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像个好人。
樊山大受震撼，看得出来他对魏西的认识有些浅薄，语气缓和了不少，“……真相……每个人嘴里都不一样……有什么用？”
“身在此处，千年已过……听你的意思，叠齑山一直未被封印，恐怕要不了多久，那里就会变得如簇一般。”
樊山一抬手，三把椅子凭空出现，指了指让三人坐下，“门中高手齐齐失踪，各宗门乱成一团，门派之间互相猜忌，不服管教的弟子聚众闹事屡禁不止。”
“偏偏平素统帅各宗门的怀心派损失惨重，根本无力制止这场迅速蔓延的混乱。”
这倒是不难理解，黄金时代的修士英才辈出，没有绝对实力压制，谁也不会服谁。
想象一下上千个完全体秦枫打得你来我往，魏西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樊山没有注意到魏西的动作，继续道:“怀心派在混战中被焚毁，大火让人清醒了些许……这场闹剧最终以怀心派丢失传尝修仙界四分五裂为结局。”
“徐福林是个有手段的，早早便有托举万剑宗为宗门之首的打算。奈何万剑宗常年避世清修，若非几个宗门接连上门，恐怕老掌门不会掺和到此事中！”
樊山提到彼时怀心派实力高强，魏西勉强能信，毕竟辉煌时刻人人都有，宗门也有兴衰。
可万剑宗避世？若非场景不对，只怕魏西要笑到满地打滚。
“徐福林的运气属实不错，不久后阴阳气再次流窜世间。妖兽成群结队从裂缝挣脱，兽潮一日之内推进百里，所到之处，活口十不存一。”
“尘世的各方势力根本无力抵抗兽潮，求援信雪片一样飞往各门派。”
“万剑宗一向以匡扶苍生为己任，不用徐福林多鼓动，近千名弟子下山抵御兽潮。”
“各宗门有生力量的加入，缓解了人族的压力。但兽潮的规模远超预期，裂隙的范围越来越大，情况十分凶险。”
“尘世的势力希望收拢流民，要求修士们配合守城，等到兽潮退去，再合力清剿漏网之鱼，收复失地。”
“群龙无首的宗门各有各的想法，但修士比凡人更了解阴阳气，这些万物本源，实际上比妖兽更加可怕！若是放任阴阳气肆虐人间，恐怕用不了多久人族便只能苟延残喘。”
魏西一只手搭在弩箭上，缓慢地眨着眼睛，心中却回忆起自己使用阴阳气修炼的事。
那种来自身体内部极致的痛苦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魏西确实从使用阴阳气修炼的过程中得了不的好处，但要是按照樊山的法，他们那个时代用阴阳气修炼是家常便饭。
这就非常令人疑惑了:同样的东西，怎么前辈能用，后来人反而深受其害呢？
总不能是一千年前的修士各个皮糙肉厚，魏西更愿意相信前辈们有点别的爱好。
“前辈，你提到阴阳气再次流窜，据我们所知，这样的灾祸只发生过一次……”
秦枫的话只了一半，看得出宗门的教育和眼前的见闻在她脑中大吵了一架。
“前辈，”魏西轻拍秦枫的手，“我们只知道黄金时代开始于各宗门的开山祖师斩杀上古妖兽，关于第二次阴阳气流窜，我们一无所知……”
“这我就不知道了，”樊山耸了下肩膀，看上去情绪恢复了些，“你知道那些最早的那批修士，就是那些开创门派的老妖怪？因为不爱记笔记，好多门派传了交代就没了！”
“何况这种事……”樊山顿了一下，“若是有心人掩盖真相，你们这些孩子能知道什么？”
这话得一股子怨气，魏西皱了下鼻子:听上去樊山似乎认定有人心怀不轨。
至于这位幕后黑手，魏西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徐福林。
除了樊山受刺激后提到徐福林骗人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阴阳气对修行大有裨益。
连魏西这种赋近乎于无的废柴都能体会到的好处，千年前的老才们一定更为深入地研究过阴阳气对修炼的助益，生出独占的心思并无不可。
魏西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阴暗，但这个假设听上去很合理:
在怀心派迅速衰败后，实力雄厚的万剑宗被徐福林这个野心家推上第一宗门的宝座。
机缘巧合或者处心积虑，徐福林找到了方法独占了阴阳气，并且凭借万剑宗的地位掩盖了阴阳气再次流窜的历史，模糊处理了黄金时代终结的原因。
但这个假设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徐福林要确保同时代的知情者对此事保持沉默；二是留下来的叠齑山，簇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破绽。
魏西心道:“不过这么多年，各宗门的修士对万剑宗那一套可谓奉若圭臬，叠齑山杵在那里也视若无睹，不知是心盲还是胆怕事。”
“虽樊山的话不可尽信，但他被困于此千年之久，是重霄城地头老蛇，保不齐重霄城商会对阴阳气的事一清二楚……水真深啊！”
魏西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樊山身上，希望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棠溪楼有个擅长推演的修士，我记得他姓杨，他和青城派的一个女修想办法确认了各处裂隙的具体位置。”
“青城派？你我们青城派！”
秦枫的语气充满了震惊，惹得樊山侧目，回答道:“你们三个是青城派的？也是，只有青城派能把皮画收入门下……”
“青城派如今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在我们那个时候，它就是倒数第一，稀奇古怪的修士倒是不少！有半人半妖的法修，还有跟在猪后面跑的弟子……总之怪得很！”
魏西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在青城派食堂食堂的光荣榜上，追猪前辈以其培养出六腿猪猪的战绩艳压群芳，其名号甚至在开山祖师的上头。
没办法，吃人嘴短，青城派弟子每一口肘子都算数！
这种发自胃部的爱戴其他门派是不会懂的。
只是六腿猪猪的繁育依赖一丈原的环境，不然全下都会爱戴追猪前辈！
“你们门派怪人多，怪才也多，真让她琢磨出了解决裂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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