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清明放假的前一,杭州迎来了它的第一波游客。
萧山机场,迎来送往。
陆珊珊跟陈羽西、韩子钦站在安检口告别。
工作结束了,她要从杭州直接飞到广州,跟叶莎莎度完短暂的假期后,叶莎莎就要恢复工作了。
陆珊珊很能体会异地恋的苦楚。
毕竟,人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要追求,比如喜欢的工作。
她不想勉强莎莎待在自己身边,她愿意做那个等候者。
但跟眼前的两个人相比,她觉得自己幸福很多了。
“好啦,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啦!你们可以玩时间长一些,等你们回去,就可以在一起办公啦!以后就黏在一起吧!”陆珊珊使劲儿地拍了拍陈羽西的肩膀,大声问道:“怎么样?我工作干得还不错吧?”
这句韩子钦听不懂的话,让陈羽西心里充满感激。
要不是碍于子钦在,她很想给珊珊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谢她的付出。
“好啦,进去啦,回见!”
陆珊珊走进了安检的队列中,一走三回头,沐浴着两饶眼光,渐渐消失在安检口。
“走吧!”
再也看不到陆珊珊的时候,韩子钦对陈羽西:“我挺佩服珊珊的,要是让我跟你这么着,我肯定受不了,打视频哭给你看!我喜欢黏在一起!”
陈羽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嗯,我也喜欢你黏着我。”
到了中午的时候,雨停了,开了太阳。
阳光微弱,照在西湖水中却闪着金光,颇具威力,不能盯着看。
西湖边安置了许多供游客歇脚的木椅子,每个椅子上都坐满人。
连花坛的水泥墩子上都坐满了人。
“累不累?累得话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陈羽西问道。
“哪里有坐的地方哦。”韩子钦感叹着,这就是西湖,以前是这么多人,现在人更多,从来都没空过。
“有一个地方,我带你去!”
陈羽西着话,拉着韩子钦往一群在西湖边摆摊的地方走去。
西湖边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摊位。
给游客画肖像;卖一些玩具;卖油纸伞、团扇;卖字画…热闹得很。
“你要画肖像啊?”韩子钦问。
陈羽西笑了笑,从一众画手面前经过,来到了一个摊位前。
这个摊位前门可罗雀,是一个年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在坐镇。
只见他面前摆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孟叔讲故事”五个大字。
字体是狂草,写得颇为大气。
陈羽西刚经过时就看中了他摊子前的两个马扎,可以坐一坐。
“要听故事?”韩子钦觉得陈羽西有个不同寻常的灵魂,她以前从来就没想过,要听别人讲故事。
“歇个脚!”陈羽西挑了挑眉头,眼神瞟向马扎。
“哈哈哈,你好聪明啊。”
两人走到摊位前,坐了下来,四目相对,均觉浑身舒适,酸疼的脚底板暂时得到了解放。
“孟叔吗?讲故事怎么付费?”陈羽西问向摊主。
“故事免费听,付点茶水费就好了。”孟叔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大的红色热水瓶,从身后拿出了两个茶叶罐,上面分别写着:雨前新茶、陈茶。
“雨前新茶,一杯10块,陈茶,一杯5块,茶水可以续杯!”孟叔完,等着两位年轻的游客选择。
陈羽西一听,不贵么!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准备。
“新茶,两杯!”她很快选择了,喝茶当然是喝新茶。
“好咧!马,倒茶水,讲故事咯!”
孟叔朝身后一喊,他口中的马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一脸兴奋,大声叫道:“终于可以讲故事啦?终于开张啦!”
“快点儿的,废话!”孟叔笑着扭身挥手敲打了身后欢脱的男孩儿,看起来还是个学生。
陈羽西受到了感染,故事还没听,心情就好了不少。
很快,两杯茶水倒好了,杯子是带盖子的玻璃罐,陈羽西仔细看了看,有点像“老干妈”的罐子改造的。
这个孟叔,很接地气嘛。
“杯子高温消过毒的,放心喝,很卫生!”孟叔很爽朗,解释了一句后,接着问:“想听什么故事?爱恨情仇!框个范围!”
陈羽西看向韩子钦,示意她来挑。
“爱吧。”韩子钦当然想听爱情故事。
“人和妖,妖和妖,动物和动物,三个里面选!”
“为什么没有人和人?”韩子钦好奇问道。
“人和饶爱,有啥好讲的!太普通!”孟叔晃着脑袋道:“讲,就讲稀奇古怪的!讲那些锅碗瓢勺的,没劲!”
“动物跟动物吧!”陈羽西开了口,她实在好奇,动物跟动物还能有什么“倾城之恋”不成?
“好!容我润个喉。”孟叔喝了一口茶水后,把茶水杯放回了脚边,摇头晃脑道:“这是一个河蚌和刺猬的爱情故事。”
“有一个河蚌,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个湖水里,过着悠哉悠哉的生活。而另一个地方,有一个刺猬,生活在森林里,每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也是惬意极了。转眼间,它们都到了找对象的年纪。它们各自被父母带到了大型相亲广场,那是专门给单身动物找对象的地方。”
“就这样,两个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东西认识了,还看对眼了。可是,河蚌没有在陆地上生活过,刺猬也没有在水里生活过,这该怎么办呢?”
韩子钦眼睛瞪得老大,情不自禁问了句:“怎么办呢?”
“它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每周在这个相亲广场所在地见一面,先相处一段时间试一试。”孟叔看客人入了戏,讲得更加起劲。
“很快,它们发现,相处得很愉快,彼此间有不完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它们从春开始约会,感情越来越好,见面的频次也从一个礼拜一次,变成一个礼拜两次,后来变成一个礼拜数次,直到有一…”
孟叔突然间停了下来。
“有一怎么了呢?”子钦着急了。
“有一,河蚌来到平常约会的地方,没有等到刺猬。它不死心,日复一日地去往约会的地方等,从秋等到了冬,等黄了树叶,等来了大雪,还是没有等到刺猬。”
“刺猬死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竟然围了一圈人,其中一个女生比韩子钦还着急。
“又一年春来啦。柳树发了芽,到处一片生机勃勃。河蚌的父母又带着它去了相亲广场,要给它找新的对象啦。”孟叔慢悠悠地,一点也不顾及听客的焦急。
“那个刺猬呢?”子钦实在急死了。
“那个刺猬也来啦,它出现在了河蚌的面前,比河蚌第一次见它时大了一些。它对河蚌,我忘记跟你啦,我冬是要睡觉的。原来,刺猬是冬眠去啦!”
“嗨~”听客们大呼一口气,动物嘛,有些要冬眠的。不是死、不是劈腿就行!
陈羽西心里一刺,这才开始把故事听到了心里。
只听孟叔接着:“河蚌虽然很生气,还是选择原谅了刺猬,只是跟刺猬,下次要提前交代,不要一声不响就失踪,那种滋味很难受。”
“经历了分别后,河蚌知道,跟刺猬在一起,比跟其他动物在一起每年要少那么几个月,就更加珍惜这段不容易的感情,对刺猬更好了。但是,它们马上遇到了一个其他动物没有的大难题!它们想靠在一起取暖,想互相抱一抱,却不知道怎么实现。”
讲到这里,所有的听客均觉,是啊,河蚌有壳,刺猬有刺,怎么抱?
“在刺猬又冬眠的时间里,河蚌每都在想这个问题。终于,它想通了,不就是张开壳抱一抱嘛,被扎一下就扎一下吧,它可以忍住疼痛。它想尝一尝拥抱的温暖的滋味。”
韩子钦心里感动极了,觉得河蚌怎么会这么好?
“又一年春来啦,河蚌如期来到了老地方,等着自己心爱的刺猬,等了好久,一直等到太阳快下山。它有点着急,有点害怕,有点心慌意乱,它感觉心里好伤心…”
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呼吸,感觉是一个大大的bE。
“终于,等到边挂上晚霞时,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动物慢慢靠近了它。只是,每一步走得很缓慢,白色裙子上有鲜艳的梅花点点,在霞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不真实。”
陈羽西心里狠狠地一疼。
孟叔慢慢讲出了结局。
“那个动物一直走到伤心欲绝的河蚌身边,朝它笑了笑,,以后,我们可以拥抱啦,以后,你就是我的壳。河蚌打开了它的壳,哭着把刺猬抱进了怀里,原来,刺猬为了给它这个拥抱,拔掉了浑身的刺!”
“呐…太惨了吧?不就是一个拥抱嘛!不至于啊。”
是啊,不就是一个拥抱吗?
至于么?
孟叔的故事讲完了,唏嘘中,人也渐渐散了,毕竟只是一个故事,听过算过!
好多人都对陈羽西,不要这么坚强…
但是,像刺猬那样,找到一个愿意为它张开壳,忍受刺痛的河蚌,何其难?
像刺猬那样,明明可以靠自己,却愿意卸下全身的铠甲,只是想给河蚌一个温暖的拥抱。这个刺猬又有多难得?
“好伤心。”子钦噘着嘴,她怎么也没想到,歇个脚,听了一个让她快哭的故事。
“去吃个蛋糕吧,中和一下!”
的确挺伤心,比茶叶都苦!
喜欢重来一次,不再说不请大家收藏:(m.xspsw.com)重来一次,不再说不闲时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