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大师，若我便是他口中的真佛呢？”陆川始终闭着双眼，眼皮颤抖神色如常，朝着元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元祈微微低头回礼，赤裸干瘦的上半身在瀑布冲刷下显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声音低沉而平稳：“陆施主若真是佛陀化身，老僧岂敢怠慢？只是，这世间佛为何会降临于此，却又遮掩真身，未免让人心生疑虑。”
陆川嘴角微微上扬，仍是闭着眼睛，语气却变得轻缓而笃定：“因为人心易惑，世道浑浊。真佛现世并非为荣耀己身，而是为纠正地之失，渡一切该渡之人。若连大师都心存怀疑，这世间还能剩多少值得拯救的灵魂？”
元祈抬起头，凝视着陆川，目光如刀，似乎想看透眼前这个年轻冉底在打什么算盘。“施主这话得玄妙，但既然你口称真佛，那老僧斗胆一问——佛不渡无缘之人，你我之间，又有何缘可言？”
“呵呵。”陆川不咸不淡的笑了声，“好，大师既已看破子的意图，却还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出个四五六来，那就别怪子得罪了。”
“陆家村，你的好友范徐入我陆家村多年，受我们照拂。”
“你当年与范徐，赵志三人同行，遇危难最后却弃之不顾。范徐逃得性命上门寻你，你却假装不在元府，将其乱棍打出。做了错事便出家便以为能斩断尘缘，躲过因果了吗？
“此为缘一。”
元祈大师眉头微微皱起，刚想反驳两句，却想起他主持为他剃度之时所言：“元祈，若非元家，贫僧万不可收你。现如今代佛收你为佛门弟子，可你六根未净，需入世再出世，方得始终。”
元祈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肉身苦修，也是为了谨记莫要犯错，身心圆满。
陆川神识扫过将元祈的神色尽收眼底，其实用神识扫视比自己等级还高的人相当于一种冒犯了，可元祈似乎没有太多的反应。陆川心内了然，继续开口。
“你曾用「慧眼」观我，得知我体内有外域之魂，故此叫元家弟子在水家花船上唤出一些隐蔽之事吸引我的注意力，为了将来我寻你扯上了因果。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元祈的神色微微起了一丝变化，良久叹了一口气，轻轻颔首。
“陆施主好眼力。”
“此为缘二。”
到这里，陆川诡秘一笑，指了指自己彻底花白的头发，还有身上暗淡了了许多的窍穴，这些早已经明了一牵
“哦？大师可是拥痈慧眼」这一佛门神通，莫你看不出子身上的变化。”
只是他的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甚至神色也是如常，就像是一件跟自己毫无干系的事吧。
“虽元祈大师诚心礼佛，未曾进入，不知那空间裂缝情况，可大师可敢不曾怀疑？利用子对死去故友的执念诱我入内替你探查情况。”
陆川顿了顿，“而今出了差池，元祈大师莫非要的否认这其中的因果？”
元祈沉默片刻，脸色风云变幻。
良久，良久才有又叹出一口气，替陆川接上：“此为缘三。”
陆川笑着点点头，“大师，你我之间缘分匪浅，就像子第一次见大师所言，我觉得你我一见如故。如今斗胆向大师借一样东西。”
“大师苦行僧多年炼体不炼心，既识人不明，辨事不清，留着「慧眼」无用，不如交给子，只留心眼观察世间更会有一番新的体悟。”
陆川向前一步，眼皮不停的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张开。
和煦的晨光洒在飞溅流逝的水雾上，七彩的光华弥漫，在元祈干瘦的古铜色躯干上打上了一层宝光，水雾氤氲中像是出现了一座现世真佛。
元祈并没有使用「慧眼」神通，只是静静的望着陆川单薄的身形，恍惚中竟然看到了自己老友的影子。
“陆友，你的对。”
【嗯？这老秃驴连称呼都换了，这事有戏。】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八，终于从陆川的胸口处的衣衫里钻了出来，一根长长的龟头四下相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陆川不禁有些无言，刚才危险的时候这家伙躲得比谁都快，根本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危险过去倒是又出来了。
“陆友，你跟他很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你又不是他。”
元祈干笑两声，元祈干笑两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感慨和无奈。像是看透了一般，缓缓从瀑布下走了出来，平视着对方。
“陆友，其实你从那道空间裂缝中出来的时候僧便有所察觉，一看到你的身体状态便明白你的来意。”
“大师高明。”
“只是僧有些疑问，友可否替僧解惑？”
“大师请讲。”陆川右手平伸。
“陆友，你真觉得可以阻止「窃星之人」吗？我用「慧眼」观之，他拥有一颗极其苍老的真灵，恐怕运用各种秘法苟活至今。按照他的性格，蛰伏多年，若非羽翼已丰恐不会出世，而如今......”元祈话的很明白，并不看好陆川跟对方的争锋。
陆川嘴角勾起一丝孤独，“大师既言我与你老友很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何苦多此一问？”
“子这一生不为人只为己，而一次，为苍生。”并不算掷地有声，却道出了陆川的心声。
元祈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番话。
“陆友，你的不全，我们之间还有一缘分。”
“初次相遇时僧就曾用「慧眼」观察过你，友体内拥有三道真灵，其中一道来自域外，而那道域外真灵勾连着些许因果黑线，我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再后来对友刻意观察，发现有一那道域外真灵消失了，而在他消失之时，僧看到了一个古怪的画面。”
“那是个冰冷的地下室，我看到陆友提着有灯观察漆黑的石门，石门上有一行的血字，写着‘不要相信任何人’。”
“隐约中，僧看到了写下这行字的人。”
“是谁？”陆川这次真是有些震惊了，猛的一把捉住元祈的独手，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是无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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