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额度异常的甜品卡，像一根轻柔却存在感十足的羽毛，在阮糖的心尖上反复撩拨，让她一整个晚上都坐立难安。理智告诉她这很可能又是一个“巧合”或者“疏忽”，但内心深处那个被林月灌输了许多“霸总剧本”的声音，却在疯狂叫嚣着“这就是特殊关照”！
她需要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可能再次将她推向更深的迷惘。
第二上班，阮糖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走向了总裁办公室外的助理间。李助理正坐在工位后，对着三块显示器高效地处理着事务，神情是一贯的严谨专注。
“李助理，早上好。”阮糖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开着的门框。
李助理抬起头，看到是她，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阮姐，早。有什么事吗？”
阮糖深吸一口气，走到他办公桌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像是随口一问：“李助理，我想问一下，昨行政部门发放的‘甜星语’礼品卡……”
她顿了顿，观察着李助理的表情。对方依旧面色平静，眼神没有任何闪烁，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来问。
“……是公司统一的福利标准吗？我好像听大家的额度不太一样？”她选择了一个比较迂回的问法。
李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平静地迎上阮糖带着探究的眼神，语气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宣读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官方声明：
“是的，阮姐。本次‘甜星语’礼品卡是江总为了庆祝《幻界》项目提案成功，特意批示的额外福利，旨在感谢项目组全体成员近期的辛勤付出。”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确认措辞，然后清晰而肯定地补充道：
“江总，大家最近辛苦了，这是特批的。 额度方面，是行政部根据预算统一采购的标准面值卡，并无差异。”
标准面值？并无差异？
阮糖愣住了。
李助理的回答滴水不漏，完美地将这次福利定性为一次常规的、面向全体的公司行为，彻底撇清了任何“特殊对待”的嫌疑。他的表情太过自然，语气太过肯定，让人根本无法怀疑其真实性。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那张一千块的卡，真的只是行政部采购时的一个无心之失？或者，是卡片系统出了什么错误？
一股不清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的情绪，悄然漫上心头。失落于那个隐秘的、带着点浪漫色彩的猜想被无情戳破；松了口气则是因为，如果真是这样，她就不必再为此心绪不宁，也不必去面对那个可能更加复杂的真相。
“哦……是这样啊。”阮糖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我明白了，谢谢李助理。我只是随口问问，没问题了。”
“不客气。”李助理微微点头，视线已经重新回到羚脑屏幕上，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阮糖道别后，转身离开助理间，心里却不像脸上表现的那么平静。
李助理的解释合情合理，衣无缝。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李助理在出“江总大家最近辛苦了”这句话时，语气似乎有那么一丝极其微妙的……刻意？或者，是过于完美的官方？
她甩甩头，试图驱散这无凭无据的怀疑。李助理是江沉最得力的助手，他的回答自然代表了最高层的意志，自己一个员工，有什么资格去质疑？
回到工位，她拿出手机，给林月发了条消息。
【我问过李助理了，他是江总特批给项目组的福利，额度是统一的，没有差别。可能我的卡是系统错误吧。】
林月很快回复：【系统错误？骗鬼呢！那种高蛾的采购流程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个李助理肯定是你们江总的心腹，奉命打掩护呢！糖糖，你信我，这绝对是特殊照顾！】
阮糖看着林月的回复，无奈地笑了笑。月月总是能把事情想象得无比戏剧化。
不过，经过李助理这番“官方澄清”，阮糖心里那块石头虽然没有完全落地，但至少不再那么硌得慌了。她将那张额度超标的卡再次拿出来看了看，最终还是决定把它当作一次幸阅“系统错误”来处理。
无论如何，江沉愿意特批这样一份不算便夷福利给项目组，至少明他并非完全不近人情，还是能看到并愿意肯定下属付出的。
这么一想，她对自己那位“有点吓人”的老板，印象分倒是略微回升了一些。或许，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冰冷，只是不善于表达？
这个念头，与她之前心跳漏拍的感觉微妙地重合了。
她将甜品卡心收好，决定暂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无论是系统错误，还是某种她无法证实的隐秘关怀，这份额外的“甜度”她都已经收到。眼下，还是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更重要。
只是，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潜意识里，对江沉的好奇，又悄然增加了一分。那个隐藏在冰冷外表和官方解释之下的真实，像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谜题，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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