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铁铃铛的声响穿透纱窗时,傅初优正蜷在薄被里数花板上的水渍。
田依依的光脚突然从床帘缝里探出来,大脚趾还沾着昨蹭到的蓝布褂子线头,“初初,你听见食堂那边的动静没?今儿准保蒸了苞米面窝头。”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尾音拖得老长,像根浸了水的棉线。
上铺的李西桃已经坐在床沿穿袜子。
“依依,你昨儿后半夜梦话,喊着‘李队长别抢我的糖火烧’,你这下去一趟经历还挺丰富的。”
她低头系鞋带,嘴角噙着抹笑,“明儿我从家里给你捎点儿糖来?”
“桃子,你可别编排我!”田依依掀开床帘坐起来,乌糟糟的头发支棱着,“那是初初怕我饿,把最后那块糖火烧掰成两半……”
话音未落,傅初优抄起枕边的草编扇子拍过去,扇面上“为人民服务”的红字蹭过田依依晒黑的胳膊,惊飞了停在窗台上的麻雀。
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气,傅初优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还是回来了好啊~
白梅端着搪瓷缸子推门进来,“都别闹了,快点洗漱一会儿集合了。”
“好咧。”
听到这么,丽丽她们也都快速的收拾。
“桌上的西红柿拿上,今再不吃就吃不了了。”
“好咧。”
玻璃罐里的西红柿浸在清水里,表皮起了细密的褶皱,傅初优用筷子戳了戳,忽然想起昨在澡堂,田依依捏着她的胳膊直叹气,“同样是晒,你这肤色倒像掺了两把米的糙米饭,看着怪瓷实。”
宿舍的窗户大开着,槐树叶的影子在地上晃成碎金。
吃过早饭,刚到训练室这层楼,几个人听着走廊尽头传来的争执,是管道具的老周在训新来的学徒,“这锣槌包了三层布条,怎么还能敲出杂音?”
田依依趴在教室的窗台上往下看,忽然笑出声,“你们瞧,陈记者又在拍锅炉房的烟囱,成叔举着铁锹的样子跟贴在宣传栏上的劳模似的。”
田依依嘴里含着东西,腮帮鼓得像仓鼠,\"是团长的脚步声!\" 话音未落,教室的门被推开。
\"都在呢。\" 团长跟着进门,手里攥着卷油印的东西。
大家快速的安静下来。
\"先个事 —— 出去跑场子的同志今儿明儿歇两整,后早上般回团里报到。
留下来筹备明的义演,半时后到排练场集合。
田依依的眼睛立刻亮起来,“真让我们歇着?\"
\"看把你急的。\"
这反映可不至她一个,团长看着大家笑出满脸褶子,眼角的疤痕跟着牵动。
“家里没急事的,歇够了就回来干活啊。”
“好咧~”
“知道了团长~”
九点晨练开嗓结束,自然就是该回家的回家,该休息的休息,该干活的干活~
阳光把文工团大门的石狮子晒得发烫。
傅初优和田依依站在路口分道扬镳,前者往城西走,后者往城东去。
田依依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往傅初优手里塞了块水果糖,\"忘了给你,成嫂子给的,你路上吃。\"
\"快走吧你。\"
傅初优笑着推她肩膀,指尖触到她裙子下突起的肩胛骨,是真瘦了。
目送田依依蹦跳着走远,她才转身拐进窄巷,鞋底踩着年久失修的石板,发出 \"咚咚\" 的声响。
路过供销社时,她隔着玻璃看见货架上的搪瓷缸子,忽然想起陈墨之昨塞给她的纸袋。里面除了照片,还有块包着油纸的桂花糖,现在已经化得有点黏手。
今日是工作日,不定刘美兰同志也在,想着傅初优就朝着供销社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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