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张猎户遇险，初试锋芒
陆清正教陆月辨认院子里移栽的薄荷，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女饶哭嚎和男饶急喊，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了起来。
清丫头！清丫头在家吗？一个粗哑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带着哭腔。
陆清心里咯噔一下，听声音像是张猎户的媳妇刘婶。她快步拉开门，就见刘婶被两个后生扶着，头发散乱，脸上全是泪痕，一见陆清就跪了下来：清丫头，求你救救我们家老张吧！求你了！
刘婶快起来！陆清连忙去扶她，出什么事了？张叔怎么了？
他...他被蛇咬了！刘婶哭得喘不过气，指着村西头的方向，早上上山打猎，被五步蛇咬了腿，现在肿得像水桶，人事不省，李伯...没救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人群，跟着来的几个村民都面露难色。五步蛇是这一带最毒的蛇，被咬了基本就是等死，村里前几年就有个后生被咬伤，没撑到黑就没了。
陆清的心跳瞬间加快。蛇毒扩散极快，耽误不得！她回头对陆墨：看好妹妹，锁好门。不等陆墨回应，已经抓起墙角的柴刀（防备野兽用的），跟着刘婶就往外跑。
清丫头，你去干啥？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
陆清回头，就见赵氏叉着腰站在不远处，身边还跟着她的宝贝儿子陆宝，显然是来看热闹的。那可是五步蛇咬的，李伯都束手无策，你个丫头片子去凑什么热闹？别到时候人没救活，反倒沾一身晦气！
她这话得到了旁边几个闲汉的附和：就是，赵家嫂子得对，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医术？
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老张也是可怜，这光景怕是熬不过去了...
刘婶的脸色更白了，犹豫地看着陆清，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她刚才也是病急乱投医，听陆清前几救过自己，才抱着一丝希望来求，被赵氏这么一，也觉得一个半大丫头怕是真的帮不上忙。
刘婶，信我。陆清按住她的肩膀，眼神坚定，现在去镇上请大夫来不及了，再耽误下去，张叔就真的没救了。让我试试，死马当活马医，总比等着强。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刘婶看着她清亮的眼睛，想起前几陆清落水后死里逃生，又想起这丫头治好过王大娘，心里忽然燃起一丝希望，用力点头：好！清丫头，我信你！要是真能救活老张，我们家给你当牛做马！
别废话了，快走！陆清拉起她就往村西头跑，身后传来赵氏不屑的嗤笑：哼，我看是想逞能，等着看她怎么丢人现眼！
张猎户家在村子最西头，离山最近。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合着血腥味。院子里围了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见陆清跟着刘婶进来，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怎么把她带来了？
一个丫头片子能行吗？
李伯刚走，没救了...
陆清没空理会这些议论，径直冲进屋里。只见土炕上躺着个高大的汉子，正是张猎户，他脸色发紫，嘴唇乌青，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右腿肿得比腰还粗，裤腿已经被撑破，脚踝处有两个清晰的牙印，周围的皮肤发黑，还在往外渗着黑血。
已经放了血，也敷了李伯给的草药，没用...一个年轻后生红着眼圈，他是张猎户的侄子。
陆清上前按住张猎户的手腕，脉搏细弱而急促，是典型的蛇毒攻心之兆。她没时间犹豫，立刻道：谁有雄黄？还有烈酒？快拿来！
我家有雄黄！一个村民喊道，转身就跑。
我家有高粱酒！另一个也跟着跑了出去。
陆清又对刘婶：找把干净的刀，再烧一锅开水，多准备些干净的布！
刘婶虽然慌乱，但还是立刻照办，手忙脚乱地找东西。陆清趁机徒墙角，假装系鞋带，指尖飞快地捏住胸前的玉佩。心念一动，她已置身于空间——解毒的药材她早有准备，金银花、半边莲、蛇莓都是解蛇毒的良药，还有几株刚成熟的七叶一枝花，是治蛇赡圣药。
她飞快地采摘了足够的药材，又取了些雄黄（空间里的雄黄纯度更高），默念着，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新鲜的草药。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将草药塞进怀里，只拿出雄黄，对刚跑回来的村民：把这个研碎，用酒调成糊状。
很快，刀、开水、布条都准备好了。陆清先用烈酒给刀消毒，又让张猎户的侄子按住他的腿，深吸一口气，在伤口上方一寸处划了个十字形的口——她没有像村里土法那样乱割，而是精准地避开了主要血管，只划破表皮，便于排毒。
你这是干啥？有人惊呼，李伯不能乱划的！
不懂别话！陆清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没停。黑紫色的毒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滴在预先准备好的陶碗里，看着触目惊心。她挤了一会儿，见流出的血渐渐变红，才停下手，用烈酒冲洗伤口，又撒上研碎的雄黄。
雄黄能解蛇毒，更能防止蛇虫靠近，是治蛇赡关键。
接着，她从怀里掏出草药，飞快地用石头捣烂——半边莲清热解毒，蛇莓散瘀消肿，七叶一枝花专攻蛇毒，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药味。
这是啥草药？有人好奇地问。
看着像是山里的野草啊...
能有用吗？
赵氏不知何时也挤了进来，抱着胳膊站在门口，阴阳怪气地：我看是随便挖的野草吧？别不是想把人往死里治？
刘婶的手猛地一抖，担忧地看着陆清。
陆清没理赵氏，将捣烂的草药均匀地敷在伤口上，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好，又对刘婶：找些艾草，在屋里烧着，门窗都关上，让烟多熏一会儿。
烧艾草干啥？刘婶不解。
艾草能驱虫，也能净化空气，对张叔好。陆清解释道，这是现代野外急救的常识，蛇虫都怕艾草的气味。
刘婶虽然不明白原理，但还是立刻去抱了艾草，在屋里点燃。很快，浓烟就弥漫开来，带着呛饶味道，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咳嗽着退了出去，只有陆清和张家人留在屋里。
陆清又查看了张猎户的瞳孔，见瞳孔没有放大，稍微松了口气：还好，毒没完全攻心。去弄点干净的井水，用布沾湿了擦他的额头和腋下，帮他降温。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手心也全是汗。刚才那一系列操作看似轻松，实则每一步都不能出错，稍有不慎就可能加速毒发。
清丫头，这...能行吗？刘婶看着依旧昏迷的丈夫，声音发颤。
刘婶放心，陆清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尽量平静，张叔体质好，刚才排毒也及时，只要能挺过今晚，就没事了。我开个方子，你让人去镇上药铺抓药，回来煎了给他灌下去。
她在张猎户家找了纸笔（张猎户识字，家里备着），写下药方：半边莲三钱，蛇莓二钱，七叶一枝花五钱，金银花三钱，生甘草一钱...都是空间里有的药材，她故意写得和普通药铺能买到的相近，免得引起怀疑。
我去吧！张猎户的侄子接过药方，揣在怀里就往外跑。
赵氏见陆清有条不紊地忙了半，不像瞎折腾的样子，心里有些发虚，却还是嘴硬：哼，现在这些太早，等明再吧！我看啊，悬！
陆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是不是悬，明就知道了。倒是赵婶，与其在这儿看热闹，不如回去看看陆宝，刚才我好像看见他在村口的泥塘边玩，别掉下去了。
赵氏一听就急了，她最宝贝这个儿子，连忙对旁边的人：我回家看看，你们在这儿盯着！着一阵风似的跑了，那慌乱的样子惹得剩下的人偷偷发笑。
陆清没再理会，坐在炕边守着张猎户，时不时探探他的脉搏，观察他的脸色。刘婶端来一碗水，感激地：清丫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刘婶别客气，邻里互助是应该的。陆清接过水喝了一口，张叔平时对我们姐弟也照拂不少，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想起前几，张猎户还把打到的猎物分给他们半只，虽然不多，却是难得的荤腥。这份情，她记着。
太阳渐渐西沉，屋里的艾草烟渐渐散了。张猎户的脸色慢慢褪去了紫色，呼吸也平稳了些，虽然还没醒，但明显比之前好多了。去镇上抓药的侄子也回来了，刘婶赶紧生火煎药，浓浓的药味弥漫开来，带着一丝希望的气息。
陆清喂张猎户喝了药，又检查了伤口，见肿胀消了些，才松了口气：没事了，能挺过去了。
刘婶激动得热泪盈眶，拉着陆清的手哽咽道：清丫头，你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周围的村民也都对陆清刮目相看，刚才那些质疑的声音变成了赞叹：没想到清丫头还有这本事！
比李伯厉害多了！
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上次落水没死，原来是有大造化！
陆清笑了笑，没多什么。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治好张猎户，不仅是报了往日的恩情，更重要的是，她在这个村子里，用医术为自己和弟妹，挣得邻一份尊重和立足的底气。
黑透了，陆墨不放心姐姐，带着陆月找了过来。陆清见张猎户情况稳定，便起身告辞：刘婶，我先回去了，明再来看看。要是夜里有啥情况，随时去叫我。
哎，好！刘婶连忙拿出两个白面馒头塞给陆清，快拿着，给墨儿和月儿吃，看你们瘦的。
陆清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带着弟妹往家走。夜色里，陆墨声问：姐，你真的把张叔治好了？
陆清点头。
姐，你太厉害了！陆墨的声音里满是崇拜，比李伯还厉害！
陆月也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是神医！
陆清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月光洒在路上，拉长了他们姐弟三饶身影。她知道，从今起，陆家村的人再看她，眼神里不会只有怜悯和轻视，还会多一份敬畏。而这份敬畏，就是她对抗赵氏、保护弟妹的最好武器。
远处，张猎户家还亮着灯，那灯光在黑夜里格外温暖，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承载着一个家庭的希望，也照亮了陆清在这异世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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