已杳无踪迹，留下管家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屋里凌乱。
上掉馅饼了，而且一掉就是俩，通绳和梭都是求之不可得的东西，竟然这么容易就都到手了。
尤其是梭，简直是太拉风了。
一个会梭的1级鸿蒙境菜鸟，过一阵子一定会传遍整个幻界，为“幻界第一刺客”增添神秘与传奇。
张哲翰怀着舒爽的心情回到了布吐城，他当然不会再回到玛尔哈巴餐馆，而是城外的努比亚村，他第一次着陆的地方。
回来是因为放心不下两个女人，更重要的原因是想搞清楚她们为什么打架，为什么高阶的艾曼会被低阶的桃桃追着跑。
副本时间这会儿已是晚上7:12，夜幕早已降临。
如水的月色依旧轻柔地洒在田野上，把一切都染成了银白色。
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一阵阵清凉，万俱寂。
但村庄、屋檐和犬吠却没了，诸境的战斗把一切变得荒芜而狼藉，无论是Npc还是行者，没有什么生物能活下来。
“你终于来了。”
身后响起女饶声音，很熟悉。
张哲翰回头一看，一块残破的岩石上端坐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哈托尔，艾曼。
“你在等我？”张哲翰明知故问。
艾曼站起身跃下岩石，挽住他的胳膊，“不然呢？”
碧波荡漾柔贴，张哲翰心中一荡，“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她打？”艾曼仰起头，秀目灼灼，“你的两个女人打得死去活来，你能不管？”
她们俩都没有通绳之类的技能，艾曼可以选择避战遁走，之所以打是因为想闹出动静见到你。
战况一目了然，桃桃被打跑了，张哲翰担心道：“你……你们都没事吧？”
艾曼满含醋意道：“你是想问她有没有事吧？”
这种话没法接，张哲翰尬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在想，她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艾曼拢了拢秀发：“她不是被我打跑的，是自己走的。”
两人手挽着手往前走，张哲翰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艾曼反问：“你呢？”
张哲翰感觉自己有点蠢，“咳咳，为了我也不至于打架啊。”
艾曼一脸委屈：“是她要打我好吧。”
这句话听着那么耳熟，上一次女人为他打架，是李维斯吃醋追着红案打，红案也过同样的话。
张哲翰客气道：“谢谢你手下留情。”
艾曼低着头：“我没手下留情，是她手下留情。”
张哲翰不解：“怎么可能？”
艾曼仰脸看着他：“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张哲翰更懵了：“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你睡过的女人是朱雀？”
“你睡过的女人”显然不是在她自己，而是在桃桃，她并不知道张哲翰其实没得手。
“朱雀？你桃桃是朱雀？！”张哲翰既震惊也不震惊，之前他就知道两个女人里可能有一个是朱雀，“你怎么确定她就是朱雀？”
艾曼不假思索道：“凤凰涅盘，只有四大凶之一的朱雀，才会凤凰涅盘。”
张哲翰想起阿波菲斯那座神秘的庭院，悬铃木下那一声凄厉的长鸣，那耀眼的火光，那只撑开翅膀的火红色大鸟。
原来没在意，一直以为要么是花匠，要么是李维斯，没想到那就是朱雀的“凤凰涅盘”。
捕是青龙的规则类技能，那“凤凰涅盘”也一定是朱雀的规则类技能，所以艾曼才会“是她手下留情”。
她们打架或许只是吃醋，双方都知道真打伤了谁张哲翰一定会不高兴，所以没有真的性命相搏，都手下留了情，只想宣泄一下醋意。
约翰尼过，朱雀是卧底，桃桃是花匠的人，自然就是花匠在蝎的卧底。他之所以强调了一句“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也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桃桃是朱雀，是你张哲翰的女人。
“答应我一件事。”
“不要把朱雀是你女人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是吧？”
“嗯。”
“我们都是你的女人，自然就是一家人。”艾曼在“一家人”的时候特意加重语气。
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成了一家人了。
艾曼头倚在张哲翰肩上，享受着月下漫步的浪漫，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周围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
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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