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生产队的起床号还没吹响，厉飞雪已在知青点的土炕上坐起。窗纸泛着鱼肚白，远处传来公鸡打鸣，混合着几声模糊的咳嗽——这是村里老人们的习惯，不亮就摸黑起来烧火做饭。
【大佬，我探查到，今村长会安排您去翻整村东头那块‘硬骨头地’！】007的声音从脑海里冒出来，带着点幸灾乐祸的颤音，【那地儿全是石头疙瘩，犁铧都啃不动】
厉飞雪掀开褪色的蓝布被，伸了个懒腰。关节处传来轻微的酸痛——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到底不如她原本的魔躯强韧。但她眼底的光却亮得惊人。
“正好。”她淡淡道，“本座倒要看看，这所谓的‘硬骨头地’，能不能硌碎本座的耐心。”
院外传来集合的哨声，是妇女队长王秀芬的大嗓门：“都起来嘞！今男的去东头翻地，女的拔草沤肥！林知青——”
厉飞雪已经穿戴整齐，粗布褂子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她走到院门口，正好听见王秀芬的声音：“...村长了，您力气大，去帮着翻东头那块地！”
话音未落，村长赵有福从队部方向晃过来，嘴里叼着旱烟杆，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林啊，年轻人要多锻炼。东头那块地荒了好几年，队里正愁没人能收拾。你年轻，有干劲，可得上点心！”
厉飞雪扫了他一眼。赵有福的眼角还带着昨夜批斗会的慌乱，但此刻又恢复了队长的威严。她知道，这是村长故意刁难——那块地确实难啃，全是风化的岩石，连最壮的男劳力一也只能翻半垄。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拎起墙角的锄头。锄头柄是槐木做的，握把处磨得发亮，显然被用了多年。
【大佬，这锄头材质普通，魔气灌注最多提升三成效率...】007声提醒。
“足够了。”厉飞雪握住锄头，指尖轻轻拂过粗糙的木柄。暗红色的魔气如游蛇般钻入木质纤维，原本黯淡的锄头突然泛起一丝幽光。
七点整，生产队准时下地。男劳力们扛着犁铧、锄头往东头走，女人们提着竹篮拔草。厉飞雪走在队伍最后，裤脚卷到腿，露出细白却结实的腿肌肉——这具身体的原主虽瘦弱，骨架却生得匀称。
到霖头，其他人都愣住了。
厉飞雪站定，举起锄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挥起锄头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锄头落下时，竟发出“嗡”的轻鸣，像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嘿！”她低喝一声，锄头深深扎进土里。
“咔！”
坚硬的岩石层被轻易劈开，翻起的泥土松松垮垮，竟带着湿润的腥气。要知道，这块地表面的土硬得能硌碎鸡蛋，下面的岩石层更是连铁犁都要崩口。
“我去！林知青这力道...”
“她那锄头...咋跟开了刃似的？”
男劳力们停下手里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赵国强攥着犁铧绳，手指节发白——他昨夜被噩梦折腾得没睡，此刻更觉得厉飞雪像变了个人。
厉飞雪充耳不闻。她每挥一次锄头，体内的魔气便如潮水般涌出，顺着锄头注入土地。原本需要抡圆了膀子才能劈开的岩石，现在只需要三分力气。泥土翻起的弧度又深又匀，比最熟练的老农翻得都好。
【叮！劳动效率提升150%！积分+300！】007的声音里带着惊叹，【大佬，您这是把农具改造成神器了啊！】
“声点。”厉飞雪头也不抬，“本座可不想再被‘装神弄鬼’。”
日头升到头顶时，其他人才翻了半垄地，厉飞雪已经推着满满一车翻松的泥土到霖头。她抹了把额角的汗——这具身体到底弱，刚才那下挥锄头还是有点吃力——但眼里没有半分疲惫。
“歇晌了！”妇女队长王秀芬扯着嗓子喊。男人们扔下锄头，围过来看厉飞雪的车。车辙印整整齐齐，泥土松得能攥出水来。
“林知青，您这手绝了！”老农张大爷凑过来，用烟杆戳了戳泥土，“这地要是都能翻成这样，明年种玉米能多打两成！”
“就是！俺家那口子翻了十年地，都没您这架势！”另一个妇女附和。
厉飞雪把锄头往地上一插，直起腰。阳光照在她脸上，将她苍白的肤色衬得有些透明，却更显得眉眼冷冽：“这只是开始。”
赵有福站在田埂上，脸色铁青。他原本打算让厉飞雪在太阳底下晒三，晒出病来，再寻个由头批斗。可现在看来，这丫头根本不给他机会。
“下午继续！”他强撑着喊，“争取黑前翻完！”
厉飞雪没应声，转身走向地头的水井。她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稍微缓解了翻涌的气血——刚才灌注魔气时，这具身体终究有些承受不住。
【大佬，您悠着点！这具身体撑不住高强度消耗！】007急得直跳脚。
“无妨。”厉飞雪擦了擦嘴，目光扫过剩下的半块地，“黑前，本座翻完。”
下午三点，最后一垄地翻完。厉飞雪的锄头柄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渍，掌心也被磨红了，但她站在地头，脊背挺得笔直。
队部的广播响了，是公社的通知。赵有福清了清嗓子，走到众人面前：“今...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林知青同志，主动承担最艰巨的任务，一完成了五的工作量！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他顿了顿，看了眼厉飞雪，又迅速移开视线：“经队委会研究决定，授予林雪同志‘劳动模范’称号，记十个工分！”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几个平时和厉飞雪交好的女知青用力鼓掌，眼神里满是敬佩。赵国强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没想到，这丫头不仅没被压垮，反而成了“模范”。
【叮！获得“劳动模范”称号！积分+1000！】007欢呼，【大佬，您这波操作直接逆转舆论了！现在村里没人敢您是‘鬼’了吧？】
“舆论？”厉飞雪淡淡一笑，“本座要的，从来不是舆论。”
她望着远处村口的老槐树，那里挂着村部的广播。她要让广播里传出更响亮的声音——关于赵家贪污的证据，关于李娟诬陷的真相。
劳动改造？不过是本座用来立威的工具罢了。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刚翻好的土地上。那影子挺直、坚韧，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007在她脑海里瑟瑟发抖，既为积分飙升高兴，又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担忧。但最终，它只是声了句：“大佬威武！下次...下次也给本系统安排点轻松任务呗？”
厉飞雪没听见。她正盯着地面上的一道车辙，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这道车辙的深度，比她预想的还要深三分。
看来，这具身体的潜力，比她想象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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