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是自己领悟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章法,练了一会,李启已感到毫无头绪,看着眼前的黑屋,想到昨晚遇到猫妖那一幕,不由心念一动,黑屋门没上锁,他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他再次踏进了黑屋,现在白光线充足,里面的物什看得很清晰。
门后的门栓已坏,显然是被外力从内拉坏的。难怪昨夜言还要用屋内的东西挡门。
大床上的被褥已被叠着整整齐齐,明言还是个很懂事且乖巧的女孩子。
从言曾经表露的神态上看,对这黑屋都是有所畏惧的。不过现在看来,也就是一个比较偏僻的所在罢了。毕竟靠近这后园里的树林,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婆娑树影,呼啸的疾风,都会让人感到孤独和害怕,就是一个成年汉子,也未必有胆子在这里过上一夜,何况是言这等柔弱女子。
红到底发生了什么?言信誓旦旦她并没有离开。而且我也感到红其实并没有远离。李启回想言对他过的话,内心开始一阵驿动,继续观察这屋内,期望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忽然,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老鼠跑了过来,在地上叼起什么,吃了起来。李启不由想起了山神庙里的那两只老鼠,当时自己感觉还是可以听得懂老鼠的话的。
“老鼠,红在哪里,你知道吗?”李启边边蹲下来。
那只老鼠吱吱一声,迅速跑开,躲到了墙边。
李启没听懂。
“哎。”李启摇摇头,站了起来,又走到了老鼠眼前,蹲下来,“呀。”
老鼠登时吓了一跳,满屋子乱跑,然后钻进了床底。
“这么调皮。”李启童心未泯,被这老鼠逗乐了,匍匐下来,往床底看去,却没再发现老鼠踪影。
哪去了?李启起了疑问,仔细一瞧,在床底发现了已经挪开的一块木板。
他往前爬了几下,来到了床底,出现了个地道入口,入口有一股湿气扑面而来,虽然黑布隆冬的看不到底,但借着白的光线还是依稀可见有阶梯延伸到下面,不及细想,他调转身体,脚先触碰阶梯,然后缓缓走下了阶梯。
李启拿出一张师符,施法点燃,再次看着施法成功,心里掠过一阵欣喜。
燃烧的火焰照亮霖面,这地道并不深,离地约一丈高。
地道不远的地方有个熄灭的蜡烛,他赶紧把蜡烛点燃。这时手里的师符已燃尽。他取过蜡烛,继续往前走。
地道构造并不复杂,很狭长,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并未上锁,因此他一推门就开了。
“这员外府里设置这些有什么用呢?”李启自言自语道。
房间虽然,但里面却什么都有,有一张宽敞的木床,上面的被褥有些凌乱,茶具也摆放着,但隐隐传来一股霉臭味。李启点着了屋内桌上的灯,光线亮了许多。此时他才发现,有七八只老鼠躲在被褥里,警惕地看着他,而地面尽是鼠屎鼠尿,俨然这里已成了它们的地。
李启微微皱眉,吹灭了屋内的灯,然后拿上蜡烛,退出了房间,并拉上了房门。
出来地道迎面又是一股清风,差点吹灭了手里的蜡烛,李启赶紧护着火苗,此时地道两边深处都是一片黑暗,寂静得让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就在他继续前行寻找着出路的时候,忽然地道暗处想起了一阵抽泣的声音。
“谁?”李启脱口而出。那声音戛然而止。
李启方才并未留意声音来自哪一边,是以左右张望。
然而那抽泣的声音却没有出现。
也许是自己听错了。李启心里想。他继续往前走,隐隐可以看到地道的尽头有梯阶。忽然蜡烛燃烧的烟雾渐渐形成了一个披发看不清面貌的素装女子站在了他面前。
李启哪看到过这样的情景,下意识抽出了一张师符,就要念起咒语。在那一霎那,女子道:“少侠莫怕。”
“你是人是妖?”李启颤颤问道。
“少侠,请助女报仇。”素装女子跪在地上。
李启毕竟经历过生死,见状胆子也开始大起来,略作镇定道:“你是谁?”瞥见了她右手腕上有些伤痕,心念一动,“难道你是……红?”
素装女子点点头,嘤咛哭了起来。
果然是红,李启心里顿时暗自高兴,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误打误撞就找到了,可以给言一个交待了。他赶紧伸手想把红扶起来,却扶了个空。
“啊。”李启愣了。
红在烟雾中晃荡一会,又显现出来,只是不愿意露出面容。
“红。”李启此时心里已然明白。
红哭声更甚,在幽黑的地道中更显凄凉。
李启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更别是女子。他只能默默地等着。
红渐渐停止了哭声。
“红,你的脸怎么了?”李启此时已发觉红总是用头发遮住面容,是以发问。
红摇摇头,不愿意,哭声再次渐起。
“红,你别哭,我不再提这个就是了。”见此,李启也就没再逼问:“我也是身负血海深仇,虽然我现在并没有什么本事,但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为了你,为了言。”
红闻言,停住了哭泣,望着李启:“少侠,你也……”
李启的眼泪也将欲夺眶而出,但他忍住了,他可不能在女子面前认怂。他将从村里逃难直到这里的事情了一遍。红听后,甚是同情,转过头去似乎在擦眼泪。
“出来好多了,别再叫我少侠了,我叫李启。”李启强颜欢笑,收拾好那感赡往事。
“嗯。”红道:“李公子。”
“你看上去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就叫我启吧。别公子公子的。”李启道。
“启。”
“嗯。”
李启道:“现在你的事吧,红。”
红整理了一下情绪,道:“数月前,老贼从长安城离休回来,府内开始还是一如既往般的秩序,由大夫人管理一切,大夫人对我和言有恩,待我们如亲生女儿,但后来……大夫人突发意外受伤,躺在病床上再也没有起来,由于没有子嗣老贼也把那两位夫人休了,开始掌管府内一切事务,我们这些丫鬟也自然被重新安排。老贼安排了我……负责他的起居。”
红叹了口气,继续道:“刚开始,我还比较开心,因为毕竟是服侍老贼的丫鬟,薪水自然比一般的仆人高许多。但后来,老贼却总是找各种借口对我……动手动脚。”
李启听到这里,似乎已有些明白,双手不由握紧拳头。
“我当然不从。找了许多理由推搪,大夫人对我有恩,自幼就收留了我,所以我不能离开,不能眼见她重病卧床而不理她。”红又抬手擦拭眼泪,“有一,我端了药茶要送去给大夫人,谁知……”似乎又回想起恐怖的一幕,红忍不住失声又哭泣了起来。
“别哭,红,不急,你慢慢。”李启安慰道。
抽泣了一会,红又道:“我看到,老贼正坐在大夫人身上,掐着她的脖子。嘴里还嚷嚷,咒骂着大夫人,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但已经晚了,我看到大夫人从昏迷中醒来,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瞪着我……似乎想些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我来晚了。如果我早些来……”红懊悔不已。
半晌,红接着往下:“老贼恶狠狠地威胁我不许声张,然后罚我去黑屋待一晚。”她顿了一顿,道:“当晚,我在黑屋里闻到了一些特别的香气,由于我有所防备,所以堵住了自己的鼻子,并趴在木屋破洞边上呼吸,然而房内却突然出现了老贼,他以为我已经昏迷,抱住我,我赶紧挣扎,想逃跑,再挣扎中,我的手镯也不知被他抢到了哪里。后来我才知道,言捡到了。”
“老贼把我塞进了床底,我摔了下去,发现下面是条地道,我赶紧爬起来想跑,想吹熄洞内的烛火,没想到老贼就已跑下来,把我连拖带拽地带到霖道里的一个房间。”
“赫然看到大夫人已躺在那里。还盖着被子。我大声喊叫,却无人呼应。老贼在大夫人面前撕扯我的衣裳,被他狠狠殴打……”
“我拼命挣扎着,期待大夫人醒来,能救我一救。可是不起作用。”
“老贼的脸在烛光下变得狰狞可恶,他将我的衣裳撕破,欲将非礼之时,我狠狠咬住了他手臂,并抓起烛台砸他头颅,老贼负伤之后一怒之下抢了烛台,狠狠砸向我,直到女子气息全无,面目全非。”
“这可恨的员外!”李启听完恨得咬牙切齿,已然明白为何自始自终红都不愿意给他看她的容貌。
红没再话,而是再次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手里的烛火已将燃尽,李启猛然站起,对着红道:“红,你且待在这里,我会给你取回个公道。”
“启……”红对着李启跪拜,再也没有起身。
“没想到你我涯咫尺,却均有各自的苦难。”
李启愤然转身,往地道尽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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