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大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她们赶着晚饭前来的。
车子开进青禾巷，两旁的院子楼，家家户户贴着对联，很是喜庆。
贺章将车停好，一行人下来。
巷子里，孩跑来跑去。
隔壁奶奶正在扫雪，看到林书颜热情打招呼，“哟，书颜来了，昨就听你妈，你们今在面馆吃年夜饭呢。”
“是呢，刘奶奶新年好。”
林书颜眼角眉梢都是笑，一身米色的大衣，里边毛衣是红色的，衬得脸明艳。
“今可真漂亮，快进去吧，你妈指不定等急了。”
“好嘞，您先忙。”
几人朝着四合院走去，刘奶奶看着他们背影忍不住羡慕。
“可真养眼啊，姑爷俊，闺女俏。”
连孩子都是顶顶可爱的。
接近傍晚，四合院里点起疗。
前院屋檐上，横着拉了几条线，挂着灯笼，没串灯也喜庆。
厨房最是热闹，烟囱冒着白气，里边传来爽朗的笑声和话声。
树和福宝跑在前面，“太姥姥，陈奶奶、大姨。”
“哟来了，我的乖孙们，舅妈呢。”
“这呢这呢，”林书颜走了进来，里头满满当当都是人。
奶奶一直没回去，这会儿坐在灶台后的条凳上负责看火，陈妈妈在炸油墩子，林香莲处理食材。
“贺团长也来了，你上对面大通间坐着，里头有火盆，暖着呢。”
贺章站在林书颜身后，闻言略略点头。
贺雨最后进来，她在外头看孩放鞭炮。
“奶奶好，婆婆好，大姐好！”
“好好好，雨也上对面吃糖去。”
贺雨甜甜一笑，“我不吃糖，我带树和福宝放炮去！”
树眼睛一亮，福宝却是听不懂，脸懵懵地，只看着锅里的油墩子流口水。
贺章冷眼看去，沉声道，“只准带树去。”
“行行行，”贺雨带着树溜了。
厨房里都是女人，林书颜转身看看贺章，“你去喝茶吧，跟我哥话。”
“好。”
“等等，把我外套拿去，”厨房里热腾，林书颜把外套脱了，穿着红色毛衣，就开始薅袖子。
贺章接过，又嘱咐了一句，“别冻着。”
“不会啦。”
他这才拿着外衣出去了。
“你哥和嫂子在通间包饺子呢，外头落雪了，我不想你嫂子来来回回走。”
林书颜道，“是呢，是要仔细点，嫂子这几日身子还好？”
林一旺结婚六七年，媳妇终于怀上，陈妈妈发自内心得高兴。
“要我，这一年咱们家是走了福运，这福运是咱们颜颜带来的，她好了，家里什么都变好了。”
“现在你大哥也要有孩子了，以后一切都有盼头。”
奶奶笑道，“不这些，咱们乐乐呵呵的。”
陈妈妈点头，一抹手，“是是是，乐乐呵呵，你们瞧瞧福宝，眼巴巴看着油墩子，馋猫呢。”
福宝趴在灶台旁，嘴抿啊抿，馋狠了。
林书颜先给她捞了一个在碗里，那油墩子里头包着萝卜丝和粉丝，外酥里嫩，好吃着。
“来，福宝坐奶奶旁边吃去，”林书颜用筷子把油墩子分成块，怕孩子烫着嘴，“要吹凉了再吃。”
“舅妈，福宝吹吹。”
团子捧着碗，乖巧坐到了条凳，一老一窝在一起。
还不忘先给奶奶吃一口，“太姥姥，香香。”
“哦，真香，福宝给太姥姥的更香了。”
福宝得了夸奖，这才心满意足吃了起来，吃得满嘴油汪汪。
家中有老有，最是热闹。
厨房里起锅烧菜，大过年的，烧的都是大菜。
菌菇鸡汤、红烧肘子、清蒸鲈鱼、还有什么油墩子、溜肉段、炸豆腐……
厨房很快就摆不下了，陈妈妈把手擦干，笑道，“我先送对面去，大通间摆好圆桌了，咱们今就在那吃。”
“好呢，顺便把饺子端过来煮了，”林书颜笑笑，顺手炒了两个青菜，大鱼大肉配点青菜解腻。
“好嘞，”陈妈妈端着大肘子出去了。
雪花鹅毛般飘下来，刚扫过的前院又蒙上薄薄一层积雪，真是瑞雪啊。
陈妈妈抬手遮住大肘子，布鞋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穿过前院。
连脚步都是喜悦的。
她跑到大通间，一撩门帘，里头升着火盆热乎着。
“来了来了，马上就开饭了，你们收拾收拾，摆下桌子，饺子给我拿过去煮。”
毛艳萍正要站起来，林大哥让她坐着，“我，我来。”
满满两大屉饺子，陈妈妈接过来，拿去厨房。
饺子压轴煮上 ，大铁锅里水沸腾，圆滚滚的饺子翻着肚皮上来。
外头偶尔传来两声炮响，林书颜盛了满满一盘饺子，“大姐把树叫回来，我让他把饺子送一些给禾禾他们。”
“好嘞，”林香莲走到院门口，喊了两声。
贺树一下就跑回来了，听林书颜的，端着饺子送去隔壁。
等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盘糖糍粑，“舅妈，禾禾做得糖糍粑。”
“好，端去对面桌上，等下一起吃。”
贺雨也急哄哄跑回来，手里一盘八宝饭，一盘米发糕。
“嫂子嫂子，刘奶奶和邻居送的。”
奶奶从条凳上站起来，牵着福宝往外去，看贺雨一眼，“你们俩真是，芝麻绿豆的事全要找颜颜打报告啊。”
贺雨嘿嘿一笑，“奶奶，现在家里嫂子做主，我当然找她报告，不然下次找您。 ”
“别，你别来烦我老太婆，”老太太牵着福宝出了门。“走咯，福宝，咱们别理姨。”
福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手还抓着油汪汪的面墩子，乖乖点头。
饺子煮好了，年夜饭就完成了。
想着人家送了吃的，林书颜端起蒸锅里的两碗扣肉准备送给邻居。
这时候也是热闹，邻里来来往往，你送点豆腐，她送点炸货，有什么都分着吃。
她刚踏出厨房，就冻了个哆嗦，想了想，埋头跑了出去，反正送到就回来了。
岂料才走两步，对面男人就大步过来，拿着她外套给她披上，“不知道叫我拿衣服吗？”
男人眉头紧锁，拿过她手里的扣肉，林书颜笑嘻嘻把衣服穿上，抱着他手臂。
“大过年的，可不许批评我，快走，送一下回来吃年夜饭了。”
大雪纷飞，两人把扣肉送了过去，赶紧就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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