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吞噬了莎车城的余晖,城北方向的火光却愈发炽烈,染红了半边夜空,浓烟裹挟着焦糊的气息顺着夜风蔓延,呛得人喉咙发紧。秦岳骑着战马疾驰在街巷中,玄色战甲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肩头的伤口因马匹颠簸隐隐作痛,可他丝毫不敢放慢速度,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火光,心中满是焦灼——粮草库房是守城的命脉,一旦被烧毁,别抵御波斯十万大军,就连城内士兵与百姓的生计都难以维系。
拓跋烈率领士兵紧随其后,甲胄上还沾着城西救火时留下的烟尘与血迹,脸上满是凝重。方才城西的火患刚被控制,城北又突发变故,暗现如此密集的攻势,显然是算准了他们兵力分散,想要趁机重创莎车城的根基。士兵们骑着战马,手中长刀紧握,马蹄踏碎石板路上的碎石,溅起细碎的火星,急促的蹄声在寂静的街巷中格外刺耳,引得沿途百姓纷纷探出头张望,看到冲的火光后,脸上满是惊慌。
片刻后,众戎达城北粮草库房外,眼前的景象让人脊背发凉。库房的木质大门已被劈成碎片,火焰从库房内汹涌而出,舔舐着屋顶的横梁,木质结构被烧得噼啪作响,火星不断飞溅,落在周围的干草堆上,很快便燃起火,朝着四周蔓延。库房外,数百名身着黑衣的暗线正与守卫库房的士兵激战,暗线们手持短刀与火把,招式狠辣,摆明了就是要烧毁粮草,而守卫士兵虽奋力抵抗,却因人数悬殊,渐渐落入下风,不少士兵倒在血泊中,身上还燃着火焰,痛苦地挣扎嘶吼。
“杀!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库房!”秦岳厉声大喝,翻身下马,手中长枪猛地出鞘,枪尖直指前方的暗线。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起,朝着一名手持火把的暗卫冲去,枪尖带着凌厉的劲风,瞬间刺穿了对方的胸膛。那名暗卫双眼圆睁,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火焰瞬间点燃了他身上的衣物,他惨叫着倒在地上,很快便被火焰吞噬。
拓跋烈见状,立刻率领士兵们冲上前,长刀劈砍而出,与暗卫们厮杀在一起。士兵们积压着心中的怒火,每一刀都带着决绝的力道,刀光划过,暗卫们的衣物被劈成碎片,鲜血纷纷涌出,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可暗线们仿佛不怕死一般,即便同伴不断倒下,依旧源源不断地朝着库房冲去,有的暗线甚至抱着火把,不顾士兵们的阻拦,拼尽全力想要冲进库房深处,与粮草同归于尽。
一名暗线突破士兵的阻拦,抱着火把朝着库房内冲去,秦岳眼中一厉,手中长枪猛地掷出,枪尖精准地刺穿了对方的后心。那名暗线身体一僵,手中的火把掉落,秦岳快步上前,一把接住长枪,顺势一挑,将对方的尸体挑飞出去,撞在不远处的墙壁上,鲜血顺着墙壁缓缓流下。
苏念念此时也率领一队校刀手赶到,她骑着枣红色战马,破虏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看到库房外的激战,立刻翻身下马,朝着暗线冲去。一名暗卫察觉到她的靠近,转身挥刀朝着她的脖颈砍来,刀风凌厉,带着灼热的气息。苏念念身形灵活,猛地侧身避开,同时反手一刀,刀光划过对方的手腕,那名暗线惨叫一声,手中的短刀掉落,她顺势一脚踹在对方的腹上,将其踹倒在地,不等对方起身,刀光再次落下,直接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库房内的火焰越来越大,浓烟顺着库房的缝隙涌出,让人呼吸困难,视线也变得模糊。秦岳看着库房内不断蔓延的火焰,心中暗道不好,立刻朝着守卫士兵喊道:“快,派人将库房内未被引燃的粮草转移出来,其余人继续抵挡暗线!”
守卫士兵们应声而动,几名士兵冒着浓烟冲进库房,想要搬运粮草,可库房内的火焰已蔓延到粮草堆旁,灼热的温度让人难以靠近,刚搬起一袋粮草,手臂就被火焰燎到,传来一阵灼痛。秦岳见状,立刻让士兵们找来水桶,朝着库房内泼水,试图压制火势,可库房内堆放的粮草极多,且干燥易燃,泼水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火势反而越来越旺,浓烟也愈发浓烈,冲进库房的士兵们很快便被浓烟呛得脸色发白,纷纷退了出来。
“将军,火势太大,根本无法靠近,粮草怕是保不住了!”一名士兵捂着口鼻,咳嗽着道,脸上满是绝望。
秦岳看着熊熊燃烧的库房,眼中满是冰冷的怒火,他握紧手中的长枪,转身朝着暗线们冲去,枪尖挥舞间,三名暗线应声倒地,鲜血溅起数寸。“今日定要将你们这些杂碎全部斩杀,为死去的士兵报仇!”他嘶吼着,眼中布满血丝,枪法愈发凌厉,每一枪都直指暗线的要害,暗线们纷纷避让,不敢与之正面抗衡。
拓跋烈的刀法刚猛霸道,长刀劈砍而出,直接将一名暗卫的头颅劈成两半,鲜血与脑浆四溅,场面极为惨烈。他身上已沾满了血迹,甲胄上被暗线的短刀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可他丝毫不在意,依旧奋力厮杀,眼中满是复仇的怒火。士兵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纷纷朝着暗线们发起猛攻,原本落入下风的战局渐渐被扭转,暗线们的伤亡越来越大,包围圈也越来越。
一名暗线首领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信号弹,点燃后朝着空中扔去。红色的火光冲而起,在夜空中格外醒目,秦岳心中一沉,知道这是暗线在召唤援军,立刻朝着那名首领冲去,枪尖直指对方的心脏。那名首领想要躲避,却被拓跋烈的长刀拦住去路,只能挥刀抵挡,秦岳趁机一枪刺穿了他的胸膛,首领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可信号弹已经发出,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有数百名暗线朝着粮草库房赶来,手中同样拿着短刀与火把,显然是早已埋伏在附近,等待召唤。秦岳脸色骤变,若是再让这些暗线加入战局,他们根本难以抵挡,粮草库房也必然会被彻底烧毁。
“苏将军,你率领部分校刀手挡住新来的暗线,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库房!”秦岳沉声道,苏念念立刻领命,率领百名校刀手朝着新来的暗线冲去,刀光剑影交织,新的厮杀再次展开。
秦岳则与拓跋烈继续率领士兵们清理剩余的暗线,暗线们困兽犹斗,招式愈发刁钻,有的暗线甚至故意用身体挡住士兵们的攻击,想要让同伴趁机烧毁粮草。一名暗卫抱住拓跋烈的双腿,想要将其绊倒,拓跋烈眼中一狠,长刀劈下,直接将对方的头颅砍落,鲜血溅了他一身。
这场厮杀持续了两个时辰,暗线们终于被悉数斩杀,地上躺满了尸体,鲜血汇成溪,顺着石板路流淌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焦糊味。秦岳站在尸体堆旁,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战甲已被鲜血浸透,肩头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地上。他看向粮草库房,火焰依旧在燃烧,库房的屋顶已被烧毁,只剩下焦黑的木梁,里面的粮草大部分已被引燃,根本无法挽救。
“将军,暗线已全部斩杀,可粮草库房……”拓跋烈走到秦岳身边,声音沙哑,脸上满是愧疚。
秦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与愤怒,睁开眼时,眼中已恢复平静,只是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派人守住库房四周,防止火势蔓延,同时清点剩余的粮草,看看还能支撑多久。另外,将死去士兵的尸体妥善安葬,受赡士兵立刻送往军医处救治。”
“遵命!”拓跋烈领命而去,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士兵在库房四周清理杂草,防止火势蔓延;有的士兵则在清点剩余的粮草,脸上满是沉重;还有的士兵将死去同伴的尸体抬到一旁,用布包裹好,眼中满是悲痛。
苏念念此时也率领校刀手们清理完新来的暗线,走到秦岳身边,看到他肩头渗血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快让军医处理一下。”着,想要上前为他包扎,却被秦岳摆手制止。
“无妨,一点伤而已。”秦岳沉声道,目光看向远处的火光,“粮草损失了多少?”
苏念念脸色凝重道:“库房内的粮草大部分已被烧毁,只剩下角落堆放的少量粮草,估计只能支撑大军五日,加上城内百姓的存粮,最多也只能支撑七日,根本撑不到原本约定的十日之后。”
秦岳心中一沉,波斯大军原本十日抵达,如今粮草只够支撑七日,这意味着他们要么在七日之内找到解决粮草的办法,要么就得提前面对波斯十万大军,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极为艰难。他走到库房旁,看着燃烧的粮草,眼中满是坚定:“即便粮草不足,我们也要守住莎车城,绝不能让波斯大军踏入西域半步。”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骑着战马疾驰而来,神色慌张地禀报:“将军,不好了!波斯大军提前抵达,目前已在莎车城外五十里处扎营,慕容烈也在军中,他们的兵力远超我们想象,营寨连绵数十里,旗帜招展,气势极为浩大!”
秦岳脸色骤变,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波斯大军竟提前三日抵达,粮草又只够支撑七日,如今腹背受敌,兵力悬殊,莎车城已然陷入绝境。他握紧手中的长枪,枪尖深深插入地面,眼中满是决绝:“传我命令,立刻收缩兵力,全员退守莎车城,加固城防,所有士兵全部登上城墙防守,百姓们也组织起来,协助士兵们搬运物资、救治伤员,准备迎战波斯大军!”
“遵命!”士兵们齐声领命,立刻朝着城内各处跑去,传达秦岳的命令。城内瞬间变得一片忙碌,士兵们纷纷朝着城墙跑去,手中拿着兵器与守城物资;百姓们也自发地行动起来,有的搬运石块,有的递送清水,还有的在家中做饭,准备送到城墙之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坚定的神色,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秦岳站在粮草库房外,望着远处城外的方向,眼中满是凝重。波斯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慕容烈又熟知莎车城防弱点,粮草不足,兵力悬殊,这场大战,他们几乎没有胜算。可他不能退缩,身后是西域的百姓与疆土,他必须撑住,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与莎车城共存亡。
苏念念走到他身边,手中拿着一块干净的布条,想要为他包扎伤口,轻声道:“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会与你并肩作战,至死不渝。”
秦岳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点零头,任由她为自己包扎伤口。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可他心中却无比坚定。就在此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地的号角声,声音雄浑,带着浓浓的杀气,传遍了整个莎车城。秦岳知道,波斯大军已经开始准备攻城,一场决定西域命阅大战,已然正式拉开序幕。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莎车城的一处隐秘角落,一名暗线正悄悄将一封密信藏在城墙的砖缝中,密信上写着莎车城目前的粮草储备与兵力部署,而这封密信,很快便会落入慕容烈手中,为这场本就艰难的战事,再添一抹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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