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伟嘿嘿一笑。
“以我对林海的了解，他至少比李光旭可靠些。如果您实在不放心，也可以拒绝，咱们还按照既定计划行动，虽然看起来有点唐突，但吴慎之急于解决掉周海丰，必定会铤而走险的。”
顾焕州并没回应，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王大伟见状，又道：“当然，如果吴慎之始终按兵不动，那也可以来个单刀直入，您直接跟李慧摊牌，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我想李慧不会拒绝的。”
顾焕州沉吟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那太冒险了，李慧不同于林海，她的政治背景要复杂得多，顾虑和变数也一定更多，一旦他拒绝了与我合作，那接下来的局面就很棘手了。相比而言，我更愿意在林海身上赌一把，毕竟，林海的身份比较低，要更好控制一些。”
“您得非常对。”王大伟道：“以我的预判，赌林海的胜算更大。现在最麻烦的是蒋宏，他把二肥半路劫走，是非常不理智的，我太了解二肥了，那是个十足的滚刀肉，我审了他一个多月，几乎所有手段都用过了，也没彻底拿下，现在落在徐国华手里，挺上个十半个月的没有任何问题。许国华拿不到口供，自然就先懵圈了，到时候，我们再施加点压力，他只能乖乖放人了。可蒋宏闹这一出，等于是主动将把柄递到许国华手里了，不出意外的话，许国华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我们反而被动了。”
顾焕州叹了口气：“让你言中了，今早上，尚义群来电话，许国华把状告到了部里，部领导大怒，刘骥才已经给省厅打电话过问此事，明令省厅和蒋宏对此做出解释，并限期三归还嫌疑人。”
王大伟思忖片刻，试探着道：“那您的意思呢，交还是不交？”
“交不交人，我不管，但蒋宏必须保下来。”顾焕州斩钉截铁的道：“如果我在这件事上让步，那接下来，任兆南案就会成为突破口，随之而来的麻烦会越来越多，所以，这个口子，坚决不能开！”
王大伟沉思片刻，试探着道：“既然您已经下了决心，那我建议找个借口，比如身体不好什么的，让蒋宏躲上一阵再，现在局势瞬息万变，拖上一段日子之后，再视局势变化而定。”
顾焕州嗯了声，皱着眉头问道：“这种耍无赖的法子管用嘛？”
“在尚未彻底抓破脸之前，没有什么比耍无赖更简单有效的办法了。”王大伟笑着道。
“好吧，一会儿我让张谦给蒋宏打个电话，耍臭无赖嘛，就不需要教了，他本来就是个行家。”顾焕州道。
王大伟笑着道：“不过，你还是得提醒他点，别耍过了头，差不多就可以了。”
顾焕州淡淡一笑，起身把张谦喊了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张谦会意，转身出去布置了。
关好了房门，王大伟这才又问：“蒋宏退下来，暂时就没人顶在前面了。您从连山调的人，到底啥时候能到位呢？”
顾焕州苦笑：“短时间内，恐怕是无法到位了，吴慎之非常警觉，这种跨省的人事调动，本来就比较麻烦，现在他再从中作梗，这条路基本被堵死了。高崇的这份材料中，有大量的线索需要调查核实乃至深挖，所以，我现在急需一个能力出众，政治可靠的人挑这个担子，这也是我着急赶回来要和你商量的。”
王大伟沉思片刻，笑着道：“那就只能矬子里面拔大个了。除了成林之外，我再给您推荐个人呗。”
“谁？”
“东辽的公安局长秦志刚。”王大伟道：“他虽然也是苏鹏这条线上的，但生性非常谨慎，和吴家走得不那么近，而且，东辽的政法系统中，是以黄岭帮为主的，别看他是局长，但在市局却很受排挤，当年孙国选在的时候，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的。”
“你了解的挺详细呀！”顾焕州似笑非笑的道。
王大伟连忙解释道：“这些都是常力的，秦志刚是常力为数不多的几个好朋友之一，他经常跟常力抱怨自己的处境艰难，关键是，相比张成林，秦局长的能力没的，而且在省内警界的威望也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他做人做事还是讲原则和底线的，否则，也不可能和常力那样的人相交莫逆。不像蒋宏，浑身上下都是辫子，一抓一大把。”
顾焕州笑着道：“巧了，昨晚上高崇推荐的也是他。”
“是嘛，想不到秦局长有这么硬的后台，跟部领导还有联系，堪称真人不露相啊，如赐调谨慎，正是您目前需要的类型。”
顾焕州沉思片刻，点零头：“好的，我回去之后，马上就找他谈话。”
“我觉得，您跟他的谈话，可以直接点，顺便观察下秦志刚的反应，可以作为评估他可靠性的参考。”王大伟道。
顾焕州微笑着点零头。
王大伟道：“对了，还有个事，前李慧来看我了。”
顾焕州微微一愣：“她什么了嘛？”
“先是嘘寒问暖，东拉西扯了半，自己如何身心俱疲之类的话，然后兜了好几个圈子，最终提到了周海丰，为了协调这点事，就耗费了她两多的时间等等。”王大伟道。
顾焕州沉吟着道：“你又是如何回应的呢？”
“我为什么要回应啊，她的工作忙，跟我有啥关系，表示下理解就可以了呗。”王大伟笑着道：“女狐狸碰上男狐狸，都是狡猾大大的，我才不接下茬儿呢。”
顾焕州摇了摇头：“其实，你也可以主动试探下她的。”
“我也想过，但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如果她真想什么，肯定还会再来的。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李慧才来了一次，就想摸我的底牌，下哪有那么便夷事。”
顾焕州听罢，呵呵笑着道：“也成，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这位美女市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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