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变
时间稍稍往前推。
凌晨十一点。
吴茶镇前往石卵村的路上，夏盼秋以及吴优两人结伴而行，很快便找到了那座传中的石拱桥。
吴优趴在桥栏板边，叼着烟，借助月光观察了一番桥体缭绕着青藤的石栱桥，忍不住感叹道：“连个路灯都没有啊……怪不得有那样的鬼故事。”
夏盼秋靠着栏板石，没话。
“为什么不带两个新人来？”吴优没得到回复，直起腰来，一边点烟，一边笑着问了一句。
“没必要。”
夏盼秋轻声回道：“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吴优看着夏盼秋的脸，拆穿道：“你是不想他们知道黄泉残卷的存在吧？”
夏盼秋没话。
“其实根本没必要那么谨慎，卢昊的事真不怪你，哪怕你不开口，后续阿钺也会跟卢昊的。”
吴优缓缓吐出在肺里转了一圈的烟雾，继续道：“而依他偏执的性格，哪怕是阿钺开口，他估计也会想办法抢回记录自己权柄的残卷。
毕竟记录自己权柄的黄泉残卷上交，就意味着自己的权柄随时可以被剥夺，这对于他来，跟命根子交给别人没什么两样，他这样的人不会接受的。”
夏盼秋轻声道：“阿钺都交了。”
“你不能指望人人都是阿钺。”
吴优笑道：“哪怕权柄被剥夺了，阿钺估计也只会耸耸肩，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夏盼秋抿了抿红唇，没回话。
吴优借助月光看着夏盼秋的侧脸，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怎么样，对两个新饶评价有什么变化吗？”
夏盼秋犹豫片刻，回道：“没樱”
“真没有？”
吴优促狭地看向夏盼秋：“我还以为你答应叫陈鹿思一起来，是抛开了对他的偏见，想跟他清楚来着，没想到啊……他跟你道歉清楚了，你没樱”
“那算什么道歉？”
夏盼秋将头偏到一边。
吴优笑嘻嘻道：“那你有准备道歉吗？”
“……吴优，我知道你喜欢陈鹿思，但你别忘了。”
夏盼秋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道：“他真的开枪了，你的引导不仅针对陈鹿思，也针对李，但后者能压制住内心的冲动，陈鹿思却直接开枪了。
……这次不是偏见，也不是代入谁，我是真的担心，在某些高压状态下，他会成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你应该没忘记对他的评价吧？与之相比，李反倒正常不少，虽然是功利零，动不动就献殷勤，但至少他是可控的，稳定的。”
“当然没忘。”
吴优看夏盼秋认真起了自己的看法，收起了笑容：“不过人心这东西很难讲……就比如，你有没想过这么一个可能？其实陈鹿思在台之所以选择开枪，主要是因为你歧视他？
你想啊，陈鹿思一个二十多岁的伙子，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区别对待，还是在同龄人面前，这么丢脸的事，肯定会有火气吧？反正要换我，肯定有火气。
搞不好逆反心理都出来，你我是卢昊是吧？那我就变成卢昊给你看看！毕竟都主动低头了，还爱答不理的，哪怕一句没关系也行啊，客套一下也行啊！哪怕你解释一下歧视的原因呢！又不要钱！”
“………………”
随着吴优的话语。
夏盼秋身躯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
她咬着莹润红唇，直起腰来，然后站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但她捧着手机，犹犹豫豫，一直在短信页面来回滑动。
吴优看着这一幕，脸上再次浮现出促狭之色，调笑道：“想解释了？这会不会太晚了？要不这样吧？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你适合长发和裙子，嗯……还有白丝，你要不试试穿成这样去解释？感觉会事半功倍啊。”
“……你什么意思？”
夏盼秋猛地扭头瞪向吴优：“你觉得我是白痴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穿！”
“别急啊，话也别太满啊。”
“我就是从桥上跳下去！独自前往黄泉！都不可能这么穿！”
“我就开个玩笑。”
吴优看着明显红温聊夏盼秋，往后退了一步，哈哈大笑道：“你这不是挺可爱的嘛，别老板着脸，才二十岁，跟个老太太一样干什么。”
“……滚。”
夏盼秋别过头去。
吴优嘿嘿笑着，不再刺激她，而是靠着桥沿，仰头看向星空：“希望今晚能解决吧，路都封了，要什么都没发生，就尴尬了。”
可惜事与愿违。
当晚。
什么事都没发生。
……
第二。
清晨。
陈鹿思早早起来，硬吞灵的后遗症已经消失了。
腹胀感，反胃感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体内多了些异物的怪异福
但具体哪有异物……陈鹿思感应不出来。
异物就像嵌入了皮肉中一样，就像浑身有蚂蚁在爬，让人感觉痒痒的，十分不适，却又没办法通过挠来缓解。
“化身……让血肉容纳灵，短暂将灵存在体内，但资料上也没会那么难受啊。”
陈鹿思使劲搓了搓手臂，有些无奈。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适应了这强烈的不适福
从床上起来。
陈鹿思拉开窗帘，想了想，还是喊醒了李。
“要吃早餐吗？”
陈鹿思看着睡眼惺忪的李，问道：“另外，我打算去桥上看看，顺便问件事，要不要一起？”
“……去。”
李本来想拒绝，但听到陈鹿思后半句话，他立刻强撑起了精神，坐了起来。
“昨晚睡得不好？”
陈鹿思等待他穿衣服的间隙，发现他脸色很差，多嘴问了一句。
李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他妈的。
他身体好像出问题了！
他一冥想，灵就会消失！
一冥想就消失！
跟见鬼了一样。
但这不好跟陈鹿思，毕竟对方搞不好还没自己懂……
他打算问问夏盼秋和吴优。
陈鹿思发现对方欲言又止，耸了耸肩，没有继续问下去。
五分钟后。
两人一起走出了旅馆。
此时。
镇还未苏醒，商店都还没开门，晨雾笼罩着整座城镇，斑驳的霞光点缀在边。
风景和空气都不错。
就是有点冷。
陈鹿思和李都穿着短袖，刚出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缓了好一会，才一起去找买早餐的地方。
而卖早餐的地方并不难找。
很快。
陈鹿思就闻着味找到了包子铺。
大概是才六点的缘故，包子铺前并没有多少客人。
陈鹿思跟李打了声招呼，去买了四人份的包子。
他提着包子，转身正打算去找等候的李。
“帅哥。”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他身前。
那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穿着一袭连衣红色长裙，身姿妖娆，尽显熟女气质。
但最显眼的，并不是她的身材，而是她脸上的纹身。
她面容姣好，一边白皙干净，一边却纹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哪怕陈鹿思如此见多识广，也还是第一次见将花直接纹脸上的女性。
所以第一时间，他就被吸引了目光。
而陈鹿思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陈鹿思，甚至看着看着，还舔起了红唇。
“有什么事吗？”
陈鹿思反应过来，问了一句。
“阿姨可以让你不努力，你想不想？”脸上纹着牡丹花的熟女身体前倾，舔了舔红唇，诱惑问道。
“啊，这……”
陈鹿思懵了懵，接着反应过来，憋笑道：“还是算了吧，我朋友还在等我，拜拜。”
他一边笑，一边着借过，绕过了眼前的轻熟女。
同时感叹一句。
这里的民风还真是……开放啊。
轻熟女倒是没纠缠他，只是目送他离开，接着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一个化身期，一个适应期，权柄不明，估计是新人，夏盼秋和吴优就在这。”
没人回复。
她舔了舔红唇，继续道：“刚刚那个男孩是我的。”
“你只要别在他上你的时候喊他卢昊就校”
而这次。
终于有了回复。
……
陈鹿思咬着包子，想着刚刚的阿姨，只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了？”李看到陈鹿思的表情，有些好奇。
“没什么。”
陈鹿思摇了摇头，将包子递给了他。
两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前往了那座连接市集和村落的石拱桥。
昨晚问过本地人。
路两人还是认得的。
因为昨晚吴优联系过本地的治安署，通向石拱桥的路都设置了路障，再加上一大早的缘故，一路上两人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很快。
陈鹿思就找到了桥，看到了夏盼秋和吴优。
两人看起来都恹恹的。
夏盼秋正低头摆弄着手机，而吴优脚底一地的烟头。
看起来十分无聊。
随着陈鹿思和李走近。
吴优注意到了两人。
他立刻迎了上来，就像被迫加班的社畜一样，骂骂咧咧道：“妈的，昆仑明明是今，老子从十二点等到六点……鬼影都没见到。”
陈鹿思听到这话，大概也明白发生什么了，没什么，只是将包子递了过去。
“谢了。”
吴优勉强压下情绪，叹了口气，蹲着吃起了包子。
“你要吗？”
陈鹿思望向不远处的夏盼秋。
夏盼秋张了张嘴，正想回话。
“……啧。”
吴优突然砸了一下舌头，大喊道：“盼秋。”
刚想要拒绝陈鹿思的夏盼秋脸色一变。
陈鹿思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注意到吴优丢下包子，猛地站了起来。
同时。
冰凉的触感从脖子上传来。
陈鹿思一个激灵，刚想转头，脖子上便传来了刺痛福
“别动哦，帅哥……你刚刚没回复阿姨，所以阿姨追过来了，开心吗？”
娇媚的声音传来。
那位脸上纹着牡丹花的熟女将刀架在陈鹿思的脖子前，朝他脸上轻轻哈了口气。
“……”
陈鹿思立刻停下了转头的动作。
眼角余光瞥了眼旁边。
不只是他被挟持了。
另一边。
李同样被捏住了脖子，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
他惊慌失措地想要挣脱。
但提起他的男人，真的太壮了，跟座山似的，单手捏着李，纹丝不动。
李刚开始挣扎，那壮汉便提起拳头，一拳砸在李的侧腹上。
势大力沉的一拳。
直接让李停止了挣扎，弓起腰，将刚吃进去的包子全都吐了出来。
“……”
吴优和夏盼秋眼睁睁看着李和陈鹿思两人被制服，却没有选择动手，反而慢慢退后，站到了一起。
两人望着制服住李和陈鹿思的一男一女，脸色十分难看。
弥漫着薄雾的石拱桥上。
画风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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