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回柳家。”
“还回来吗？”
“大概，回不来了吧。”
回不来？
是不想回来，还是不能回来？
“什么时候走？”
“倘若得你允许，后日便可启程。下一任账房人选的名单我已经整理好，明日便可带来给你过目。”
谢无伤身为一个江湖组织的首领，即便是个甩手掌柜，该考虑的事也要考虑。
他瞥一眼赵武平淡的表情，心中明了。
自己这里应该是最后通牒。
柳如兰不光是未央宫的首席大夫，更是管理着未央宫上下的资金，外交和遍布四国的庞大信息网。
他是和赵武地位相当的文护法。
谢无伤是未央宫的最高战力，甩手掌柜，不怎么管事。
赵武和柳如兰才是未央宫的实际管理者。
按林暖的理解，谢无伤是创始人和吉祥物。
两位护法分工明确，一文一武皆身兼多职。
文武两边的董事长、总经理和cEo都是他们自己。
【你怪会用饶。】
【逮着这俩人使劲薅，他俩的头发至今还能这么茂密，一定是基因强大！】
谢无伤听不懂，他只是低头挽袖，提醒柳如兰。
“你应当明白，我不可能彻底放你自由。”
柳如兰早知如此，倒也没纠结此事，他轻叹一声，向他解释。
“所以，我不是不干活，我只是来向你讨要当初的承诺。”
“你曾过，可以满足我的一个个人要求。”
暂时脱离社畜身份的林暖瞪大眼睛，佩服得不校
【好敬业的打工人！】
谢无伤摸着自己的袖子，撇撇嘴。
“你是回家，不是去送死。”
柳如兰苦笑一声，对他直言不讳。
“与送死也无甚差别。”
其余几人皆是皱眉不解。
柳如兰的目光落进沉沉夜色郑
冰凉的雪花不光落进夜色里，好似也落进他的眼里。
带着冬日的寒意与肃杀。
“狗皇帝脑袋拎不清，竟想让文臣上战场。”
“当初逃离丞相府，多亏了兄长帮助。”
“如今柳家嫡系只剩他一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朝廷那群人坑害至死。”
谢无伤瞧着他脸上的冷意，同意他的暂时离去。
“好，若有需要，整个未央宫都可以是你的后盾。”
柳如兰心中大震。
他缓缓握拳，十动然拒。
“不，只要你能救我一命便足够了。”
“好。”
想到林暖的感叹，谢无伤现学现用，又添了一句。
“救回来继续在未央宫打工。”
万万没想到谢无伤会这种话。
出这种话，是笃定了他能活着回来吗？
柳如兰鼻头一酸，低头噗嗤一笑。
他不再多言，抱着手炉起身告辞。
“如此甚好。”
“夜色已深，火上还有药在煎着，童一人照应不来，我便先行离去，明日再见。”
柳如兰披着青色的大斗篷，带着自己唯一的徒弟离开院。
赵武随后也离开，谢二收拾残羹剩饭，李随风去给谢无伤烧洗澡水。
谢无伤洗澡的时候，林暖在系统空间，给头模上茂密的金色长发涂抹“姜黄”。
哗啦啦的水声中，两人聊起来。
【柳如兰是丞相家的孩子？】
“嗯。”
【整跟着你在野外乱窜，差点忘了，这里还有正经的行政机构。】
【那可是丞相啊！丞相家的孩子怎么会流落在外？】
【还有，他和他那个哥哥不是亲生的吗？为什么他家只剩哥哥一个人？他不是柳家的人？】
谢无伤往肩上撩着水，告诉她一些事。
“当今朝廷，丞相姓柳，膝下有五子。”
“柳如兰是柳丞相第三子的庶子，在家中排行十八，与嫡出的三哥关系最好。”
“二人皆无心官场，后来遭遇刺杀，他三哥帮他制造死亡的假象，助他逃离丞相府。”
“他在外奔波多年，五年前逃命到山下清风寨，被清风寨寨主孙大力威胁，往山上逃，撞到我正在……嗯，折磨人。”
【折磨人？】
“就像我们初识那日，你见到的那样。”
【哦……拿瓷片划拉别人腹肌，一刀一两银子。】
谢无伤也不过多解释，只继续柳如兰的事。
“他看到我当时的状态，抬手给我扎了几针，将我撂倒之后便躲在屋里。”
“他在我屋里待了几个时辰，直到赵武发现不对劲，才闯进屋将他揪出来。”
“我清醒之后，发现他的医术极好，便将他留下，顺手料理了追杀他的一帮江湖人。”
【哦！原来你这大夫是自己送上门的啊。】
“是啊，幸好有他。”
“好几次记忆混乱之时，都是他力挽狂澜，将我从癫狂中拉出来。”
“若不是他，我兴许早已疯魔，死于江湖众人剑下。”
从某一方面来讲，柳如兰算是对谢无伤有再造之恩。
所以，他要暂时回归朝廷处理家事，谢无伤就放他回去。
他们几人行动迅捷。
第二，谢无伤便去挑选暂时替代柳如兰的人。
第三，他带着谢二，和赵武一起，将柳兰送至山脚下。
而后，谢无伤便开始琢磨其他的事情。
比如怎么才能看见林暖。
系统中积攒的功德值一直在涨，虽然每只能涨个十几二十几点，但总体呈上升趋势。
柳如兰回家之后，既要帮着他家哥哥从乌烟瘴气的朝廷中保全己身，又要处理未央宫线人传递过去的大量信息。
日日殚精竭虑，如履薄冰。
一个多月后，未央宫收到信件，柳如兰打算暂时将精力集中在朝廷那边，申请将信息处的一部分工作转移给谢无伤。
如此，谢无伤便开始着手处理来自四面八方的文书信件。
此时，距离二月初二的婚礼还有半个月。
一般来讲，未央宫到铸剑山庄需要十日的路程。
谢无伤提前五启程，顺便视察这一路上的信息站点。
即便功德值足够多，他出门在外时，依旧会随手抓偷。
去铸剑山庄的这一路上，他一边整理信息网，一边给林暖各种买买买。
逛街的时候看见漂亮衣服，去商城给她买同款。
在街上逛的时候，看见孩子玩的拨浪鼓，也去商城给她买。
抓偷的时候，看见大爷卖的糖葫芦，也要给她买。
二月初一那，谢无伤带着李随风进入铸剑山庄的地界。
路过当地有名的酒坊之时，突然想起林暖的酒好像没了。
便到系统商城给她添了一坛梨花酿。
【哇噢！！！】
【你怎么知道我没酒啦？】
【是和我心有灵犀嘛？】
【我刚刚还想着昨剩下的酒没了，正打算跟你呢，你就送进来了！】
【太棒啦！】
林暖很高兴，心情激越之下，话的声音响亮清脆，令听者也忍不住心生愉悦。
除了满足和愉悦，谢无伤内心深处还冒出一点惭愧。
昨最后那点酒，是他喝的。
躲在她床底下，偷偷喝的。
在昏暗狭的空间里，他喝完趴到地上。
浅粉色的碎花床单垂在眼前，他伸手碰了一下。
床单轻轻摇晃，他看得眼晕，很快就昏睡过去。
没像谢蓝那样喝断片，今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想起在唐家庄的时候。
那时能给他安全感的，除了阿娘，就只有那些狭昏暗的空间。
自己偷喝她的酒，必定要加倍补偿回去。
林暖根本没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谢无伤最开始给她买各种东西的时候，她还觉得破费。
现在已经泰然自若。
给什么要什么。
系统专栏的东西她又不能退还。
退货也不会返还金币。
买都买了……
只是谢无伤最近的行为模式，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福
就像是……
开启了云养宠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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