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苗带着他们找到鬼王，那是一头蓝鳍白腹的大鱼。
不是陈安印象中的任何一种鲸类，或海豚类的生物。
所以他将鬼王大白定义为“大鱼”。
海境的异象是大白搞出来的，原因是他在海中的领地遭到了污染，需要借助人类灵活的双手将海底的沉淀物带出来。
海境没有进化出人类，生活在海洋深处的大鱼，没有合适的工具，单靠他们的肢体无法将那个东西搞出来。
虽然大白能保证水压稳定，但只要是生灵，都不敢靠近那个罐子，即便身形灵巧的灵长类生物也抗拒潜入海里。
几百年前，它远远见过一次人类。
那人杀了同族中最优秀的前辈，并带走了那位前辈的灵魂。
它对于人类的印象至此定格。
极强。
极灵活。
所以它到海芋酒店寻找人类。
它到酒店里拜访过好几次，这才终于有人愿意给它开门。
人类会创造工具，也许使用工具就能将那个散发着毒气的罐子给捞出来，还给海洋一片洁净。
鱼苗给陈安翻译这些事。
陈安在云中摆摆尾，想了想，提出自己的见解。
“可我们现在只是两条丑鱼，不光承受不了深海的高压，也没有手脚，恐怕是爱莫能助。”
鱼苗跟他没关系。
他看向云中若隐若现的庞然大物，叫了两声。
紧接着，大白在云中甩尾，一朵云淹没陈安和林暖，待他们从云中扑腾出来，已变回了人形。
鱼苗还是丑鱼的样子，他游到陈安脑袋边，跟他翻译大白的意思。
“你们只管下去，不会有事，他守护海境的规则上百年，已经从中摸索出一点点规律，足以保证你们二人潜入海底，安然无恙。”
“海底的东西……是个散发着毒气的罐子。那毒气融进海水，将整片海水都污染了，你们只需将罐子捞出来带走，他就会送你们回去。”
陈安留了个心眼儿：“带走？”
鱼苗摇头：“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总之，先去看看。倘若你能帮海境渡过这次危机，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这件事竟然值得鱼苗付出这么大的回馈……
不寻常。
陈安琢磨了一下，想到鱼苗和动车的特殊关联，倒没有想着拒绝，只是问他：“什么都听我的？确定？”
“确定。”
“我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没错。”
“好。”
陈安带着林暖潜入海底，凭借鬼身绝佳的视力，看到两个大罐子。
罐体上标志着“强辐射”图案。
陈安后悔了。
“早知道是这种东西，我就不答应他们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他让林暖待得远远的，自己过去拿罐子。
确认鬼身不受影响，才让林暖靠近。
二人一人拉着一个罐子游回海面，看清罐子上的文字，陈安骂了一句：“樱花国文字……他们可真是不干人事！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林暖一边拖着罐子往海边游，一边吐槽：“不知道，但……真是造孽啊！”
二人将辐射罐拉到陆地上，累得趴沙滩上起不来。
不一会儿，上有只蓝羽白腹的大鸟飞来。
二人隔老远就开始挥手，也不管鸟听不听得懂，大声呼喊试图将它赶走。
“不要过来！”
“这里危险。”
陈安和林暖是鬼身，不受辐射的影响，但这里的生物可是实打实的活物，被辐射到会很不好过。
那鸟非但不走，反而直接落在二人身边，放下一侧的翅膀，翅尖触地，鸟首微垂。
俨然一副邀请上车的姿态。
林暖和陈安对视一眼，捋一把刘海，不确定道：“它这是……要让我们骑它？”
大鸟好似听得懂林暖的话，微微点头。
陈安抓着自己的头发转了两圈，拧下来一串水。他抖抖手腕，招呼林暖过去。
“看样子是的。走，我先推你上去。”
林暖拽着鸟羽，自己爬上去了，动作轻盈伶俐。
倒是陈安用力太大，可能抓的地方不对，把大鸟抓疼了，翅膀一抖差点把他给抖下去。
还是林暖伸手拉了一把，陈安才成功爬上去。
林暖松开他的手，抓住鸟背上的毛。
大鸟振翅，原地弹射起飞。
陈安翻身躺在鸟背上，表情安详。
总是在林暖面前翻车。
习惯了。
大鸟带他们飞回上，陈安和林暖见到正在鱼群里摇头摆尾的鱼苗。
见他们回来，鱼苗倒是很快游过来，直直撞到大鸟的腹前，拱了两下。
二人一落到云上，大鸟就变了样。
云层翻涌，鲸鱼大白的身影若隐若现。
大白不光是只鲸，还能变成鸟。
这……这好像是鲲鹏吧？
极度的震撼之下，陈安和林暖一时失语。
鱼苗在一边兴高采烈地向陈安表示感谢。
“好了好了！用不了多久，鱼群就能重返海洋！大白为了感谢你，决定送你一桶海境水源处的水，这么好的东西，你赶紧收下！”
一股清澈的水缓缓凝聚成团，浮在睫陈安胸前，像有生命般不停涌动。
但陈安见欲发作，直勾勾地盯着大白宏伟壮阔的身形，挪不开眼。
林暖被丑鱼甩了一尾巴，回过神便伸手轻轻捏住他。
“干什么抽我？”
丑鱼挣脱开，又去抽陈安。
陈安没一点反应。
鱼苗的个头实在是太了，根本挡不住陈安的视线。
林暖倒是发现了那个奇怪的水团，她靠近观察一会儿，不敢伸手去碰。
“这是什么？”
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大白的语言她听不懂，鱼苗话的声音她听不到，陈安……
林暖扭头发现陈安迷醉的神情，伸手就捂住他的眼睛。
“回神。”
睫毛扫过手心，林暖的手被陈安抬手拉下去，自然而然放在他身侧轻轻握住。
林暖自然而然地抽开。
她指着那个水团：“这是什么？刚刚出现的。”
陈安看向鱼苗，听到鱼苗的解释，转述给林暖：“鬼王的赠礼。”
鱼苗大声嚷嚷：“这是海境的生命源泉，很珍贵的！”
“有什么用？怎么用？”
“转运积德，直接喝。”
“林暖，好东西！”陈安扭头看向身边的林暖，指指面前的水团，“你快喝了它！”
林暖立刻走开两步，不打算让奇怪的东西入口，更何况这东西还在动。
“不了，好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鱼苗看着林暖嫌弃的反应，立刻跳脚，朝她手上撞了一下。
鱼苗虽然脾气不好，却不会谎。
陈安干脆自己喝了。
他不理会鱼苗的跳脚，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云：“你问问它，是不是能送我们离开了？”
鱼苗会将他们连同罐子一起送回去，但要稍等一会儿。
大白正在找那个跟他们一起过来的黑珊瑚。
他要不，陈安差点就忘了。
他们被鸟带上的时候，煤球变成的黑珊瑚太沉，从半空中落回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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