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苏诚便已收起方才那些意味不明的笑容，此时的他，神情冰冷到极致。
“不知高地厚的鬼。”
谢陵反倒笑的灿烂。
此时如果程东问在他身边，肯定会提醒他们的敌人。
当谢陵露出这种笑容时一定要注意保住自己的命。
苏诚的身影霎时间便消失，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闪到谢陵身边。
谢陵拔剑在胸前一挡，阻止了那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剑。
随后他轻弹剑鞘，宝剑纵然飞出落在手掌郑
他将内力汇集在剑尖轻巧的向苏诚反刺去。
苏诚变换身法，稍稍一侧身躲开了谢陵的迅猛一击。
随后出剑刺向谢陵肋下，谁知谢陵迅速收回剑向上一挡，打开了苏诚的剑身。
苏诚吃劲，向后退了数步，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饶剑法竟如此迅捷。
至少在他这般年纪时，是没有这样雄厚的内力的。
“李寒山那老鬼虽卑鄙，却是教出了个好徒弟。”
谢陵将剑一甩，做接战姿势。
“多谢前辈夸奖。”
苏诚冷哼一声再次发出攻势，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密集，完全不给谢陵喘息的机会。
如此力度的攻势无疑对内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一向战无不胜的谢陵也逐渐应付不来。
几轮攻势后，胳膊上还是受了些轻伤。
谢陵未介意，而是调整身法，换了种剑法应对苏诚剑雨般的攻击。
苏诚则越打越兴奋，离开江湖后他已很久没这样兴奋过。
老一辈的除了那几个名动江湖的大家之外，其余的基本都没落了，而后生又都不到火候。
像谢陵这样的后辈简直万里挑一。
苏诚的剑势越发密集。
谢陵及时调整应对措施，以更加严密的剑法阻挡苏诚的攻击，防御的同时又能突发奇眨
“无流剑！李寒山的绝招，他竟然传给了你？”
苏诚的眼神闪过一瞬的惊疑。
当年李寒山凭借一手无流剑法横扫中原武林。
之所以叫无流，是因为它不属于任何流派，进攻的方式诡异多变，防御的时候又密不透风，防的同时又能打出奇眨
那时的李寒山意气风发，打的那些名门大家们纷纷称他是邪魔歪道。
可李寒山却从不理会那些流言，对他来，那些固化的思想才是最应该被打破的。
“前辈笑了，我师父的剑法不传给我传给谁？”
苏诚的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
“那你可接好了我的剑，不然丢的可是你师父的脸。”
谢陵站在原地笑了笑，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
像极了年轻时的李寒山，一样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前辈请！”
谢陵双腿微微弯曲，双手握剑置于胸前，脸上露着狂放不羁的笑容。
这是当年李寒山使用无流剑法专有的姿势。
苏诚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被击败时的模样。
彼时李寒山不过三十出头，名头就已响彻大江南北。
苏诚的思绪被拉至很远。
当年的自己也曾是名声威震武林的大剑豪，他不爱权利，不爱美色，一生痴迷武学。
他也曾与武林中各大名家高手过招切磋，点到为止。
胜败实属常事，可为什么唯独对李寒山怀恨在心，甚至淡出武林呢。
因为他该死，是他让自己失去了那个最好的真姐……
呀——！！！
想到此处苏诚忽然发疯似的的向谢陵冲过去。
力道也比之前重了很多，每一招都带着无限的仇恨。
师父那种随心自在的性格，树敌众多他早习以为常。
为了护住师门威名他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苏诚换了攻势，剑法更加凶猛。
每一招都在透露给对方要置你于死地的讯息。
谢陵将无流剑法的防御体系发挥到极致。
可这便给了更多机会到苏诚，苏诚的攻击更加密集。
谢陵原本打算好好消耗一波苏诚的内力。
这么密集的攻势，按理不会撑的太久，等到他内力不支的时候再起手反击就是。
谁知苏诚忽然停止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而是转为更加轻巧的攻击，这让谢陵有些措手不及。
苏诚改变的剑法很怪异，每一击看似无力，却都能巧妙的化解谢陵的招式。
“你以为这些年我藏在这鬼地方是为了什么？”
谢陵一愣，苏诚的架势不一般，像是有备而来……
他立刻改变身法，准备同苏诚拉开距离。
可满面得意的苏诚并不会给谢陵这样的机会。
只见他手腕一转，趁对方侧身准备移动时，剑径直向谢陵的腰间刺去。
谢陵躲的及时，可还是被苏诚得逞。
谢陵伸手扶过腰间，温热的液体立刻沾湿了他的手掌。
“这些年我一直藏于鬼蛟这鬼组织中，为的就是静下心来思考如何破解李寒山的无流剑，整整二十年。”
“你师父对真姐做过的一切我都会让他加倍奉还。”
真？那又是谁？
谢陵没法思考，分神之际苏诚又攻了过来。
“谁攻守兼备的无流剑没有弊端，今就拿你来试剑，寒山老贼最得意的弟子，用来给真姐做陪葬太合适不过了。”
讲到这里苏诚红了眼，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攻势也愈发凶狠。
几十招下来，谢陵的身上已大大受了不同程度的剑痕。
苏诚见谢陵没有还手之力，突然运气转剑向他的胸膛刺去。
谢陵目光一闪，距离太近想躲过基本是不可能的，只好收回真气用力侧身，剑身顺着他的胸膛划过。
剑刃经过之处石火电光，尖锐的划开谢陵胸前的衣衫刺进皮肉。
谢陵向后拉开神位，猛然的运气使他的筋脉暂时逆转。
皮肉伤是一回事，内力的损耗更是雪上加霜。
他以剑支撑住身体，右手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苏诚兴奋的盯着狼狈的谢陵，积攒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倾泻。
“想不到你这子长的细皮嫩肉，身子骨却硬挺的很，毁了这么美妙的裙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谢陵伸手擦去嘴角的血，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不过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既然踏出这一步，就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瞧瞧你这狼狈的样子，当初拜武林骄寒山老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一？”
太阳渐渐落山，谢陵低着头站在夕阳的余晖下。
阴凉的寒风吹起他凌乱的衣衫，远远看去，像是一只等待狩猎的野兽。
“刚做锦衣卫的时候，我把每一都当做最后一活，你问我有没有想过会死，当然有，不过有一我忽然想通了，人都会死，既然无法阻止，那么就想办法让自己活的久一点，所以，我的死期只有我自己能决定，至少不是今。”
谢陵的一番话让苏诚的笑容渐渐消失。
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明明半条命都没了却还能露出这样狂妄的表情。
这子，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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