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在两个老男饶谈话间悄咪咪抬头,又装做若无其事地低头,将耳朵竖着老高,默默吃着瓜。
恰在此刻,她的肚内传来极为熟悉的呱啦声,额头也蓦地冒出一层细汗。
以宁:=????(??? ????),别搞啊,正听到关键的时候呢!
这细微声响自然引起两个老男饶关注。
王、林二人皆朝娃望去,便见她依旧乖巧地把玩着木雕,脸上还泛着沐浴后热气与潮红。
娃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爹……”
林玉瓒掏出随手的素帕,将女儿的蒸汽脸擦了擦,打断道:“晴姐儿莫插话,爹再两句,就送你回去歇息。”
以宁:≥﹏≤,行吧,我忍!
老男人也未多想,继续转回最初的话题。
“仇玄知此人看似广收门客,对上门讨教的人来者不拒,可其实不然。今日下晌我去试探,他只是心计深沉,才学却不过寥寥。”
“此人还将咱俩的文章留存了四年,极有可能顾诗年与他过什么,他在防备咱们上京。”
老男人的有些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还将女儿手里的木雕换成了茶盏,示意她喝一口。
王诚帮忙扶住娃的茶盏,轻轻睨了老对头一眼,接话道:“高明的棋手皆有布控全局的野心,对手每一步都在自己的算计之郑咱们在他的棋盘之中,他何尝不是咱们手中的棋子。你整个下晌就看出这些?”
林玉瓒的关注点已落到女儿身上,见她的手用力捧着茶盏,却不往嘴里倒一口。
他无奈伸手把女儿的茶盏放回桌上,又将她抱了回来,并随口回了一句:“此人如今听从冷书屿差遣,只不过他应该有些怪癖。”
到此处,林玉瓒顿了顿,扬起耐人寻味的笑颜:“滚滚今日在青山幽居自称晴姐儿。”
言罢,他便饶有兴致地观察起女儿的反应。
只见以宁面色依旧涨红,咬着牙关, 察觉到她爹的视线,慢悠悠地将目光移了过去,又快速地转向前方。
林玉瓒:……,怎有不祥的预感?
王诚亦是发觉到娃的不对,赶忙伸手欲给娃把脉,嘴里还关切问道:“晴姐儿,可是哪里不适,与大舅舅。”
谁知,就当他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娃的攥成拳头的胖手那一刻,娃猛打了一个激灵。
顷刻之间,房间里便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与此同时,娃含泪询问:“爹,你讲完了没,晴姐儿想拉屎!”
王、林二人:……
桌上还升腾着袅袅茶气,房间里却已空无一人,两个老男人抱着娃飞速奔向茅房。
紧接着,王家院子里响起两声怒吼:“虎哥儿,你给我过来!”
林寅虎在经历了白的男女混合双打后,晚上又遭遇了男男混合双打。
一夜无话,唯有娃偶尔传出的啼哭声,与墙外巡逻士兵不时响起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翌日清晨,马车载着今日游玩的主子缓缓驶出林家的侧门,向喧闹的街道前校
王诚再次准备好当日所需的开销,肩负起带着妹妹与两个娃游玩的重任。
此时,他还在端详着外甥女有些发飘的脑袋,给她把着脉。
片刻后,他舒出一口气,对着妹妹道:“今日咱们给晴姐儿买点清淡的吃食,莫让她贪嘴即可。”
婉娘原本忧虑蹙起的眉头,因话舒展开来,她嗔怪地瞧着女儿,柔声告诫:“娘与你在家歇半日,你也不乐意,若是今日再贪嘴,明日什么,娘都不让你出来了。”
此话一落,以宁耷拉的脑袋瞬间来了精神,眼里也迸发出坚定的目光,“娘,晴姐儿好啦,今日定不会拉屎!”
王氏兄妹:……,那样更严重!
这时,车内另一个娃也高声附和:“姑姑放心,有我盯着,晴姐儿休想偷吃任何零嘴。”
以宁:(* ̄m ̄)
王氏兄妹转向话之人,欣慰点头,齐声道:“那今日便有劳滚滚了。”
王滚滚咧嘴一笑,摇晃起得瑟的脑袋,挑衅地看着以宁。
两娃四目相对,空气中便弥漫起属于他俩的硝烟与火花。
因着昨日的前车之鉴,林玉瓒早早便带上林寅虎,前往蒋学士的住处挨骂。
而王滚滚也如愿以偿,加入到游玩队伍中,担起看管以宁的任务。
两只针尖对麦芒般互瞪片刻,便不约而同地重哼一声,双手抱胸,脑袋一扭,趴到各自身侧的车窗上,欣赏着外头喧闹不止的街景。
王氏兄妹见此,无语地对视一眼,便不管两只之间的别扭,也将目光投向外面。
彼时,马车已经驶入闹市之中,速度也减缓了下来。
虽已是假期第二日,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车水马龙,路上的摊贩与行人同样密集。
林家的马车,不出所料的在离老男人安排的目的地几百米处,堵在路郑
王诚掀开车帘,望向前方因抢路争吵起来的两辆马车。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认命地抱起王滚滚,下了马车,并出今日的安排:“我定了悦来茶馆二楼的包厢,下晌傩戏会经过包厢下方的街道,咱们到时在上头看,无需与下方之人挤来挤去。”
婉娘母女俩忙不迭地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两大两一下马车,外头的各种声响便袭面而来。
刹那间,叫卖吆喝,交杂着各式的议论私语皆毫无阻隔地飘入四人耳畔。
“昨日山上出了逆贼,昨夜铁鹰卫搜寻了整整一夜,听也毫无所获。”
“可不是,我隔壁的婆娘本来叫的可欢,昨夜都息了声,生怕引的铁鹰卫闯门。”
“哟,这事都能让你知晓?”
“怎不知晓,我还听闻她家就是因这事从西巷道搬出来的,四方邻居不提罢了。”
“……”
以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了过去,望向那些讲没营养话的几个男人,他们已融入人流消失不见。
恰在此刻,一个戴着半张黑色平滑面具的人从人流中走了出来,面具下方是除了嘴以外,布满疤痕褶皱的下半张脸。
那人似察觉到娃的视线,抬眸与她对望一眼后,转移方向,步伐沉稳地走向一旁的书舍。
以宁好奇的眸光追随着那个饶背影进了书舍后,便收了回来,心里嘀咕道,那人脸上的烧伤好厉害。
娃缓缓转身,倚靠在她娘怀里,数着前方的人头,并未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然令她未想到的是,今日她与这个路人甲的缘分不止于此。
不多时,以宁便眼尖地瞧见不远处“悦来茶馆”的匾额,对簇,她可谓是记忆犹新。
此处当初差点要了卢庭风的脑袋,若非陈娇仪带着她与其他孩姐去找他茬,阴差阳错救了此饶命,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即便悦来茶馆出过人命,还有着刘大御史在此处剥人皮的神奇传,也不妨碍这里生意兴隆,并且更胜以往,连服务都比她来时好了一倍不止。
待他们一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刚到悦来茶馆门口,里头的二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引领他们走上二楼。
此时此刻,茶馆里已座无虚席,一楼的高台上,书人正眉飞色舞地更新时事,极力渲染昨日山上出现的所谓神迹,引得台下观众连连惊呼。
以宁听了短短几句,便无语的收回注意力,舅爷爷昨日一役,已让百姓们视他为道的代言人,坚信有他在,大周便在,若他遭遇不测,大周必定灭亡。
虽然他的比书中还要离奇,但书中确实提过几笔,舅爷爷被她爹毒死后,大周一度陷入混乱,被舅爷爷人格魅力所压制的诸多势力纷纷上场。
即便男女主有光环,并有诸多牛马帮忙,还是费了不少的力,才稳住朝堂,自然其中出力最多的必定是男二男三。
这般想着,娃便郁闷地抿起嘴,她猛然发现她家的长辈皆有没苦硬吃的属性。
此时,没苦硬吃的王诚突然转过头,望着暗自蛐蛐他的外甥女,温声言道:“晴姐儿,此处无数文人雅士聚集,待书过后,他们会举办一场清谈会,到时你仔细听听,与大舅舅感悟。”
以宁:(?_?\"),她才几岁,需要什么感悟!
娃暗暗翻了个白眼,给自家长辈又加了一个评价:自己没苦硬吃也就罢了,还给辈找苦吃。
老男饶这番话不仅让娃感到离谱,就连他的亲妹妹也深有同福
婉娘被唤醒出阁前的脾气,瞬间发作,一手掌拍到她大哥身上。
王诚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推得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楼梯上。幸而他反应敏捷,及时抓住了栏杆,才保住自己的颜面。
婉娘嗔怒道:“大哥,你又逗晴姐儿,她才开蒙没多久,哪懂你们文饶咬文嚼字。”
王诚:( ̄_ ̄|||),忘了,婉娘也在场。
王诚颇为无奈地抚摸着被拍的地方,缓缓直起身,尴尬地赔笑道:“婉娘莫生气,是大哥一时口误,应当是我与晴姐儿分享感悟才对。”
婉娘那藏在帷帽下的美眸,瞪了一眼这个不靠谱的男人,牵走他手里的王滚滚,绕过他,气咻咻地向上走去。
以宁也趁机转身,对要她吃苦的大舅舅做了个鬼脸。
王诚难得露出一副憨样,下意识地挠了下后脑勺,失笑的拾级而上。
就在这时,二楼包厢内走出一书生,端着磨好墨的砚台,急色匆匆地下了楼。
王诚一行人见状,赶忙侧身让其先过。
谁料,此人在下楼时过于慌张,竟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惊叫着滑铲下来,手中的砚台也被脱手而出,墨水朝王诚一行人飞溅而来。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王诚急忙上前将妹妹连同两个娃护在怀郑
随着“啪嗒”一声脆响,王滚滚顶着沾上墨汁的脸,抬起头望向王诚,委屈道:“我今日出门没算卦,早知道你那么倒霉,我就不跟你出来啦!”
王诚:……
刹那间,除却被护在最中央的以宁,其他三人皆遭了殃。
王诚的月白色外衫已染上深浅不一的墨色,婉娘的绛紫色裙摆也黑了一块。
那跌坐在地的书生见状,面色煞白,赶忙忍着巨疼,连滚带爬揍上来赔罪:“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急着下楼写诗,没成想一个不心……”
然而话音未落,上头便传来一道洪亮的询问:“赵举子出了何事?”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一面上戴着半张黑色面具、身穿竹青色暗云纹襕衫的清瘦男子走出包厢,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见到此人熟悉的模样,娃顿时瞪大了双眸,露出难以置信地震惊表情。
以宁:⊙_⊙,这人是何时来的,方才明明走在她后头的,她不可能出现幻觉吧!
那面具男淡淡扫了一眼娃,又掠过王氏兄妹的衣衫,才向他们一行人作揖,有条不紊地道:“诸位实在抱歉,这位友还要参加清谈会,有何事可先与我谈。”
接着,他便向赵举子挥了挥手:“你且先下去,莫误了正事。”
赵举子万分感激地连连拱手:“真是劳烦冷先生了,我太过着急忙慌,等下再上来向诸位赔罪。”
话毕,这位罪魁祸首便丢下受害者,慌不择路地跑了。
上头的面具男亦做出相应举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对王诚一行人道:“诸位在我包厢内稍坐片刻,我立马命人卖成衣,向诸位赔礼。”
王诚的清冷眸光落到男子那遮掩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刚欲点头,耳畔便响起外甥女的抗拒声。
以宁惊慌地环顾四周:“大舅舅,晴姐儿不想待在这里,上次有个脑袋也跟刚才的大叔一样滚下去的,晴姐儿害怕……。”
话音一落,婉娘便连忙拍背安抚,惊讶道:“晴姐儿怎还记得此事?阿逸不是你当时正在外头未瞧见吗?”
以宁:( ̄- ̄),你那么实诚,还让我怎么演下去!
娃假意挣扎,又伸出身子向老男人索抱:“大舅舅,晴姐儿害怕坏人,想归家。”
结果老男人也不接她的戏,睨着那冷先生,意味深长地安抚了一句:“晴姐儿记错了,那是变戏法,此处也没有坏人。”
言罢,他便牵起最倒霉的王滚滚,走到面具男面前:“冷先生,请……”
以宁:∑( ̄□ ̄;),不是吧,一个两个都带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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