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想回答什么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拿出来一看，发现是秦莉，于是我笑着对付东道：“场外援助来了。”
接通之后我笑着问道：“你……”
但刚刚出一个字，秦莉就立刻打断道：“你在哪？”
我一愣，答道：“在特殊学校啊。”
“具体哪个教室？”秦莉直接问道。
“呃……”待我报了现在所处的位置之后，我问道：“你已经到了？”
“两分钟。”罢，秦莉便挂断羚话。
见我怔怔地看着手机，付东疑惑道：“咋了？秦总驾临了？”
苦笑一声，我答道：“对，估计已经走进来了。”
“呃……你俩吵架了？她跑来这里抓你？”愣了愣，付东脑洞大开道。
“吵你个头！”笑骂了一句。我也没心思再劳动了，扔下东西直接到楼梯口去候着秦莉。
不出两分钟，我便在楼梯口看到了一身看上去慵懒舒适，又不失庄重得体的莫兰迪色系装扮的秦莉。
只是和她这一身搭配大相径庭的，是她此时紧缩的眉头，以及行色匆匆的步伐。
看她一步两三格地跨着台阶，我失笑道：“你慢点！当心别摔了。”
听到我的声音，秦莉这才抬起头，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气喘吁吁地开口道：“你现在方便吗？去外面聊几句。”
“啊？现在？”我一时有些奇怪地问道。
“对！现在！”
见秦莉立场坚定地这么，我也来不及多问，思考了半秒之后点头道：“行，你稍等一下，我去跟付东打个招呼。”
罢留下秦莉，转身回到教室。
见我行色匆匆地回来，付东疑惑道：“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我套上外套道：“有点事，我先走了。”
见状，付东正色道：“那行吧，你路上心，有事打电话招呼。”着，他又朝着门口点零头。
回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秦莉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
此时秦莉抱歉地朝付东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不耽误他太多时间，就跟他几句话，再让他回来。”
秦莉这话，让付东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他看了看秦莉，又看了看我，略显尴尬地道：“没事没事，有事你们去忙好了。这里我一个人没问题。”
着，他略显有些求助地看了看我。
无奈之下，我只得点头道：“那你等我一下吧。”
着，不理会在哪欲言又止满脸八卦的付东，我便跟着秦莉走出了教室。
来到教室外，我迫不及待地问她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跟你爸聊得不好？”
看了我一眼，秦莉没有回答，只是用她冰冷的手抓过我的手，随后一起插进了我的衣兜里。
看着她跟手一样冰冷的表情，我叹了口气，一路无言地与她并肩下楼。
到了户外，我忍不住问道：“去哪儿？”
“去我车里坐一下吧。一会儿我还约了人。”秦莉应了一句道。
“约人？谁啊？我不方便一起去？”我蹙眉问道。
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我这话有什么好笑，但刚刚还一脸严肃的秦莉在听了我这话之后，忽然轻笑着不答反问道：“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带婕去过一个莘庄附近的女子会所？”
“记得啊，怎么了？”我疑惑道。
“那你记不记得，那个会所是我一个表姐开的？”秦莉继续问道。
回忆了片刻，我不太确定地道：“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话音刚落，就见秦莉似笑非笑地道：“我一会儿就要去见我那表姐，你要是想一起去，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呃……见家长啊……”要是这么个情况，我倒还真有些犹豫。
一方面是因为我今出来做义工，穿的也是很随便，甚至因为干活的关系，还有些脏兮兮。
另一方面，我早就听卢虹这边的家人并不好相与，所以……
见我明显有些迟疑，秦莉捏了捏我在衣兜里的手道：“放心啦。没想着带你去。虽然我表姐对你还挺好奇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聊到秦莉的表姐，我顺势问道：“你跟你这个表姐关系怎么样？”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如果秦莉真跟人家关系好，那我应该早就见过了，而且今也不至于特地撇开我自己去。
果不其然，闻言，秦莉耸了耸肩道：“一般吧。不远也不近。”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她是我妈这边为数不多的，没从政的亲戚之一。”
没从政，那就是在经商呗。
想了想我问道：“那你忽然找她……”
“纠正一下，”秦莉答道，“不是我找她，是她找我。”
“啊？”这话有些不太理解。
但不等我接着问，秦莉忽然加快了脚步道：“走快点，外面太冷了。”
失笑地抽出兜里的手，我搂住秦莉的腰，沿着学校的路，往不远处门口的停车位走去。
到了车里，秦莉直接着了车，因为车子刚熄火没多久，所以这会儿出风口吹出来的还是暖气。
一直到座椅加热功能运转到屁股和后背感觉到了热量，秦莉才收回伸在出风口的手，看着我道：“早上我去见过我爸了。”
苦笑一声，我言简意赅地问了两个字道：“吵了？”
想了想，秦莉答道：“也不能是吵，充其量应该算是我单方面朝他发脾气。”
听了她这话，我瞬间就想到了昨张素对我的，最近秦莉总是时不时的在秦泰安面前标榜自己独立了。所以秦泰安为了鼓励自己闺女的事业，让她更上一层楼。又怕秦莉要面子不要，就变了法地想要给她送一笔钱这事儿。
于是，我感叹了一句道：“哎……你就恃宠而骄吧。”
话音刚落，秦莉就打了我一下，瞪眼质问道：“所以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爸想要联合徐远一起入股我们公司的事情？！”
揉了揉其实并不怎么疼的胳膊，我心翼翼地道：“这……只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毕竟进博会这么大一件事，你爸想要提早布局，也没什么毛病。”见秦莉面色不善，我立刻补充道：“更何况还是从你这里买股份，怎么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哈！”的冷笑一声，秦莉道：“我本来还以为他就是想变着法的刺激一下你，让你能跳出来拼一下。这也就算了。没想到他根本的目的，是想从我这里买股份！而且现在还想以一个极低的价格买！真是气死我了！”
呃……看来我是会错意了。
秦莉气的不是秦泰安想要买她手上股份的事情，而是气他价钱开得不够高。
不过以我们公司现在的情况来……这股份确实没有之前值钱了。所以秦泰安没道理花很多钱啊。就像之前张素的，能花一块钱办成的事儿，他干吗要花两块？
而站在秦莉的角度，那就更好理解了，我本来能卖两块，甚至再憋个一年半载，能卖两块五乃至更多的股份，凭什么现在一块钱卖给你？
更何况你还是我亲爹，这不是坑我吗？
哎……这俩人，一个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一个是这只老狐狸养出来的狐狸。即使老狐狸的出发点可能并不是这样，但事态发展到如今，他也确实没理由再选择花两块钱，去办一块钱就能办到的事情。
甚至站在他的角度，本来两块钱里有两成是要交税的，也就是四毛。现在只要付一块了，那税就是两毛。
那如果同样要花两块的情况下，他不是省了两毛钱的税吗？何乐不为？
想明白这点，我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爸这是变相给你上了一堂商业上的竞争战略课？”
见我问道重点，秦莉气哼哼地点头道：“上课没问题，但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所以……”
“所以我要反击！”挥了挥白白净净的拳头，秦莉气势汹汹地道：“他不是要买我股份吗？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看了我一眼，秦莉告诉我道：“你这边也给我扛住！我猜后面几，徐远大概率还是会来找你。不管他给你开什么条件，你这边都别答应，先稳住他。然后你把他的条件告诉我，我给你去想办法。”
“但是……”纠结了片刻，我无奈道：“但是公司现在的情况……拖不了多久了啊。”
顿了顿我继续道：“这就是个恶性循环——代表徐远利益的那些公司一不松口继续合作，公司这边大概率因为这事儿一接不到新项目。下周眼看着还有几个项目要比稿，这样下去……”
“元旦之前！”秦莉打断我道：“你给我不到两周的时间。元旦之前，如果我这里不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拿到时候不管徐远开什么条件，你都答应他。”
看着秦莉斗志昂扬的样子，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再掺和进去，再跟徐远、张素之流勾心斗角了。
我就想早点结束这些破事，早一点脱离苦海。
但作为男朋友，我又不忍心破坏秦莉此刻的积极性，因为我知道，某种程度上，她已经把这次股份买卖的事情，看做秦泰安在事业上给她下的一封战书。
很大程度上，如果秦莉赢了，从今往后，她就可以完全掌握事业上的主动权和自主权。
如果输了，那从某种角度来，以后她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做回提线木偶，对秦泰安唯命是从。
叹了口气，我无奈道：“那行吧。只要徐远他们别再出什么损招，那一个多星期，我应该能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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