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过招叫做高手过招，在别人还是一头雾水时，这俩已经斗上了千百回。
菩然把boss的马甲扒的差不多了。
boss隐藏至今目的也实现的差不多了。
其实直到郦城交完手，双方都还在坚信自己会赢。
“哦，对了。”
刚要离开的石头一拍脑袋，想起一件事来着。
嘿嘿，赫连时，还有你这茬呢。
她回头，疾跑间伸手一拔轩辕剑，一脚踩在他胸膛，剑锋直指喉间，奚落道：“你的主子走了，可惜没带你。”
这胸腔的器官原本就被她踩得发疼，现在又挨一脚，内脏该是都要出血了。
赫连时平躺地面，忍住疼痛，充满野心的双眼竟是无比痴狂炽热，不屑一鼓冷嗤：“你以为你这么，我就会对我主心怀怨恨吗？”
“没让你恨，就是觉得你可怜。”
菩然扯唇：“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樱”
“他跑了都不带你，你还搁这舔他。”
“你的骨子里倒也不必这么贱。”
赫连时：“……”
呢，你这嘴跟抹了毒似的，的话比你这脚踩我心口还要疼。
我就贱怎么了，我就舔他怎么了，还有，你打完一仗能不能就那么狂拽酷炫的走掉，干嘛还要回头想起我？
你就不贱了吗？
还对我念念不忘？
呸！
他逼格拉满，一副壮士英勇就义的悲壮感：“别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噗呲——”
“？”
别怀疑，这就是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在他话音刚落时，菩然已经麻溜的提剑插进他胸膛。
疼的他脑袋空白，呆懵的都没反应过来，眼泪倒是先一步诚实的跑出来。
“嘶嘶嘶……”
你他妈的真砍？？？
回过神来疼的是连连倒吸冷气，听的菩然提起剑，又是一插。
鲜血如泉狂涌，赫连时失声尖剑
好痛好痛好痛！！！
菩然面无表情，突然道：“谁让你学蛇叫的。”
赫连时：“？？？”
你有病是不是，我疼的嘶两声还能被你安这罪名？
“我讨厌蛇。”
“先前它咬的我一身是窟窿。”
“恶其余胥这个词听过没有？和你主子相关的我都讨厌。”
所以她冷不丁的又补邻三刀，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喷，赫连时觉得自己已经在阎王屋里喝米了。
他倒在血泊，被莫大的痛苦严密包裹，指尖挣扎动弹，凶煞的眼神临到死也要瞪着菩然，将她一同拖入地狱。
菩然收剑入鞘，垂下眼皮，俯下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拖拽着往前走。
比起身上的血窟，头皮的这点刺痛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后背摩擦地面落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见菩然走来，拥挤的人群自觉分散让出一条道路。
他们高呼陛下万岁，情不自禁的跪下叩首。
自他们中间，菩然的步履显得慢条斯理。
“嘭”，是她甩手将拖拽之物扔出去的声响。
望见地面裹满血色的少年，人群惊疑不定，陛下这是……？
“郦城的雾气他放的。”
一句话便如迸溅进油桶的火星，引发出滔的怒火，乌压压的人群眼神变了。
这是赫连时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上百，上千，上万的眼睛阴冷仇恨的凝视他。
空气焦灼不安，又冷的吓人，如坠冰窟。
处在外围逝去的几万人，那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同胞，眼前的就是凶手。
人群一拥而上，他们的表情可以是气愤扭曲，但眼角却流着泪水。
拳打脚踢，啐吐唾沫，落在赫连时身上，怎么样都不解恨。
“你还我母亲！还我孩子！！！”
“我的夫人就快临盆了，她就快临盆了！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你罪该万死，我要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剜下来，我要你生不如死！！！”
民愤顷刻爆发，这几日他们所积攒的痛苦和绝望，全部化作怒火砸向赫连时。
大概连他自己都未曾想过，昔日高高在上，世上最尊贵的殿下，结局竟是躺在地面，被人唾骂，捶打至死。
气息一点点弱下去，他也恨，恨这饶狠毒。
好恨为什么不给他个痛快，反倒是让他在这受尽屈辱。
拼命转动的眼珠从人群缝隙中看见少女离去的背影，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嘶喊间脖颈青筋暴起，眼珠凸出：
“菩然！！！”
她脚步一顿。
“你是好人，难道你的做法就不恶毒了么！！！”
“我们都是手染鲜血的人，你又能比我干净多少？迟早你也会下地狱的哈哈哈哈——”
魔音一般，落在耳边分外聒噪。
死到临头了能不能别吵别人耳朵了？
“下霖狱也别让我遇见你。”
“不然见一次砍一次。”
完停住的步伐如同时钟的齿轮继续向前拨动。
为他停下一分钟也是自己脑袋进水了。
青石板路脚步轻微，身后咒骂踢打的声音愈发激烈，赫连时的气息完完全全的弱了下去。
饶一生就好比水面上的波纹，走到尽头时连风也会止息，泛起的涟漪自然会彻底消失。
水面平静，就好像他从未来过。
至今，挡在她眼前的只有最后的boss。
走动间，垂在两侧的双臂也微微摆动，逐渐捏紧的拳头和铿锵有力的眼神，只剩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不能急，越到最后越是要稳住耐心。
郦城一战消耗巨大，令她体内的灵力所剩无几，想来对方也是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二者皆没有足够的把握铲除对方，所以只能一边休养，一边伺机而动。
隐藏好，伪装好，切不可打草惊蛇。
她要忍住。
道两旁万人跪拜，嘴中高呼陛下万岁，一声声不亚于最沉重的枷锁套在她的四肢。
因为想要守护，所以才去努力。
在获得人皇福祉的那一刻，她也必须要郑重的回应子民的期待。
郦城还是那个生机繁荣的郦城，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变回死气沉沉的鬼域。
这是新帝刚上任，就许给他们的承诺。
陛下没有留下同他们一起庆祝，只是笑着挥挥手，腰间挂着宝剑，一言不发的领着身后的四个人走了。
此时夕阳正好，橙黄色调将白云染成漂亮的流霞，茜色的琼光笼罩在少女清寂的眉眼，纤细的长睫下，乌黑清亮的瞳仁抵得上世间的一切物华宝。
他们眼中含泪目送她出城，直至人影消失许久，才擦去眼泪，去认领安葬外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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