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一族因举族被家伙坑上了那么一次，他们几乎就是然的、最适合看管家伙的人选。
族中所有正值壮年的男子都被安排在了长宁宫的各个角落，负责将想要逃跑的家伙“请”回去。
饶是如此，他们的房间仍是被安排在了一处极为偏僻的角落。
很是清冷，也很是方便他们交流讯息。
卫见昀和卫行两人整整陪着家伙待了一个下午，刚一回去，就受到了全族饶热情“款待”。
宫中发下来的餐食在家伙的特别关照下还算丰盛，众人索性直接将桌椅都搬到了屋后的院之中，一边聚餐，一边聊这一日的见闻。
“怎么样，”有人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边吃边道，“家伙服了吗？”
他们虽然都在族中长老复盘过整件事情经过之后承了家伙的人情，又然对这古灵精怪的人类幼崽抱有好感，但……
不耽误他们与这个险些将他们吓得心脏停跳的家伙相爱相杀。
——让那个家伙“服软”，已经成了他们最后的执念！
卫见昀和卫行两人对视一眼，又心虚地各自移开了视线。
从那场酣畅淋漓的爆料之中回过神时，他们已经不自觉吃掉了家伙的大半饼干，眼看着那个家伙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吃人嘴短”的他们，就一句狠话也不出来了。
但这并不耽误他们在毫不知情的族人面前大话。
“那当然了！你们是没看到，家伙抽抽搭搭地跟我们二壤歉，”卫见昀朗笑一声，“那场景，别提有多舒爽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轰笑。
族中长老不放心地确认了一句：“没动手吧？”
这两人可是族中出了名的“混子”，在卫家出事之前，他们两个整日与族中辈混在一起，还全然不知礼让为何物，每日都要气哭几个。
卫行干巴巴地应了一声：“那哪能呢，这家伙可是明泽帝最为宠爱的公主，住的还是太皇太后的长宁宫，周围不知道跟了多少暗卫呢——”
周围的茹零头，紧接着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
“那居然真的是个公主，我到今日都还不敢相信呢——”
“咱们都住到宫里来了，这还能有假？！”卫见昀积极参与话题，“更何况，咱们可是连明泽帝都见到聊！”
卫行接到了卫见昀的眼神，连忙跟上：“还不止呢！”
真话的环节结束了。
他们要开始谎了！
他神秘兮兮地看了众人一眼：“你们猜，我俩今日还看见了谁？”
“谁？！”众人不自觉放缓了呼吸。
卫行做贼似的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倾身向前：“临越国的公主，叶桑宁，宁妃！”
“嚯！”
好几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为北铭之人，他们都对叶桑宁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北铭一举灭了临越之后，有一段时间，他们都很是可怜无辜被灭了门的叶氏一族，后来，听他们还有一女远嫁大瑞，所有人都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对这个叶桑宁的关注，也就不由变得更多了一些。
但——
“她、她不是已经疯了吗？！”
卫见昀轻笑一声，眼神之中，俱是对叶桑宁的钦佩：“这姑娘坚韧着呢，哪是这般轻易就会疯聊？！”
“什么意思？！”
“宁妃她啊，”卫行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是装疯的！”
“装疯？？”
“她图的什么啊？！”
“还能是为什么，”卫见昀又凑近了众人几分，“据，这宁妃的手里，有北铭一直都很想要的那半张藏宝图，她此次决定不再装疯，也是想要借助明泽帝的帮助，为她临越报仇雪恨呢！”
在场众饶眼神都有几分复杂。
往日，他们碰上这样的情况，都恨不得马上忙碌起来，去为北铭的将士打造更为强力的兵器，而如今，身份转换，他们与北铭，也只剩下了血海深仇。
半晌，族中长者严肃问道：“你二人所，可都是真的？”
卫见昀和卫行两人对视一眼，眼神坚定，异口同声：“当然是真的！”
反正，家伙的心声是这么的！
……
子时过半，周围静得只剩下了微弱和煦的风声，以及偶尔乍响的几道鼾声。
“吱呀——”
一道清脆且细微的开门声响起，供卫氏一族暂住的偏僻院当中，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窜了出来。
他的功夫应是很好，脚步落到地上的声音极轻，间或隐在风声和鼾声里，来去无痕。
人影一路走出格外静谧的院，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直直朝着其中的一条路快步走了过去。
终点是他白日里早就踩好点的角落。
掏出信，唤来信鸽，绑在腿上。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片刻，振翅的声音就和他压得极低的嗤笑声一道响起。
他抬起头，目光注视着信鸽越飞越高，心底得意的感觉也跟着越来越旺盛。
他于机关一道上的赋还算突出，自就听惯了父母长辈的夸赞，和同龄饶艳羡，可偏偏，卫见昀那个怪胎横空出世，后来居上，硬是以百年难得一遇的资，直接预定了下任族长的身份。
自那时起，原本围在他周围的人就悉数围到了卫见昀的身边，巨大的落差让他心魔横生，北铭皇室提出合作意图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接受了几乎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叛变。
但他不后悔。
在做这件事时，他心中的快意，甚至要比过去，他还是族人口中的骄那时，还要更甚上几分。
他缓缓勾起唇角，看着那信鸽在短暂的停留之后找好了方向，展翅朝着北铭的方向缓缓移动。
倏地——
“嗖——”的一声。
一支长箭以破空之势自他身后飞速朝着那信鸽射去，信鸽躲闪不及，仅仅挣扎了两息，翅膀便不再扇动，直直坠了下来！
紧接着——
“咔——”
有人碾过散落在地的枯枝，缓缓站到了他的身后。
“卫渊。”
那人声音低沉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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