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山洞里,传出女子凄厉的哭喊声。
岳震屏住呼吸,借着月色的遮掩,杀死门口的守卫,悄悄潜了进去。
火把忽明忽灭,明暗交替间,岳震闪身躲进了角落里,抬头看到一处狭的山洞,里面有一座尸山。
他目光一沉,握紧了腰间的长刀,按捺住心中的杀意,耐心的等着明珠发出信号。
牢笼里的女子瑟缩成一团,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这才抬起头看向牢笼外的魔鬼。
那是一个面相阴柔的男子,半张脸隐藏在面具之下。一道伤疤爬过鼻梁,露出一条尾巴。
男子的笑容透着对生命的漠视,阴毒的声音响起,他缓缓开口:“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明珠装出害怕的样子,声音颤抖害怕的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男子侧头看向旁边的囚笼,囚笼里关着的姑娘们接触到他的目光,抱成一团,发出凄厉的尖剑
“你不害怕。”
明珠面色一沉,她不害怕吗?她喉咙都喊破了,这瘪犊子竟然她不害怕。她演技有这么差吗?
明珠挤出几滴眼泪,肩膀抖动了几下,硬着头皮:“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
话音刚落,山洞外响起了男子的呼喊声:“明珠,我来救你了!”
明珠错愕的抬起头,那不是岳震的声音。到底是哪个王鞍跑出来搅局?
叶景峰迅速向山洞里掠去,沿途的护卫尽皆死在他的刀下。他走的太快,没有发现掩藏在黑暗中的岳震。
岳震看清他的面容,恨不得给他一刀,这混子又跑过来添乱。
叶景峰看到那带着面具的男人,提刀便劈。目光落到牢笼里,看着吓的目瞪口呆的明珠,安慰道:“明珠你不要害怕,我来救你了。”
明珠合上下巴,懒得装下去了,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叶景峰和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对打。
岳震大摇大摆的走进山洞里,看到墙壁上倒吊着的女尸,眼中闪过一抹痛意。朝廷若是能早些发现这颗毒瘤,就不会有这么多女子遇害了。
察觉到对方的招式很熟悉,戴着面具的男子拍出一掌,退出去一丈距离。
“你是叶家的人。”
察觉到对方的身份,叶景峰面色阴沉,眸光里满是恨意:“云河,你竟然还活着?今日我定杀你,为我亲族报仇!”
岳震晃晃悠悠走到囚笼前,一刀劈开锁链,对里面瑟瑟发抖的女子:“诸位娘子,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是朝廷的人。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贼首云河已伏法,山下有官兵接应,你们逃命去吧!”
云河挑了挑眉,现在的辈们都如此自大吗?他魔功已成,下间无人是他的对手。这混子竟然敢夸下海口,他已经伏法,狂妄!
囚笼里的女子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哭着:“郎君,你赶紧逃命去吧!我们不想连累了你。”
“你能来救我们,女子感激不尽。可你打不过他的……”
“他杀了好多人,用她们的血练功。呜呜……没人能杀得了他。”
“……”
“别废话,赶紧走。”岳震催促道:“他活不了多久,你们留下来碍手碍脚的,我们施展不开。”
在岳震的催促下,那群女子相互扶持着跑出山洞。云河笑意盈盈的看着岳震,并未阻止那些女子逃走。
他微微侧头,看向牢笼里的明珠,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不是,会有人来救你吗?这两个臭子,到底哪个才是来救的你?
是叶家这个毛头子,还是这个俊俏的郎君?亦或者,娘子你脚踩两条船?”
明珠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
叶景峰双眼迸发出浓烈的恨意,现在不是谈论儿女私情的时候。当年他们一家三十五口尽数死在云河手中,只逃出来他和叔叔两个。
叔叔带着他东躲西藏,沦落成乞丐,成日在街上流浪。幸好,他们在襄阳遇到了明珠,有她出手相帮,他和叔叔才能逃出生。
云河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十年之久,人人都他练魔功走火入魔,早就去见了阎王。没有想到,他竟然躲在这穷乡僻壤。
叶景峰手握长刀,将内力倾注其中,纵身杀向云河。
“老贼,我要杀了你——”
岳震抬起手,想要抓住叶景峰,奈何慢了一步,抓了个空。叶景峰已经平云河面前,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岳震叹了口气,靠在牢门上,低喃道:“明珠,都是你惹出来的风流债。”
“四哥,你吃醋啦?”明珠扒着牢门,探出头来,调侃道:“我当年救下他们叔侄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要回报。谁知道叶景峰会出现,哭着喊着以身相许,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岳震取下腰间的铜锤,看着落入下风的叶景峰,开口问道:“明珠,你真不出手啊?”
明珠摇了摇头,道:“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姑姑,若是对他没有意思,就不要吊着他。早日明白,省的惹出麻烦。”
岳震将铜锤递到明珠手中,无奈的:“你拿好铜锤,我去救那子。若是我不敌,你可要及时出手。”
岳震捏了捏明珠的脸颊,出声警告道:“你若是袖手旁观,我可就不理你了。”
“我怎么舍得四哥受伤呢?”明珠笑弯了眼,娇嗔的:“我可是把四哥放在心尖尖上的,你去吧!”
云河一掌拍在叶景峰肩头,叶景峰飞了出去,落在关押明珠的监牢前。
抬头看了一眼那对难舍难分的男女,叶景峰喷出一口鲜血。
“喂,你们俩个有没有良心?帮我一把行不行?”
明珠扒着牢门,笑着:“我已经帮过你一次啦!叶郎君,我姑姑男子汉大丈夫,要顶立地,不可太过依赖女子。”
“咳咳……”叶景峰又吐出一口血,气愤的道:“你姑父上阵杀敌的时候,你姑姑把家底都拿出来了。怎么到了你这儿,她就这样?”
“不许我姑姑的坏话!”明珠怒目圆瞪,不满的:“你若再,不用云河杀你,我一锤子送你上西。”
叶景峰眼神中闪过一抹错愕,他失望的:“明珠,你变了!”
“变你奶……”
岳震捂住明珠的嘴,打断了她。低头看着叶景峰,板着脸:“你休要挑拨离间。
师兄和嫂夫人人品贵重,当年你们叔侄能从襄阳离开,甩掉那些杀手,就是师兄出手相帮。明珠那时年幼,她能做什么?”
“啪啪……”
空旷的山洞里响起拍掌声,云河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开口道:“真是好大一出戏!”
“你的师兄,是她的姑丈。也就是她是你的晚辈,但你们二人又有私情。啧啧……你家长辈能同意你们二人成亲吗?”
云河低头对叶景峰:“你就更有意思了,你爱上了救命恩人,巴心巴肺的对她好。直到刚才,你才知道救命恩人另有其人。”
云河兴奋的:“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明珠拿开岳震的手,瞪着云河,解释道:“老魔头你错了!我姑父是四哥的师兄不假,可我却是他的师妹。”
云河眉头紧锁,不解的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辈分?”
岳震握紧长刀,挑了挑眉骂道:“我们是什么辈分,与你何干?糟老头,听你玩儿的挺野,拿女子的鲜血练功。
门口山洞里的女尸,都是糟了你的毒手吧?让我来会会你,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岳震雷厉风行,不给云河反应的机会,提刀就打。
他自幼便在庐山学艺,岳家的家传功夫,是父亲和二哥手把手教的。又跟着大哥岳云上过战场,也是身经百战之人。
无论是内家功夫,还是外家功夫,比起叶景峰之流,强上百倍。
明珠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颗药,扔到了叶景峰面前。沉声道:“拿着,我四哥送的,可以治内伤。”
叶景峰动作一顿,苦着脸:“明珠你至于跟我生分成这样吗?就一颗药,还要推到岳震头上?”
明珠扬起下巴,笑着:“自己看,上面有字。”
叶景峰低头看去,指尖大的药丸子上,刻着两个名字:岳震、明珠。
叶景峰气血上涌,险些晕厥过去,他气愤的:“你们俩能不能低调点儿?不过是一颗药,还弄这酸了吧唧的事。”
明珠伸出手掌,气呼呼的:“吃不吃?不吃赶紧还给我,四哥送我的东西,我宝贝着呢!”
“牛明珠,你怎能如此不矜持?”叶景峰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可是牛明珠,大宋的女将军!”
明珠挑了挑眉,目光看向杀的云河抱头鼠窜的岳震,笑嘻嘻的:“他也是将军,我们两个生一对。”
话间,岳震砍下云河一条手臂,云河吃痛惊呼出声。
“杀的畜生,你竟敢伤我?”
岳震收了手,将刀扛在肩头,不屑的:“糟老头,枉你害了这么多饶性命,练劳什子的魔功,到头来连我也打不过。”
“不,不可能!”云河心神震动,瞪大双眼,咆哮道:“我为了练成这门武功,躲在这山里十年之久,好不容易练成了,怎么可能会被你个毛头子打败?”
明珠轻笑出声:“呵呵,那就是害人性命的邪功,根本就不会让你的武功更进一步,只是徒造杀孽罢了。糟老头,你上当了!”
“你闭嘴!”云河拿出一只口哨,低沉的口哨声在山洞里回响,他双目猩红,已经陷入癫狂。
“我要你们死,孩儿,吃了他们!”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道魁梧的影子映照在山壁上。
“吼——”
岳震心中一惊,叶景峰顾不得其他,迅速将药丸吞入口郑挣扎着站起来,提刀砍向牢门。
“锵——”
长刀卷了刃,可牢门只是震动了几下,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没用的。”云河封住穴道,剧痛让他的额头布满黄豆大的汗珠。他咬着牙:“那是精铁,砍不断的。”
又是一声低吼,一只吊睛白额虎自黑暗的洞穴中走了出来。
叶景峰顾不得伤势,一刀接一刀,劈在牢门上。看了看漫不经心的明珠,又望了望老神在在的岳震。
叶景峰焦急的怒吼道:“岳震,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明珠!”
岳震微微侧身,看着虚弱不堪的云河,笑着道:“明珠,出来吧!云河归我,老虎归你。”
明珠攥紧栏杆,青筋暴起,坚不可摧的精铁向两旁弯去。在叶景峰震惊的眼神中,栏杆露出一个大洞。明珠低着头,灵巧的钻了出来。
“你,你……”
无人理会叶景峰,岳震拎起长刀,如猎豹般平云河跟前,抬刀砍下了他的脖子。
明珠看着那威风凛凛的吊睛白额虎,拎着铜锤一跃而起。老虎察觉到了杀意,慌忙的避开了这一击,一个纵身之后,回首扑向明珠。
明珠丝毫不惧,迎面掷出了铜锤,铜锤如流星般划过,正中老虎面门。
叶景峰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看着那只雄壮威武的吊睛白额虎脑浆迸裂,老虎失去了脑袋,重重的摔在地上,溅起无数尘土。
明珠捡起铜锤,看向呆若木鸡的叶景峰,嫌弃的:“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和四哥早就回去了。”
叶景峰诧异的问:“你,你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记忆中那个白嫩可爱的姑娘,怎么会变成拥有怪力的娘子?这不可能!一定是他在做梦。
“谁告诉你,女子只能是柔弱的?”岳震捡起云河的脑袋,开口道:“明珠生神力,是大宋的护国女将军,你岂能拿她和寻常的娘子相比?”
“是,明珠确实帮过你,可那都是十年以前的事了,你并不了解现在的她。”
“叶景峰,收起你那一套,不要妄想用英雄救美那一招,打动明珠的心。”
岳震挺直了脊梁,脸上带着一丝骄傲,自信的:“承认吧,你接受不了这样的明珠。你这样的男人,喜欢柔弱的娘子。
你享受鸟依饶感觉,希望夫人能视你为。明珠不一样,她本就是苍大树,无需依靠别人,也能站稳脚跟。”
叶景峰哑口无言,良久之后憋出来一句:“岳震,你不觉得她太强势,会压的你抬不起头来吗?”
岳震耸了耸肩,平静的:“她为什么会压的我抬不起头来?她是苍大树,我是另外一棵树。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介意夫人比自己强。”
明珠拽起老虎扛到肩膀上,催促道:“四哥,赶紧走了!把这老虎给姑姑送过去,让姑姑泡虎骨酒。”
“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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