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时瑞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怔，好像顾婉姝陈述的也是事实，这件事儿他不是没有听过，只是他觉得，顾婉姝将这件事儿想得太简单了。
“姝儿，若是这也是父皇或者别人故意传出的消息呢，你亲眼看到父皇训斥姜寒了？”秦时瑞反问道。
这次是顾婉姝皱眉，“若真的是陛下的安排，为什么还要在朝堂上保下你护住你呢？”
“行了，朝堂上的事儿你也随便？”顾之齐正品茶呢，看着顾婉姝越来越过分，忍不住地开口斥责了一句。
“本来就是啊。”顾婉姝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秦时瑞单手撑着头沉思着，他一开始，确实是觉得姜寒是好心，将证据带来，让自己先行了一步，可是当姜寒被训斥的时候，秦时瑞自己心里也知道，永德帝看似是在训斥姜寒，其实也是在敲打他。
不管这件事儿是不是真的，被敲打的那个人，就是他。
姜寒是什么人，是永德帝亲手培养起来的东厂督主，是他手里的一把剑，若是和姜寒走得太近，被永德帝发现，后果是什么？
“或许是我想得简单了，但是姜督主这次确实帮了你。”顾婉姝再次道。
“表哥自己好好想想吧。”顾婉姝知道，这件事儿需要秦时瑞自己想明白，她再多的话也是没用的。
顾婉姝起身离开，顾之齐疑惑地看向秦时瑞，“瑞儿，你是怎么想的？”
就整个朝堂上的局势来看，一半以上的是太子的人，对于秦时瑞确实是不利的。
姜寒这个人心狠手辣，手段又多，只效忠于永德帝。
“那日裴凯的事儿，我也没有想明白。”秦时瑞坦言，若不是姜寒提前告诉了他，他不敢想自己现在受到的惩罚是什么，到时候不管是在永德帝面前还是太子秦时宸面前，姜寒都是最大的功臣。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裴凯其实是太子或者丞相的人。”顾之齐分析道，若是姜寒提前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太子一党肯定会受到惩罚，所以才帮着秦时瑞的？
秦时瑞依旧沉思着，“不如将这件事儿交给姜寒，就当做是一次试探。”
“那万一姜寒反咬一口怎么办？”顾之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若是让姜寒去审，指出了背后之人是秦时瑞，到时候秦时瑞百口莫辩。
“我还有一个人证呢。”秦时瑞敲了敲桌面，冯梦作为受害者，就是最好的人证。
见秦时瑞这么地笃定，顾之齐只能支持他的选择，若是真的拉拢了姜寒，对秦时瑞来，只要是不被永德帝发现，那就是一件好事儿。
看着色已晚，秦时瑞知道崔念念怀有着身孕很辛苦，正准备让顾之齐快回去陪她，忽然又想到刚刚顾婉姝的话。
“你们定安侯府的人，和姜寒很熟悉吗？”秦时瑞问道。
顾之齐想到，刚刚自己的妹妹顾婉姝，可没少提姜督主姜寒这个名字。
越是想这件事儿，顾之齐的眉头皱得越紧，人人都避之不及的东厂督主姜寒，在他的妹妹顾婉姝嘴里出来，就像是朋友一般。
这到底是他和秦时瑞想得太多，还是顾婉姝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们呢？
上次姜寒了裴凯和冯梦的事儿，顾婉姝也是第一时间为冯梦作证。
想到这里，顾之齐不敢再想下去。
“自从咱们回京之后，我就觉得姝儿变了样子，她被赡太深了。”顾之齐不是没有见过顾婉姝这几年是如何爱着沈奕的，突然被自己最爱的男人算计，性情大变是常有的，顾之齐看到这一切，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秦时瑞亦是，顾婉姝是他的表妹，被人辜负了，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气儿。
好在沈奕已经被发落了，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该留着。
“你们都在操心着我的事儿，可是姝儿也是大姑娘了，她的婚事儿也是我们应该操心的。”
“姝儿是郡主，身份贵重，已经有人辜负她一次了，所以再议亲的时候，必须要慎之又慎，找的那男子，咱们都要知根知底的才好。”秦时瑞道。
当初没有调查清楚沈奕，让他伤害了顾婉姝，也是他们的失职，这一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了。
顾之齐连连点头，他还是很希望有一个人出现，像是家人疼爱顾婉姝那样疼爱她呢。
一想到顾婉姝姜寒的淡定的模样，顾之齐就想着赶紧将她的婚事儿定下来，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想让顾婉姝和姜寒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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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孙容住在顾记点心铺之后，最最轻松的就是作为孙容的哥哥的姜寒了，之前孙容要回宅子里住，他必须要陪着，现在孙容不回去了，他也不必回去了，每日宿在东厂就好了。
这日，姜寒正准备就寝呢，六福进来了，悄声禀报道，“干爹，刚刚晋王府送了一个杀手过来，是准备刺杀冯梦姐的，晋王殿下既然裴凯也在东厂，那这个人，就让您一起审了吧。”
姜寒刚刚躺在床榻上，听到六福的禀报，脑海里全是那日顾婉姝的话，“刚刚谁去了晋王府？”
今日太子妃怀有了身孕，永德帝亲临东宫，姜寒一直在陪着，现在好不容易得空了，才问了一句，总觉得这件事儿和婉宁郡主顾婉姝脱不了关系。
六福回答，“是定安侯世子还有婉宁郡主殿下。”
姜寒一听，果然如此。
“更衣，咱家要去牢房。”姜寒吩咐着，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六福见状，赶忙上前，跪着给姜寒穿上了鞋，随后取了衣服过来，伺候着姜寒换上。
夜里有些凉，姜寒出房间的时候，六福眼疾手快地将黑色的披风披到了姜寒的身上，他最近也有些好奇，为何干爹这么多件披风，最近一直披着这一件，难道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姜寒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借给顾婉姝又被她送回来的带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的披风，他一直披到了现在。
“走吧。”姜寒吩咐完，带着六福直接去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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