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公安局为他们安排的招待所，罗飞召集队员开碰头会。
“明显当地警方有所隐瞒。”王阳首先发言，“我查了智慧树教育培训中心的注册信息，法人代表叫王明达，但这个名字可能是假的，身份证信息对应的人已经去世三年了。”
郑三接着汇报：“银行账户在关闭前有大额资金流动，最后提取现金的是个戴帽子和口罩的人，监控根本看不清脸。”
罗飞转向技术科发来的信息：“王远科长那边有发现。那家培训机构虽然只运营了八个月，但却收集了全县近500名学生的详细资料，包括家庭情况、父母职业甚至经济状况。”
王阳敏锐地接话：“五个失踪孩子的家庭都不是很富裕，但也不是最穷的。他们的父母都有正式工作，算是县里的中等收入家庭。”
罗飞突然问：“安远县最近有什么大工程或开发项目吗？”
郑三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会儿：“有，县城东边正在建设一个大型度假村项目，投资方是省城的金鼎集团。据征地过程中有些纠纷，但被压下去了。”
罗飞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开始书写关键点：
1. 智慧树培训机构-收集儿童信息
2. 失踪儿童均为中等收入家庭
3. 当地警方态度可疑
4. 金鼎集团度假村项目
写完这些，他使用今的第二次验证机会：
“调查方向：安远县儿童失踪案与金鼎集团的度假村项目有关。”
“正确。”脑海中的声音回应道。
罗飞转身面对队员：“明开始，我们分两组行动。王阳和李雯继续走访其他失踪儿童家庭，重点询问是否接触过智慧树培训机构，以及是否有人近期接触过他们提出经济方面的要求。”
“郑三和刘，你们去查金鼎集团在安远县的活动，特别是那个度假村项目。注意隐蔽，不要暴露调查意图。”
“那我呢，罗队？”王阳问。
“我去会会那位张局长和他的手下。”罗飞眼神锐利，“看看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第二清晨，罗飞准时出现在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张立民似乎早有准备，桌上摆满了各种卷宗。
“罗队长，昨晚休息得好吗？我们这地方条件有限，多包涵啊。”张立民笑着递过一杯茶。
罗飞接过茶杯但不饮用，单刀直入：“张局长，我看过全部案卷，发现一些疑问。首先，第一个孩子失踪后的48时内，你们为什么没有启动全县封锁排查？”
张立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个...罗队长有所不知，我们安远县是旅游县，当时正值周末，游客很多，如果大规模封锁排查，会造成恐慌和经济损失...”
“所以经济指标比孩子的生命更重要？”罗飞平静地问，声音里没有指责，却让张立民如坐针毡。
“当然不是！我们当时立即组织了搜索队，只是没有大张旗鼓...”张立民擦擦额头的汗，“罗队长，您是从首都来的，可能不了解我们地方上的难处...”
罗飞继续追问：“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案卷中没有智慧树教育培训中心的详细调查记录？五个失踪儿童都曾在那里学习过，这难道不是重大共同点？”
张立民明显紧张起来：“这个...我们调查过，但那家机构确实已经关闭，负责人也找不到了...我们认为可能只是巧合...”
“巧合？”罗飞微微前倾身体，“五个孩子都参加过同一家培训机构，然后相继失踪，您认为这是巧合？”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昨晚会议上那位认真记录的年轻警察探头进来：“张局，市局电话，急事。”
张立民如获大赦，急忙起身：“抱歉罗队长，我得接个电话。这是我们的刑警王，王警官，你陪罗队长去看看案发现场吧。”
罗飞若有所思地看着张立民匆匆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向年轻警察：“王警官是吧？昨晚会议上看你很认真。”
王警官略显紧张地点头：“罗队长，我叫王健。我一直负责这个案子的前期侦查。”
两人走出办公楼，上了警车。罗飞注意到王健的手有些发抖。
“你很紧张？”罗飞看似随意地问。
王健深吸一口气：“罗队长，我知道你们是上面派来的专家。这个案子...这个案子比看上去复杂得多。”
罗飞不动声色：“哦？怎么？”
王健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有些话我不该，但为了孩子们...您得心张局和赵副局。他们...他们可能受到某些压力，不让深入调查某些方向。”
“哪些方向？”罗飞问。
王健咬了咬牙：“智慧树培训机构其实没有完全关闭，只是换了个名字和地点。还有，那些失踪孩子的家庭都曾拒绝出售房产或土地给金鼎集团的度假村项目。”
罗飞眼神锐利起来：“你有证据吗？”
王健摇摇头：“没有确凿证据。但我私下调查发现，每个孩子失踪前，他们家都收到过提高收购价的提议，但依然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价格不合理？”
“价格其实很公道，甚至偏高。”王健苦笑，“但有些家庭世代住在那里，祖宅和土地对他们来不是钱的问题。”
罗飞沉思片刻，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怕得罪领导吗？”
王健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也有个8岁的儿子。想象不到如果失踪的是他...那些父母太痛苦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案子被压下去。”
罗飞点点头，不再话。他看向窗外，安远县的街道看起来平静寻常，
到达第一个孩子失踪的地点——一条通往学校的巷，罗飞下车勘查。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是王阳的来电。
“罗队，出事了。”王阳的声音紧张，“郑哥在走访时被人跟踪，我们刚刚发现他的车里被安装了窃听器。”
罗飞的眼神瞬间冷峻起来：“郑三安全吗？”
“安全，但我们被监视了。对方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立即回招待所，不要单独行动。”罗飞命令道，然后转向王健，“回公安局，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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