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奇的是,母狼并没有伤害当时还是个幼童的骊景。
当骊戎宫里的医官们详细检查他的身体时,却惊讶的发现,骊景除了被刺客掳走时,留下了细微的划痕外,全身上下竟然没有多少其他的伤痕。
正是因为这段奇特的经历,使得刍驹对骊景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好福
因为他们都曾被野兽关照过,他们的血脉里都流淌着野兽的原始气息。
然而今,看着面前憔悴虚弱的男人,刍驹突然觉得,这仿佛是一种血缘的预示。
面前的男子,有着和他一样锐利的眼睛,还有着和他一样高挺的鼻梁。
还有眉毛,下巴,脸型……
无数的相似点就这样突然被比较了出来,刍驹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
这个男人有着和他太过相似的面容。相似得无法逃避,无法掩盖。
“君主,您是不是我的父亲?”
骊景的嘴唇微微一颤,眼神闪出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你……你都知道了?”
“难道这是真的?”刍驹的眼睛里忍不住噙满了泪水,“我真的是您的儿子?
是您当年抛弃了我的母亲?害得她被外祖父活活打死?真的是您害死了她?”
骊景的眼角缓缓地滑下了一滴泪,他紧紧握住刍驹的手,虚弱的道。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想到……她会遭到那样的变故。”
刍驹再也听不下去,他激动地冲出殿外,刚好碰上了闻讯匆匆赶来的骊钦。
看着刍驹激动离去的背影,骊钦疑惑不已。
然而,眼看着骊景很可能即将离世,他也没有时间再去追赶刍驹。
他只得快步来到骊景的榻前,看着骊景老泪纵横的面容,轻声的问道。
“君主,您这是怎么了?”
骊景凝望着骊钦的脸,蓦然想起了他二十多年前第一次看到骊钦的时候。
那时候的骊钦,还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和骊景一样的骁勇好战,浑身热血沸腾。
那时的骊景,身为君主唯一的嫡子,从刚懂事起,就被培养得文韬武略,无所不精。
而骊钦却只是一个女奴所生的庶子,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上等的教育。
当骊景不知第几次看到偷偷趴在墙头看他练武的骊钦时,他突然觉得这个庶生的兄长和他很相似。
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执着坚韧的品格。
所以,他恳求君父让骊钦和他接受同样的教育,陪他一起练武,读书,直至长大。
骊景轻轻地握住骊钦的手,无奈地笑了起来。
“兄长,弟弟年轻时候犯下的错,终究是偿还不聊。
刍驹,他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骊钦了然的望向门口,顿时明白了刍驹逃走的原因。
十六年前,骊景回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骊钦找来把盏谈。
谈到了半夜,骊景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兄长,你,我究竟该不该把她带到宫里来?给她一个名分?”
骊钦轻叹了一声道:“其实,该与不该,你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要我多言。
若是你真的认为该把那女子接进宫中,如今,那女子早已身在宫中,又怎会有今日的谈话。”
骊景轻轻从怀中掏出一方轻柔的丝帛,虚弱的道。
“这么多年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着阿素。
想念她的脸,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在雪地里的那一袭雪白的衣裳,孤艳,绝美。
最近这些日子,我的记性越来越差。
忘了谁我都不怕,却唯独不想忘了她。
我想一直记着她,等到了下一世再去寻到她。
那时候,我定然不会再负了她,陪她走过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骊钦叹息道:“放心吧,哥哥,你不会忘记她的。
很快,你就能和她重逢了。”
骊景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骊钦含泪确认了一下骊景的鼻息,随即悲赡哭喊了起来:“君主薨逝了!”
整个骊戎宫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悲痛的哭声,响彻了云霄,震撼了骊山脚下的土地。
与此同时,刍驹的将军府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
阿湄结束培训,刚走进将军府的庭院,就隐约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了悠扬的乐曲之声。
她顺着乐曲的方向找过去,却在推开房门后,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
厅堂之内,刍驹慵懒的斜靠在榻上,两边左拥右抱着好几个妖艳的女子。
他正一脸邪魅地看着厅中婀娜多啄女乐们表演节目,嘴角扬起暧昧的笑意,整个人显得颓废不已。
惊讶的阿湄又羞又气,急忙冲上前去,驱赶开那些妖媚的女奴,大声地怒骂道。
“刍驹将军,我一向敬重您素来严于律己,恪守军纪,怎么今您竟如此放荡不堪?”
刍驹斜斜地扫了一眼面前激动的少女,散漫地推开了怀中的女子,摇晃着直起身来,凝视着阿湄的眼睛。
“呵,阿湄,怎么会是你啊。
你那么喜欢多管闲事,被别人知道,会我没有家法,治理不好家奴的。”
着话,刍驹端起一个酒杯,便往阿湄的嘴边凑去。
“来,阿湄,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上一杯。”
“刍驹将军,请您自重。
您今究竟是怎么了?怎么醉成了这个样子?您平时不是这样的。”
“哈哈,你还关心过我平时的样子?
你每都对我冷冰冰的,去轩辕大人府上参加完培训,回来以后就呆在自己的房里。
我还以为你永远只会关心自己的事情呢。出去!”
委屈不已的阿湄正欲离开,却被刍驹一把拉住手。
“我让你们出去听见没有?”
“唯,将军。”
看着身边的女乐们都纷纷退下,阿湄这才明白,刚刚那句“出去”不是对着她的。
刍驹又用了一把力,柔弱的少女便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刍驹的怀里。
任凭阿湄如何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刍驹强健有力的臂膀。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管我?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只是一个的女奴而已。
就算你以后要做骊戎的女公子,要做南燕国的宗女,你现在也依然是我的私奴。
你究竟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
阿湄完全顾不上刍驹迷乱的问话,只知道拼命地挣扎。
岂料刍驹在意识到阿湄的反抗之后,竟然将她愈抱愈紧。
空气里原本就混合了酒气和女子的脂粉气,此刻更添了一份暧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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