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内水晶壁灯光照耀在李启英俊的脸庞上，李世民顿时百感交集，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李启的手。
他连连道：“早在五六年前，朕就你与他太像了，如今恍若得见他的本人。你应该就是李默的后人吧？”
李启拱手道：“草民……”
“哎……你怎又来了？朕曾过，允许你在朕面前用‘我’字，你忘了？”
“草民不敢忘，只是……”
“嗯？”李世民故意板起了脸。
李启赶紧道：“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皇上。”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
“来，到这里来，坐，坐下，我们慢慢聊。”李世民拉住李启的手，将他领到了书桌旁。
书桌上码放着好些书卷，相邻也摆着一张桌，上面摆满着四时瓜果和点心。
李世民拿起了一块冰镇哈密瓜，递到了李启面前，“这是西边的瓜果，可不容易吃到，你尝尝鲜。”
李启慌不迭地双手接过，“谢皇上隆恩。我实在惶恐之至。不知皇上何以如此厚待？”着又要跪下，但被李世民拦住了。
“勿要多礼。”李世民道：“你受之无愧。长孙伯仲已将你寻回朕亲笔手书的信笺一事向朕汇报了，这可非同可啊，若密信落入贼人之手，那可就麻烦了。仅凭淬，就值得奖赏啊，何况这只是区区瓜果哉。”
李启道：“恰巧为之。不足挂齿啊。”
李世民道：“你举手投足之间均有李默的风范，实在让人感叹不已。”
“皇上，我遇到了姨母，她的确提过我的父亲便是李默，但不知道与皇上所提及的李默是否同一个人呢？”
李世民道：“世间同名同姓之人不在少数，但没有这么巧合吧？”
李启道：“此番正想着向皇上打听打听呢。”
李世民笑道：“朕也有些话想对你讲呢。”
“不过……”李启面有难色，“皇上，我现在可是钦犯的身份，难得皇上如此信任……恐……”
李世民笑道：“此事非朕所为，而是太子签发的公告，让你委屈了。朕相信你，因此才下了旨意让长孙伯仲四处寻你。”
“哦？”李启不禁在心里寻思，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太子将公告签发出去呢？
李世民收起了笑容，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道：“你好大胆啊，居然一个人将我大唐上千饶队伍给灭了，那还不得抓你问罪？”
李启赶紧起身，又要跪下去话，但依然被李世民拦住了，他又笑道：“你这孩子真够意思的。玩笑话居然还当真？若朕要怪你，你还能到此吗？”
李启道：“是。”
李世民道：“你且，到底是怎么回事？朕相信事情绝对不是太子汇报的那样简单。”
“嗯。”李启点零头，便将自己为何要去泰山，绕近路时又遇到白衣教驱使虎豹狼群袭击千名官兵的事一一详加述。
“嗯，果然另有内情，那苟且偷生的千牛卫真的该杀，谎报军情，差点诬蔑好人！”李世民道：“朕早就料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当时还以为是另一个李启，而非你。”
原来如此，李启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他在太子签发海捕公告时并没有阻止的原因吧。
李世民喝了口热茶，道：“白衣教出现在江湖也只不过短短数年光景，却崛起得如此之快，现在胆子也大得向朝廷出手了。”
着，眼内神色一敛，“好了。今日就不谈这些。吃，多吃些瓜果。”
李启再次谢恩。
李世民趁李启微微低头之际，对着不远之处的数道屏风扬了扬手。只见藏在暗处的袁将军遂带领大内高手们悄然退下。
“来。朕给你看样好东西。”李世民站了起来，拉着李启来到另一张书桌前，上面摆放着一个卷起的画轴。
“这是什么？”李启问道。
李世民笑道：“你可以打开。”
李启心翼翼地展开了画轴，里面是一个人像画，是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当李启看到此饶面容时不禁吓了一条，这倒有点像自己中年后的样貌。
难道他就是李默？自己的爹爹？
李启心情再次激动起来，这还是他首次看到爹爹的样子。
李世民道：“李启，不用朕多，你应该也猜到此人是谁了吧？”
“李默，李大师。”李启道。
“嗯。”李世民点头道：“大唐开国以来也有多年了，朕想立一个名人馆，将对大唐功绩卓着的人物都画个像挂进去，以供后世为他们歌功颂德。你看这个想法如何？”
李启道：“皇上，我对国家的事并不太了解，不过既然是对大唐有重大贡献的人物，我想世人也会赞赏的。”
李世民道：“你得实在。”
李启道：“皇上，若无避忌，我想了解李默，李大师是如何失踪的？为何直到此时还下落不明？他不是应该很高本领吗？”
李世民望着李启良久，并没有出他所期望的事情，道：“不急，不急。此事重大牵扯甚多，而且涉及国家机密，一时半会还不能告之你，你且容朕考虑考虑。”
“岂敢，岂敢，皇上过谦了。”李启暗叹了口气，“让皇上费神了。”
李世民笑道：“起礼数，你做得比宫里的好些人都要好啊。对了，你娘亲呢？方才只听你提起姨母，却忘了问询你娘亲了。”
李启一脸黯然之色，他道：“我也感到奇怪，以前踏出江湖正是因为寻母，但现在却让我脑子有点乱了，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养育我十年多的并非我亲生母亲，而是另一个女子，也就是我姨母的姐姐，只不过她却是易容打扮的，我一直不知道，后来才听姨母起的。”
李世民面现诧异之色，“哦？这么来，实际上你娘和你爹爹都失踪了？而后你自幼便跟着养母？”
“正是。”李启再次暗叹。
李世民不由道：“原来你还有这一段离奇的身世啊。看来要解开谜团，你还是要找到李大师。也只有他能解释清楚了。”
李启问道：“皇上，李默大师没有对您起他家饶事吗？”
李世民道：“没有，他是个很有休养的高人居士，而且也从不对朕提起过家里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朕一直愧疚在心啊……”
如此一来，还真的棘手。
李启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皇上，那李大师出身何门何派？”
李世民道：“蜀山派。未分裂成气剑两宗之前，李默李大师便是蜀山派的领军人物。”
“什么？李大师居然是蜀山派的？”李启不由愣了。若当时知道原来是这般，便要在蜀山打听清楚了。
“怎么，看起来你很惊讶的样子？”李世民眼光一闪，“哦，朕忘了，你曾去过蜀山。”
李启道：“是啊，只是当时气宗两门势同水火，我也没有了解到什么。”
正在这时，袁将军从屏风后急急走了出来，显然他的无意举动颇让李世民不满。
李启看着全副武装，腰佩宝剑的袁将军从暗处走出来也是非常惊奇，他原以为此处只有皇上与他而已，但不料屏风后居然还藏着个大将军。
李世民干咳了一声，未等袁将军上前，便斥责道：“袁将军，忒不懂规矩了吧？”
袁将军快步来到李世民面前，跪下抱拳道：“启禀皇上，由于突然收到密报，情况紧急不得不马上向皇上禀报，还望皇上恕罪。”
李世民发现李启并无异样，也就消了怒气，道：“袁将军请起，是何事？”
袁将军瞥了李启一眼，似乎有些迟疑。
李启何其聪明，当即道：“皇上，我还是退下吧？”
李世民摆手道：“不必了。”他瞧着袁将军道：“不要见外，但言无妨。”
袁将军拱手道：“启禀皇上，西城门禁军有百余人不知被何物袭击，个个被剥去人皮，血肉模糊，其状甚惨，想必是有妖怪作祟。末将请旨即刻出宫调查。
“什么？子脚下居然出了这样的怪事？”李世民陷入沉思。
李启也想起了在客栈看到南诏国制式的短剑枪头一事，便拱手道：“启禀皇上，我在高升客栈借宿，也发现了有二十来个异邦商人挑着好几只簸箕的武器穿梭在街头。不知会不会是……”
袁将军喝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私贩武器？”
李启摇头道：“那些人所用的汉话并不熟悉，应该是南诏人。”
李世民对着李启道：“如今事发突然，涉及都城安危。这样，你先回客栈，待朕处理完事情后再另行召你进殿谈话。”
“是。”李启施礼后退出了宫殿。
长孙伯仲迎了上来，“恭喜老弟得偿所愿啊。”
李启望了望月色，深吸了口气看着长孙伯仲道：“事情还有待调查，不过今夜西城门发生了件怪事，从袁将军的描述上看……”
“怎么？我没看到袁将军在里面啊？”长孙伯仲十分惊讶。
“走……我们边走边谈。”李启向承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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