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分明是不想喂药,不想叫她家姐好转。李值云目色一凛,心火骤起:“喂不进去,就给我灌!”
此话一出,豌豆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大觉不妙!
闭了闭眼,看着丫鬟哆哆嗦嗦的爬到床边,把王玉衡的身子支了起来。
而嬷嬷搓了搓手,接过药碗,根本就不敢抬头。
一勺苦汤子送到唇边,人是半昏迷着的,根本就不会咽,直顺着唇角流了一脖子。
郎中凑了过去,一手捏鼻,一手掰嘴,指挥着嬷嬷用调羹压住舌头,把药汤往喉管里送。
嘴被掰开了,掰的大大的,李值云冷眼瞧着,可突然之间,她发现舌头的颜色不太对劲。
嗯?怎么如此鲜红,如被染色了一般。
她上前一步,用指尖在王玉衡的舌头上一刮,便刮出了一些红屑。
“这是什么?”
郎中凝眸细看,随后又从王玉衡的舌上取了一些,捻了半,皱着眉头来了句,“胭脂……”
“什么?胭脂?”
郎中答:“瞧这物性,应该是胭脂,”
“胭脂怎么会吃了一嘴?卧床不起,还有功夫化妆?”李值云微眯的眼睛里全是狐疑,对着嬷嬷丫鬟断喝道:“!为什么!”
两人浑身一震,腿都软了,站在一旁的豌豆只觉头皮发麻,极速思考着应对方法。
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再站出来,师父只会更加怀疑,更加愤怒。
“奴婢们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啊!也许,也许是因为姐病糊涂了,就胡乱吃了一嘴吧。”
李值云冷笑,唤来了罗仵作。
罗仵作听罢了前后经过,橘皮般的脸颊皱了一皱,似笑非笑的道:“不少胭脂里,含有铅汞。长期擦在皮肤上,尚有不良表现,莫服食了。”
李值云气极而笑:“怎么,连罗仵作也心怀恻隐,起话来半藏半掖,不忍心和盘托出?”
罗仵作抿了抿嘴,朝李值云拱手道:“司台,若是经常服食的话,便会侵蚀五脏。这与丹药中毒,同出一宗。然而此毒并不似砒霜一等,药理明确。人往往会死于中毒带来的并发症。比方,各种脏器的衰竭与病变。”
李值云挑起峨眉:“所以,王玉衡的肺炎,乃是服食胭脂所致。”
那个从医署中请来的郎中,立马在一旁陪了不是:“李大人,是卑职失察了。这位先生的不错,服食胭脂确实是肺炎成因之一。”
李值云薄笑,冷厉地看向了王玉衡的婢子仆妇:“吧,是哪个的主意?若是不招,本官可要用刑了。”
两人跪在地上,吓的是一脸菜色,哆哆嗦嗦的,只是摇头摆手,半都吐不出一个囫囵字眼。
眼看夹棍都被拿了上来,陈司直出言又劝:“罢了罢了,将其医好就是。二仆护主,忠心耿耿,其情可悯啊。”
听到这话,两个人更是磕头如捣蒜。
在一片混乱的哀告声中,李值云通过一个细节,已然知晓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最终,虽未用刑,却也着人将二仆发还给了王家。并给郎中下了死命令,若将王玉衡医治康复,还则罢了。否则,必治他渎职之罪。
处置好了一切,李值云淡淡的瞥了一眼豌豆:“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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