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淼又渐渐睡了过去，甘旭尧低头看她，脸上的红还没褪去。
用手抚轻触她的脸，看似不经意地掠过刘千淼鼻前。
还有呼吸。
甘旭尧把刘千淼放平，给她盖上被子。
目光柔情，看着失而复得的人。几分钟前还给了让甘旭尧安心的话。
刘千淼沉沉入梦，甘旭尧还是搂着没有松开，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梳理，偶尔流连在脸庞。
好像在慢慢退热。
甘旭尧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沉下心来思考，要给段志明怎样一个下场。
交给警察吗。
可甘旭尧真的不愿意了。
刘千淼突然开始剧烈颤抖，浑身冷汗涔涔，呼吸急促。
甘旭尧被她身上突然降下的温度惊住：“淼淼，淼淼？”
他双手捧着刘千淼的脸，可是她仍然没有停止身体的战栗。
突然，刘千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双眼圆睁，胸口的窒闷让她呼吸不规律。
再次倒下，感觉到甘旭尧身上温度，往他身旁挤，甘旭尧也抱得更紧。
刘千淼闭着眼抚着胸口，几次急促地呼吸之后感觉满脑子噪音快要爆炸。
手脚缠上甘旭尧，刘千淼只觉得冷。
用力去贴上甘旭尧带着热意的胸膛。
然后，就没有再喘气，手也松开。
“淼淼？”
甘旭尧刚才调整自己去配合刘千淼的各种靠近，现在突然没了动作。
不由得再次害怕。
这次试探让甘旭尧慌乱。
刘千淼的呼吸又不太可寻。
甘旭尧下床走出房间，带着恐惧和不适的心走到一楼。
让刚才那个医生上楼救人。
自己进了段志明所在的地方。
段志明的伤没有人管，他被扔在臭气熏的厕所，动弹不得。
甘旭尧走到他身边踹了一脚：“别装死。”
段志明被口中的血沫呛到咳嗽，停不下来的咳嗽，眼睛却看着甘旭尧。
没想到他挨了一刀还可以大力反抗。
“你给淼淼打了什么药？”甘旭尧蹲下来扯住段志明的衣领，和他对视。
“我制的药。”
段志明笑容带着戏谑：“没医生可以治。”
“除了你？”
“除了我。”
甘旭尧轻蔑一笑，手放开段志明的衣领，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肩膀往下拍，到达段志明的膝盖。
中枪的地方。
甘旭尧的手指抠进伤口。
段志明原本猖狂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痛苦。
好像是在竭尽全力挽回颜面，一声都没有叫出来，只是嘴不断长大。
喘着粗气。
甘旭尧就要听段志明连呼吸都满是疼痛的声音。
他的淼淼就是这样的。
“药呢？”
段志明僵硬地摇头。
“咚咚咚——”也颂在门口敲了几下门。
甘旭尧背对着他，也挡住了也颂看段志明的目光。
只看到地上躺着那人脚在蹬地。
“潘，急事。”
甘旭尧没回头没搭话。
手进入往里。
带着温度的血不断涌出。
“潘！”
甘旭尧放开了，起身走到洗手池处把手上的血冲洗干净。
“什么事？”
也颂关上厕所门：“429军指挥员找。”
甘旭尧拿纸擦手的动作停了几秒钟，去接这个还没有挂断的电话。
以为会泰语。
对方开口是英语。
听声音也不算年老。
甘旭尧和也颂交换眼神——429军换了管理人，在停战的这几年间。
“丹东？”
“你不是坤治。”
电话那边应该在组织语言：“坤治是我父亲。”
“429军新首领有事吗？”
“我觉得我们需要交谈一些事情。”
“我不这么觉得。”
甘旭尧听那边话的人纯正的北欧口音，不由得感到奇怪。
听过坤治有一个儿子在外读书，倒是从来不知道还会回到这个地方。
真假不定，甘旭尧不想太多。
“段志明在你手里？”
可能感觉到甘旭尧快要挂断，电话那头的人提高了音量。
已经移开甘旭尧耳旁的电话，在空气里停了几秒，重回原处。
“是。”
“他带走了一个女孩。”话的人不停，“那个女孩在429军管辖的拳场杀了人。”
甘旭尧抬头看也颂，也颂眼睛里疑惑一瞬后想起昨遇到奔散的人群。
朝甘旭尧点点头。
“然后呢？坤治的儿子。”
甘旭尧提示那人表明身份。
“坤常。”那人也确实不笨，“拳手生死签了协定，但那个女孩违反了规定。”
也颂收到甘旭尧的眼神，走去找桑格开始查找和坤常的资料。
碰到从房间出来的刘千焱，看着打电话的甘旭尧，还有急匆匆离开的也颂。
“你是希望我交出那女孩，或者真实目的是把段志明交还？”
刘千焱听到后脸上疑惑，朝甘旭尧挑眉表示疑问——哪个女孩？
坤常沉默了，甘旭尧的没一句话，回复的每一个角度都很意外。
甘旭尧摇了摇头，嘴型没事。
“两个人一起。”
“坤常也不太懂规矩啊。”甘旭尧斜靠在桌子边缘，手指楼上让刘千焱上去。
继续到：“要人就开个口，一句话就想让我把人送过去了？”
坤常第二次无法开口。
“条件你提。”
只能让步，429军如果和联合军交战赢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为了段志明，坤常觉得没必要撕破脸。
“没有条件。”
坤常：……
甘旭尧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不可能。”
一秒挂断。
坤常听到“嘟嘟”声，咬紧了牙。
被耍了。
眼睛看向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的，429军的参谋，坤常也没有朝他发火。
早就听过丹东的喜怒无常，不可琢磨。自己的父亲都无力和他周旋，何况一个参谋，更别他这个才任职不久的司令。
甘旭尧把电话扔在桌子上。
从喉咙发出的笑声。
“首领，情况稳定了。”医生跑着下楼，取下口罩给甘旭尧报告。
甘旭尧点头，让他去休息，自己上楼。
走进房间看到坐在床上的刘千焱，只能看到侧脸，他凝视着刘千淼。
听到甘旭尧的脚步声，转身看他。
眼睛是是情绪快要爆发之前的忍耐。
“什么时候救回来的？”
“昨下午。”
“为什么没告诉我？”刘千焱又看向刘千淼，手不可见地抖动，摸上她的脸，“又为什么，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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