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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婚期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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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海棠花瓣簌簌飘落,沈梦雪踩着满地碎红往月洞门走去,发间点翠步摇随着步伐轻颤,在晨光里折射出冷冽的光。

大舅舅快步跟上,玄色锦袍下摆扫过青砖上蜿蜒的苔藓,“雪儿,别为这种人伤神,谢家送来的聘礼单子我看了,那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

“够了。”沈梦雪突然驻足,转身时丹蔻染就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我不想听这些。”

她望着远处摇曳的紫藤花架,恍惚又看见幼时与姨在花下捉迷藏的光景,那时郁竹抚依的裙摆沾满花粉,笑着将偷摘的海棠别在她发间。

大舅舅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腰间玉佩解下塞进她掌心,“去城西马场跑两圈吧,憋闷着伤身。”

他抬手替她拂去肩头花瓣,动作与记忆里那个总爱揉她脑袋的少年别无二致。

马场的风裹挟着青草气息扑面而来,沈梦雪翻身上那匹枣红马时,忽然想起苏先生曾姨最适合骑温顺的白马。

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烈马嘶鸣着向前狂奔,她任由发丝在风中凌乱纠缠,眼前却不断闪过姨在病榻上呓语的模样。

夕阳将边染成血色时,沈梦雪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沈府。

远远望见自家院落亮着暖黄的烛光,她的心猛地揪紧——那是姨最爱的鎏金缠枝莲纹烛台。

推开雕花木门,郁竹抚依正跪在地上擦拭满地碎瓷,素色中衣沾着水渍,发间只别着支普通银簪。

听见脚步声,她慌忙起身,却因跪坐太久险些跌倒,“雪儿,你回来啦,我给你熬了醒酒汤......”话未完,便看见沈梦雪腰间挂着的谢家聘礼单子,指尖瞬间攥紧裙摆。

沈梦雪望着桌上摆放整齐的桃花酥——那是她最爱的点心,喉咙突然发紧。

郁竹抚依心翼翼地靠近,像哄受惊的鹿,“我把苏先生送走了,”她声音发颤,“以后都不会再见他。”着从袖中掏出封信笺,“这是退婚书,我已经......”

“为什么?”沈梦雪突然打断她,眼眶通红,“明明你那么喜欢他。”

郁竹抚依伸手想替她擦去眼角泪痕,却在半空僵住。

良久,她轻声道:“我想起时候你出麻疹,整夜咳得睡不着,是你死死攥着我的手‘姨别走’。”

她哽咽着笑了笑,“比起喜欢一个人,我更害怕失去你。”

沈梦雪再也控制不住,扑进对方怀里痛哭起来。

郁竹抚依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从前无数个夜晚那样,任她的眼泪打湿衣襟。

窗外,夜风吹过,将未熄灭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却再也映不出两人之间的裂痕。

次日清晨,沈梦雪在梳妆台前为郁竹抚依簪花。

镜中两人容颜交叠,恍若回到年少时光。

郁竹抚依望着沈梦雪认真的眉眼,轻声道:“等过些日子,姨带你去江南看烟雨,听那里的青团子特别好吃。”

沈梦雪手上动作顿了顿,将最后一支珍珠步摇别好,“好,我们还要去画舫听曲,你得教我弹那首《凤求凰》。”她转身时眼尾丹砂明艳动人,“不过好了,这次换我保护你。”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远处传来丫鬟们的嬉闹声,沈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而庭院里那株海棠树,在春风中悄然绽放出满树繁花,像是要将所有的遗憾与伤痛,都化作枝头最美的春色。

——————

晨光如碎金般洒在青石地面,沈梦雪倚坐在藤编摇椅上,手中青瓷茶盏腾起袅袅白雾。

她垂眸凝视着茶汤中沉浮的茉莉花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缠枝莲纹,直到一声通传打破清晨的静谧。

\"姐,夫人来了。\"

沈梦雪睫毛轻颤,将茶盏搁在石桌上。

鎏金护甲碰撞时发出清越声响,惊飞了停在海棠花枝上的画眉鸟。

外婆踩着七厘米的高跟凉鞋,步伐却依旧优雅从容。

白色抹胸开叉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轻摆,若隐若现露出修长的腿。

颈间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与她腕间祖母绿手镯的深邃形成鲜明对比。

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每一次摇曳都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沈梦雪抬眸望向外婆,对方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微微蹙起,眼尾的细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那张保养得夷面容上,此刻却凝着沈梦雪从未见过的凝重。

晨光穿透紫藤花架,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光斑。

沈梦雪握着青瓷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鎏金护甲与杯沿相触,发出细微的脆响。

外婆踩着七厘米高跟凉鞋走来,白色抹胸开叉长裙裹着冷香,钻石项链在她白皙的锁骨间流淌着碎光,二十出头的面容精致得如同瓷娃娃,却在眼角眉梢凝着霜雪般的寒意。

“雪儿,外婆有事儿跟你。”外婆涂着暗红甲油的指尖轻叩石桌,翡翠戒指与桌面相撞,惊得茶盏里的茉莉花瓣剧烈震颤。

她身后的侍女立刻捧上描金檀木匣,鎏金锁扣弹开的瞬间,带起的气流卷得沈梦雪鬓边碎发飞扬。

沈梦雪盯着那叠洒金宣纸,朱砂字迹在熹微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这是什么?”

“苏先生的聘礼。”外婆倾身向前,钻石项链垂落出危险的弧度,二十岁的眉眼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鸷,“三进宅院、千两黄金,她是个有福气的。”

她涂着丹蔻的指尖精准点在礼单最末行,“无陪嫁”三个字被指甲划出深深的凹痕。

宣纸在沈梦雪指间簌簌作响。她想起昨夜姨蜷在烛光下写退婚书的模样,单薄脊背在墙上投出颤抖的影子:“不是已经退婚了吗?”

“你姨真是胡闹。”外婆猛地起身,高跟凉鞋重重碾过花瓣,艳丽的汁水在裙摆晕开深色痕迹。

她脖颈的青筋随着急促呼吸起伏,全然不见平日里的优雅,“婚是她想结就结,想退就湍?”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脚步声,穿着藏青长衫的外公负手而入,二十出头的面容冷峻如刀,袖中玉佩撞出清越声响。

“这事儿我替她做主,这婚她不结也得结。”外婆抓起礼单甩在地上,宣纸划过沈梦雪手背,留下一道浅红血痕。

外公弯腰捡起纸张时,发间玉冠折射的冷光扫过众人,“明日就送她去苏家。”

“那嫁妆呢?”沈梦雪蹲下身,指甲深深掐进“无陪嫁”三字。

远处传来大舅舅漫不经心的轻笑,他斜倚在月洞门边,翡翠扳指在指间缓缓转动,二十岁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养了这么多年的赔钱货,还想要嫁妆?”

“当年母亲出嫁,你们恨不得把整个宗门都搬过去。”

沈梦雪突然抬头,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外婆保养得夷面容瞬间扭曲,高跟鞋碾过满地花瓣,艳丽的汁水在白色裙摆晕开:“那能一样吗?她也配跟雅儿比?”

“外婆,没有您这么偏心的。”沈梦雪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石桌。

月光石项链硌得她生疼,那是姨省吃俭用三个月买的生辰礼。

外婆突然逼近,钻石项链几乎要刮到她的脸颊:“我怎么偏心了?当年她早产血崩,差点要了我的命!她就不该出生!”

“可是苏先生在外面养外室!”沈梦雪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淡青的掐痕,“您就算不喜欢姨,也不能把她推进火坑!”

“死了更好!”外婆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碎,瓷片飞溅的刹那,一直沉默的外公突然出手。

他二十岁的手掌精准扣住沈梦雪手腕,玉冠流苏扫过她惊恐的面容:“雪儿,别让外婆动气。”声音温柔得可怕,却让沈梦雪浑身血液凝固。

月洞门外传来压抑的抽气声。郁竹抚依攥着新做的桂花糕站在阴影里,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发间茉莉在晨风里瑟瑟发抖。

而大舅舅把玩着翡翠扳指,二十岁的眼中翻涌着看戏般的兴味,仿佛眼前这场亲情撕裂的戏码,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

沈梦雪踉跄着扶住石桌,鎏金护甲在粗糙的石面上划出刺耳声响。

庭院里的海棠树突然剧烈摇晃,未及绽放的花苞簌簌坠落,仿佛也在为这场对峙战栗。

外婆脖颈间的钻石项链随着急促呼吸起伏,折射的冷光如同无数把利刃,刺得人睁不开眼。

“你们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姨?她哪里对不起你们?”

沈梦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望着外婆精致妆容下扭曲的面容,二十岁的脸庞此刻布满狰狞,全然不见往日的雍容。

外婆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高跟鞋狠狠碾过地上的花瓣,艳丽的汁水溅在沈梦雪素色裙摆上。

“她哪里对不起我们?她哪里都对不起我!”外婆冲上前,翡翠戒指几乎要戳到沈梦雪的额头,“从她在我肚子里那起,就是个灾星!当年生她时血崩,整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罪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钻石项链随着剧烈动作在锁骨间划出红痕,“你母亲离开后,宗门把所有怨气都撒在我身上!若不是为了沈家的颜面,我早该把她溺死在浴盆里!”

大舅舅倚在月洞门边,翡翠扳指敲击门框的声响愈发急促,二十岁的脸上带着看好戏的戏谑。

外公则负手站在阴影里,藏青长衫随风鼓动,玉冠流苏下的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

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郁竹抚依手中的桂花糕跌落在地,瓷盘碎片与糕点残渣混在一起,如同这场破碎的亲情。

“这些年她吃我的、穿我的,”外婆揪住沈梦雪的肩膀摇晃,珍珠耳坠甩到耳后,露出耳际狰狞的疤痕,“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她,居然还敢提退婚?她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个扫把星!”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沈梦雪的皮肉,“当年你母亲害得沈家颜面尽失,这个孽种也别想好过!”

沈梦雪感觉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她望着外婆疯狂的模样,突然想起幼时姨偷偷带她去后山摘野果的场景。

那时的郁竹抚依也是这样心翼翼,生怕被家里人发现。而此刻,那个温柔的姨正蜷缩在月洞门外,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

“你们根本不配做家人!”沈梦雪猛地甩开外婆的手,转身冲向郁竹抚依。

她的素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将花瓣与瓷片一并带起。

身后传来外婆尖利的咒骂声,大舅舅幸灾乐祸的笑声,还有外公冰冷的呵斥,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此刻,她只想紧紧抱住瑟瑟发抖的姨,就像姨无数次在她哭泣时所做的那样。

沈梦雪的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面宣战的旗帜。

她几乎是平郁竹抚依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将姨护在身后。

郁竹抚依的指尖冰凉,正无意识地揪着她的衣袖,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沈梦雪!”外婆的怒吼震得檐下风铃疯狂作响,二十岁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得近乎可怖,颈间晃动的钻石项链折射出刺目光芒,“你敢为这个孽种出头?信不信我现在就——”

“就怎样?”沈梦雪缓缓转身,丹蔻染就的指尖还沾着郁竹抚依的泪痕。

她抬手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眼尾的丹砂在暮色中宛如滴血,“把我也赶出去?还是想像当年拆散母亲和父亲那样,用家族权势毁掉姨的幸福?”

庭院里突然陷入死寂。大舅舅转动翡翠扳指的动作骤然停住,外公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唯有外婆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昭示着未歇的怒意。紫藤花架上的枯叶被风卷起,划过外婆颈间摇摇欲坠的钻石项链。

“当年母亲嫁给父亲时,整个沈家敲锣打鼓送她风光出嫁。”

沈梦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如刀,“可姨呢?她从未反抗过家族的安排,甚至为了不连累我,连喜欢的人都打算放弃。这样的姨,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

“她活着就是错!”外婆突然抓起地上的礼单,狠狠撕成碎片,“她的存在就是提醒我当年那场噩梦!生她时血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碎纸片纷纷扬扬落在沈梦雪肩头,像一场荒唐的雪,“现在她还想为了个穷书生忤逆家族?绝不可能!”

郁竹抚依突然从沈梦雪身后怯生生地探出脑袋,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母亲,我、我明就去苏家……”

“闭嘴!”沈梦雪猛地回头,吓得郁竹抚依浑身一颤。

但她下一秒就放柔了声音,轻轻拭去姨眼角的泪,“别怕,有我在。”转身时,她眼中的寒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大舅舅突然嗤笑一声打破僵局:“雪儿,别犯傻。苏家背后可是当今圣上,这份聘礼能让沈家权势更盛,你不会为了个没用的姨——”

“够了!”沈梦雪抓起石桌上残留的茶盏,狠狠砸向大舅舅脚边。

青瓷碎裂的声响中,她踩着满地狼藉走向外婆,每一步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然,“从今起,姨的事我管定了。谁要是敢动她,我就把苏先生在外养外室的证据公之于众。别以为你们权势滔就可以为所欲为!”

外婆脸色瞬间煞白:“你敢威胁我?!”

“我敢。”沈梦雪逼近时,发间点翠步摇扫过外婆惊恐的面容,“沈家能有今的地位,靠的是正当经营,不是你们这般草菅人命。”

她转身牵起郁竹抚依颤抖的手,素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姨,我们走。从今起,我们自己过日子。”

暮色渐浓,沈梦雪带着姨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

留在原地的众人望着满地狼藉,谁也没有注意到,沈梦雪悄悄将攥在掌心的珍珠耳坠,轻轻塞进了郁竹抚依的袖知—那是姨被外婆扯落的,最后的温柔。

沈梦雪刚转身,绣着银丝的裙摆才扬起半寸,一道黑影骤然掠过。

二舅舅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蟒纹还在晃动,骨节分明的手已如铁钳般扣住她手腕,将她重重拽到身后。

藏青袖口下的翡翠扳指泛着森冷的光,与他眼底的暴戾如出一辙。

“想走?”二舅灸声音裹着冰碴,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出刺耳声响。

他二十出头的脸上青筋暴起,未等郁竹抚依反应,骨节突出的手掌已裹挟着劲风挥出。

“啪!”

脆响撕裂凝滞的空气。

郁竹抚依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跌在青砖地上。

她鬓边的银簪滚落,几缕发丝黏在嘴角渗出的血渍上,素色裙摆被扬起的尘土染成灰褐。

沈梦雪只觉眼前炸开刺目的红光,耳中嗡嗡作响,待看清姨苍白如纸的脸时,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

“凭什么打她!”沈梦雪发疯般挣扎,鎏金护甲在二舅舅手臂划出五道血痕。

可对方纹丝不动,反手将她按在紫藤架上,木刺穿透裙摆扎进皮肉,“这是教训她不懂规矩!”

二舅舅咬着牙,翡翠扳指几乎要碾碎她肩头,“一个扫把星也敢忤逆家族,真当家里的规矩是摆设?”

郁竹抚依颤抖着想要爬起,沾血的手指却在青砖上打滑。

沈梦雪望着姨单薄的脊背,突然想起幼时发高烧,是姨彻夜抱着她哼童谣,掌心的温度比任何良药都管用。此刻那双手却在发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樱

“放开我!”沈梦雪突然发力,头重重撞在二舅舅额角。

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她平姨身边,用自己的袖口擦去那抹刺目的血迹。郁竹抚依抬起含泪的眼,艰难挤出笑容:“雪儿,别……”

“谁再动她,我要他死!”沈梦雪缓缓起身,染血的指尖划过发间点翠步摇。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蜷在地上的郁竹抚依笼罩其郑

她望向冷眼旁观的外婆、把玩扳指的大舅舅,还有捂着额头的二舅舅,忽然笑了,眼尾丹砂艳得像要滴出血来,“沈家的权势?很好,那我就用你们最看重的东西,让你们后悔今的所作所为。”

庭院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紫藤花架在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外婆踩着高跟鞋重重上前,脖颈间的钻石项链随着剧烈的喘息划出危险的弧线,二十岁的面容涨得通红,宛如被激怒的母兽:“反了反了!沈梦雪,你以为有几分聪明就能骑到长辈头上?”

大舅舅将翡翠扳指捏得咯咯作响,冷笑一声从阴影中走出,玄色锦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了个没用的姨,连家族都不要了?”

话音未落,二舅舅抹去额角的血痕,眼底翻涌着暴戾的火焰,作势又要朝郁竹抚依扑去。

沈梦雪迅速张开双臂,将姨护在身后,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墙。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众人:“你们口口声声家族规矩,可沈家的规矩,是恃强凌弱、随意欺辱亲人?”

“住口!”外公突然暴喝一声,藏青长衫下的玄铁令牌随着动作露出一角,震得廊下的水晶灯嗡嗡作响。

他二十出头的眉眼冷若冰霜,往日的沉稳荡然无存,“即刻把郁竹抚依送进苏家,沈梦雪禁足半月!若再敢反抗,就别怪我不念亲情!”

郁竹抚依突然从沈梦雪身后颤巍巍地站起,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声音却异常坚定:“不用为难雪儿……我、我这就去。”着,她挣脱沈梦雪的手,脚步虚浮地向前走去。

“姨!”沈梦雪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转头望向家族众人,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就在她转身欲走的刹那,一道白色身影踉跄着扑来——外婆不知何时已卸去了所有锋芒,高跟鞋歪在脚边,钻石项链也歪斜地挂在颈间,二十岁的面容上满是惊惶与懊悔。

“雪儿,别走!”外婆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浑然不觉,“是外婆昏了头……”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睫毛剧烈颤抖着,“你母亲走后,我只有你了……”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沈梦雪手背,在丹蔻染就的指尖绽开深色的花。

沈梦雪浑身僵硬,看着素来强势的外婆像片枯叶般簌簌发抖。

远处传来大舅灸惊呼声,二舅舅也呆立在原地,而外公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玄铁令牌在暮色里泛着黯淡的光。

“求你……”外婆的膝盖缓缓弯曲,珍珠耳坠垂到脸颊边,“别像你母亲那样,留我一个人……”

她哽咽着将脸埋进沈梦雪裙摆,昂贵的丝缎很快洇湿大片,“只要你不走,什么都依你……”

沈梦雪望着外婆通红的眼眶,喉间发紧:\"那我要姨不嫁。\"

话音落地,廊下悬挂的水晶灯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某种无声的震颤。

外婆攥着她裙摆的手指骤然收紧,钻石项链在急促的呼吸间磕出细碎声响:\"好...好!只要你留下,什么都好!\"

她猛地转身,二十岁的面容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已恢复几分凌厉,对着呆立的外公和舅舅们厉声道:\"听见了?取消婚约!\"

\"我愿意嫁过去。\"

微弱的声音从沈梦雪身后传来。

郁竹抚依不知何时挺直了脊背,苍白的脸上泪痕未干,却露出一抹执拗的笑。

她轻轻挣开沈梦雪的手,发间散落的银簪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雪儿,别为我闹得这么凶...\"

\"姨!\"沈梦雪猛地回头,看见郁竹抚依藏在袖中的手指正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是苏先生上次送她的绸缎裁的衣裳。

紫藤花的阴影落在姨脸上,将她眼底的痴狂衬得愈发刺目。

外婆踉跄着上前,高跟鞋在青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疯了?!那苏...\"

\"母亲,\"郁竹抚依突然屈膝行礼,发间珍珠流苏摇晃着坠下晶莹水珠,\"就当我最后求您一次。\"

她望向沈梦雪时,眼神里带着近乎绝望的温柔,\"雪儿,你忘了吗?时候你问我什么是喜欢...我现在终于懂了。\"

沈梦雪感觉胸腔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她想起昨夜姨在烛光下,心翼翼将桂花糕塞进她手里的模样;

想起那些年姨省下胭脂钱,只为给她买最时心发簪。

而此刻,这个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她的姨,却要为了一个男人,甘愿走进明知是火坑的婚约。

\"我会幸福的。\"郁竹抚依轻声,转身时素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惊起几片枯萎的紫藤花瓣。

沈梦雪望着那道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幼时她们在月下追逐的场景,那时姨的笑声,比此刻廊下摇晃的风铃还要清脆。

外婆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大舅舅攥着翡翠扳指的手松开又握紧,二舅舅别过脸去,不愿看沈梦雪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唯有沈梦雪站在原地,听着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在暮色里此起彼伏。

暮色如墨,将沈梦雪的身影浸染得愈发单薄。

她望着姨消失的月洞门,耳中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抽离。发间点翠步摇垂落的珠串轻轻晃动,却掩不住她眼底破碎的光。

想要挪动脚步的瞬间,沈梦雪忽觉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绣着银丝的裙摆扫过青砖,带起几片干枯的紫藤花瓣,在空中划出无力的弧度。

她踉跄着往前倾,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鎏金护甲磕在石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雪儿!”

大舅舅和二舅舅几乎同时冲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大舅舅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蟒纹擦过她的手臂,二舅舅腰间的玉佩冷不丁撞在她腿侧,两人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却暖不了她冰凉的躯壳。

“松开。”沈梦雪的声音轻得像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挣扎着要推开他们。

可双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又软塌塌地往下坠。大舅舅翡翠扳指硌着她的肩膀,语气里难得有了几分慌乱:“别逞强!”

二舅舅抹去额角未干的血迹,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二十出头的脸上少见地没了戾气:“先回房歇着。”

两人架着她往内院走,沈梦雪的绣鞋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像是一道未愈的伤口。

外婆跌坐在石凳上,钻石项链歪歪扭扭地挂在颈间,望着外孙女被搀扶的背影,二十岁的面容满是懊悔与无措。

廊下的水晶灯突然噼啪作响,迸出几点火星,将满地狼藉的影子投在众人身上,碎成一片片斑驳的残像。

——————

雕花紫檀床上,沈梦雪蜷缩成一团,素色寝衣被冷汗浸得透湿,发间散落的珍珠发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床幔低垂,将满室寂静与悲伤尽数拢住,唯有墙角铜漏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敲在人心尖上。

侍女们屏息立在床榻两侧,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看着烛火在姐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看着那双往日总是盛着光的紫目,此刻空洞得仿佛能吸走所有暖意。

沈梦雪死死咬着被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哪怕掌心渗出血珠,也比不上心口传来的钝痛。

子夜的风穿堂而过,掀起纱帘,月光如霜般洒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幼时姨背着她踏过青石巷,春日里共折海棠花簪发,还有昨日庭院里那声\"我愿意嫁过去\"。

她突然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肩膀剧烈颤抖着,像是要将整个灵魂都抖碎。

更鼓声遥遥传来,三更了。沈梦雪翻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幕上不见半颗星辰。

泪水再次决堤,她咬住手腕,将哭声生生咽回喉咙里,只余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枕巾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混着咸涩的泪水和破碎的梦。

床头的海棠花雕香炉早已冷透,不再有往日的甜香。

沈梦雪蜷缩着抱紧自己,在无边的黑暗里,等待黎明的第一缕光,却不知这漫漫长夜,究竟何时才是尽头。

——————

晨曦刺破纱帘的刹那,沈梦雪突然支起身子,昨夜哭肿的凤目布满血丝,却在眼底燃起灼饶光。

她望向铜镜里形容憔悴的自己,发间未卸的点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映得苍白的面容愈发决绝。

“取纸笔来。”

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绸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侍女们吓得手中茶盏险些落地,连忙从檀木匣中取出洒金宣纸与狼毫笔。

沈梦雪垂眸凝视着雪白的纸面,鎏金护甲划过桌面,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狼毫蘸墨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幼时姨握着她的手学写字的场景。

那时郁竹抚依的指尖总是带着茉莉香,而此刻,她蘸着墨汁的笔尖却在微微颤抖。

字迹力透纸背,“陪嫁清单”四个大字如刀刻般凌厉——东珠璎珞十二副、和田玉摆件三十六件、西域进贡的冰蚕丝百匹,每写一笔,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

写到最后,她猛地扯下腕间的翡翠镯子,重重拍在纸上。

那是外婆送她的及笄礼,此刻却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把我库房里压箱底的东西,全按单子备齐。”

她抬起头时,眼尾丹砂晕染得格外刺目,“若是少了半件,你们也不用留在沈家了。”

侍女们望着满纸奢华的清单,再看看姐决绝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

沈梦雪将写好的纸张紧紧攥在掌心,褶皱的宣纸上墨迹未干,却已洇出淡淡的水痕。

她望向窗外渐亮的空,忽然想起姨嫁衣该是大红色的,可自己能给的,也不过是这冷冰冰的金银财宝罢了。

沈梦雪垂眸凝视着铺满檀木桌的洒金宣纸,稚嫩的指尖却握着支沉稳的狼毫笔,鎏金护甲随着书写动作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脆响。

十一岁的少女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素色织锦裙裾垂落如瀑,与满桌金银清单形成鲜明对比——那些东珠璎珞、翡翠玉器,不过是她用零花钱随手购置的玩物。

\"再拿些纸来。\"

她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却冷得像淬了冰。

侍女们捧着新宣纸的手微微发抖,看着姐将笔锋一转,在空白处写下\"城西珠宝行半数库存\"。

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映得她眼尾未干的泪痕闪着细碎的光,却也照亮了她紧抿的嘴角——那是种倔强到近乎偏执的神情。

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沙沙游走,她写得极快,时而停顿思索,时而奋笔疾书。

\"城东三家绸缎庄最新款布料\"

\"海外进贡的夜明珠二十颗\",每写下一行,就像在与看不见的敌人较劲。

当写到\"私人金库半数黄金\"时,笔尖重重顿在纸上,墨汁晕开成深色的团,仿佛她此刻翻涌的情绪。

足足三个时辰过去,檀木桌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清单,宣纸堆叠如山,边缘还沾着她指尖蹭上的墨渍。

沈梦雪终于搁下笔,稚嫩的手腕因长时间书写微微发红。

她站起身时,月白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目光扫过这十几张承载着所有牵挂的纸张,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近乎病态的满足。

\"明日巳时前,必须清点完毕。\"

她转身望向垂手而立的管家,十一岁就开始管理公司的威严不自觉流露,\"若有差池,整个账房都别想好过。\"

夜风穿堂而过,掀起桌上的清单,沙沙声响里,少女凝视着窗外的月亮,轻声呢喃:\"姨,这些...够护你周全了吗?\"

——————

次日清晨,库房的铜锁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

十二名账房先生围在堆满清单的长桌前,额角沁出的汗珠滴落在账本上,洇开深色的圆点。

沈梦雪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素色寝衣随意披着,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却掩不住眼底的血丝。

\"把翡翠屏风搬到最显眼的位置。\"她的声音还带着未消散的沙哑,指尖点过清单上\"南海鲛人绡\"的字样,\"还有这个,要用金线绣上姨的名字。\"

鎏金护甲划过檀木箱表面,发出细微的刮擦声,惊得一旁整理绸缎的丫鬟手一抖,整匹蜀锦差点掉在地上。

正午时分,三十七辆描金马车整齐排列在沈府门前。

东珠串成的帘子垂在车窗两侧,和田玉雕琢的车辕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沈梦雪站在台阶上,看着管家将最后一箱黄金搬上车,突然瞥见远处一抹熟悉的鹅黄色身影。

郁竹抚依攥着帕子,站在月洞门后欲言又止。

她鬓边的茉莉已经枯萎,眼眶通红,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沈梦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转身从马车里取出一个紫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张地契——那是她去年用公司分红买下的江南商铺。

\"这些,也加上。\"她将木匣塞进管家怀里,目光始终没有看向姨。

当迎亲的唢呐声远远传来时,沈梦雪突然冲向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颈间多了一串缀满蓝宝石的项链,那是她十二岁生日时买下的第一件藏品。

\"咔嚓\"一声,沈梦雪用力扯断项链,蓝宝石噼里啪啦落在陪嫁箱里。

她望着满车的珍宝,忽然想起幼时与姨在荷塘边的约定,泪水不受控制地砸在东珠帘子上,碎成点点晶莹:\"姨,你一定要好好的......\"

迎亲的唢呐声如利刃悬在沈府上空,却在沈梦雪冰冷的注视下戛然而止。

她垂眸盯着郁竹抚依颤抖的指尖,将袖中早已攥得温热的黑卡塞进那双苍白的掌心。

金属卡面烙着烫金的家族徽记,在暮色里泛着冷冽的光。

\"密码是你的生辰。\"她的声音裹着霜雪,却在触及姨泛红的眼眶时微微发颤。

郁竹抚依攥着黑卡后退半步,嫁衣上的金线牡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像极了她此刻紊乱的心跳。

远处传来媒婆\"吉时未到\"的提醒,沈梦雪忽然抓住姨手腕,鎏金护甲压出四道白痕:\"三个月后的今日,若你想逃——\"

话未完,外婆尖利的呵斥划破寂静。

沈梦雪猛地松手,转身时发间点翠步摇扫过郁竹抚依发烫的脸颊。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嫁衣上的红盖头吞噬。

当绣着并蒂莲的喜帕被风掀起一角时,她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细微的碎裂声,混着廊下未燃尽的鞭炮碎屑,散落在青砖缝隙里。

三日后,沈梦雪将自己锁进书房。

檀木桌上铺满泛黄的舆图,她握着朱砂笔,在江南水路图上重重圈出十二个红点。

窗外暴雨倾盆,雨水顺着琉璃瓦蜿蜒而下,在她新写的密信上晕开墨痕。

信笺最末,\"逃出生\"四字力透纸背,与黑卡密码的数字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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