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丰城地处皇城西北边,与皇城隔着几座城池,算远,但也不算特别远。
驾车正常速度的话,差不多要一个月左右,若走水路,也就半月。
如果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五日都不用。
这也是云知意选择它的原因。
离得远,又不算完全脱离首都辐射范围。
她是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逸退休养老。
但也不想找那些穷山恶水吃苦头。
禄丰城虽不是个多大的城池,但好歹地段还行,气候也可以。
少有出现特大到需要举家迁离的灾情。
每年最多就是冬比较冷,但也因此,夏不会很热,正好适合她。
反正冬她可以直接猫空间里不出去。
她要的田庄在禄丰城西郊,延江下游中段。
赶车的话,从禄丰城到田庄,慢时一个时辰,快时半个时辰内,跑马都不需要一刻钟。
云知意还是相当满意。
只是她满意了,别人却不满意。
东阳田庄,这些日子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自从上边传来消息,田庄易主,被郡主卖给了一个寻常女子后,庄中的人就像塌了一般。
他们之所以会如此。
一来是因为田庄原来归属郡主,名头响亮,别的不好,但安全上总归有点保障 。
二来郡主宽厚,即便他们当年交不上税粮和租金,也愿意给他们延些时间。
三来这边田地本就不算肥沃,气候也不好。
每年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田地里能种东西。
收成好倒罢,若收成不好,真的要挨饿一整年。
而收成好坏,与粮种有很大关系。
他们如今每年的粮种,可都是和郡主买的。
如今田庄不归郡主,自然也无法再购买到那些良种了。
加之新东家还不知道什么秉性。
据对方能把养父一家告上公堂,感觉应该是一个挺不近人情难以接近的人。
若对方过来后,把他们赶走,或者多收税银,施加更多规矩怎么办。
最怕的是对方不懂种田,还要指手画脚。
听一些田庄东家非常任性,时不时就要庄户改种各种稀奇古怪的作物。
害得庄户们苦不堪言。
因此这些日子,庄里每个人都死气沉沉,提不起半分心神,都在为后路发愁。
“爷,你,如果新东家要赶咱们走的话,怎么办?”
李二花看着坐在门槛上唉声叹气的祖父询问。
老爷子叹气,哪回答得了她这问题。
现在大家都在愁着这事。
旁边中年壤:“总不会把我们所有人都赶走,我倒觉得增加租金和税粮可能性更大。”
李二花拧眉,“那也没比被赶走好多少,每年这点粮都不够吃,再往外挪,真得饿死。”
想到她绣庄的工作也因为田庄换新主没了。
不免对这位新东家都生几分怨怼。
有钱买什么不好,为什么要买田庄呢。
“先走步算步吧。”老人叹了口气,打断父女俩的抱怨。
云知意还不知道自己这会多讨人嫌。
她来到禄丰城后,没立刻前往东阳田庄,而是选择在城里住下。
她先在城里逛几,大概了解下这边的经济、市场、势力、商业等情况。
如今大略掌握些许,便打算先去酒楼和布庄做完交接。
福安郡主也的确是个厚道人。
虽然酒楼和布庄已经划归她名下。
但她没有来交接时,店中的人员都没动,还下令必须等她过来,完成交接,叫她满意才能离开。
因此这段日子,三个铺子依然处于正常营业郑
就是生意不太好。
倒不是店中人员故意懈怠。
她提前看过近几年的账册,布庄还好,酒楼生意是每况愈下。
她一开始只以为是酒楼经营方式和菜品问题所导致。
等来了后,去酒楼吃过几次,跟伙计聊了聊,才大概清楚原因。
经营方式不行的确是原因之一。
但最根本的原因是食材供应问题。
禄丰城坐落于交州,这里气候统一夏温冬冻。
每年二月冰化,三月才能播种。
但到十月就开始降霜。
因此田里能耕种的时间就是三月到九月这段时间。
正好够种一茬麦。
粮食是农户的根本, 在田地和时间有限的情况下。
他们自然会优先选择粮食。
这便导致禄丰城这边每年新鲜蔬菜严重匮乏,食材种类稀少。
一些做吃食生意的人,基本都自有田地,自给自足。
但福安郡主并不是多缺钱的人,所以并没有强制让田庄的人弃粮种菜。
新鲜蔬菜又不适合远途运输,便导致酒楼中菜品受限,客人选择少。
哪怕做出的肉菜再美味,人也总会吃腻。
在这种情况下,酒楼生意自然竞争不过其他家。
想要让酒楼恢复生意,就得解决食材问题。
正好,跟她‘专业’对口了。
所以她并不是很在意。
至于经营方式问题,就再看情况吧。
反正她也没打算靠这酒楼赚多少钱。
酒楼坐落在禄丰城东街,勉强算在商业中心范围内,叫辉丰酒楼。
此时临近中午,楼内倒还有些客人,只是不多,稀稀落落分开坐着,显得很空。
这些客人基本都是老客。
这段时间也是因着酒楼出变故,估计怕以后也吃不到这些菜。
所以时不时来吃一顿。
云知意这几日几乎每都会来酒楼吃饭,已经能算常客。
让损失不少老客的酒楼伙计们很是好奇,自然也记住。
因此见她又来了,立刻上前招呼。
“客官里面请,今日座位尚余,不知是要包厢还是堂位?”
酒楼共有两层半。
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间,上面则是一个隔层。
“就大堂吧。”
她走到旁边一个空桌坐下,随口道:“今日有什么新菜品吗?”
这话她每次来都会问一下,每次答案也差不多。
她本也没多在意。
谁知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酒楼都要关了,哪来新菜品,这位姑娘若想尝鲜,不如去福康酒楼,那边今日正好新上一道凤竹丝,味道非常不错。”
伙计脸一僵,抿唇看了眼话的人。
云知意也侧头看向对方。
见是个看起来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
她略微打量对方一眼,最后目光停在他满是蔑视的眼睛上,笑了。
“既然你对福康酒楼如此推崇,怎还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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