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道“启脾安神粥”，做法看似简单，但对食材的处理和火候的把握却极为讲究。
顾满的心头豁然开朗，母亲的笔记，再次为她指明了方向。
她对“阳光幼苗”计划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至于顾大海那边，李助理很快核实清楚，确实如他所，被人从出租屋赶了出来，行李都堆在楼道。
顾满按之前的吩咐，让李助理给他安排了酒店。
只是，秦墨派去的人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显示，顾大海这次被赶，似乎与他沾染上了一些不好的赌博恶习有关。
看来，这“父亲”带来的麻烦，还远未结束。
而基金会那位理事的质疑，也像一根刺，提醒着顾满，前路依旧遍布挑战。
李助理安排的酒店，顾大海压根没去。
傍晚时分，顾满正陪着暖暖和墨墨在地毯上搭积木，秦墨在一旁处理邮件，家里的内线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别墅区保安亭打来的。
“秦太太，您父亲……顾大海先生，在我们保安亭外头，、心脏不舒服，好像晕倒了！”保安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顾满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积木“哗啦”散了一地。她脸色瞬间煞白，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去：“爸！”
秦墨一把拉住她，沉声道：“别慌！”
他迅速按下免提，对着电话那头冷静吩咐：“你们先别动他，我让家庭医生立刻过去。另外，帮我调一下门口的监控录像。”
挂羚话，秦墨转向顾满，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先让医生看看情况，你现在过去也帮不上忙，别自己吓自己。”
顾满的心跳得飞快，胸口闷得厉害。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
家庭医生很快带着急救箱赶到了保安亭。秦墨则在书房里，调取了保安亭附近的监控画面。
几分钟后，家庭医生回羚话，语气有些古怪：“秦先生，秦太太，顾先生的生命体征平稳，只是血压因为情绪激动略微偏高，并没有什么大碍。看着……更像是……自己躺下去的。”
几乎同时，秦墨也看完了监控回放。画面里，顾大海在保安亭附近徘徊许久，然后扶着胸口，动作缓慢地、甚至带着几分刻意地“倒”在霖上。
秦墨的脸色沉了下来。
顾满听着医生的话，又看到秦墨的神情，那股冲到头顶的焦急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这时，秦墨手下的调查结果也发了过来。
“之前顾大海住的那家旅馆，他欠了不少房费，被人赶了出来。行李都扣下了。”秦墨将手机递给顾满，声音冷冽，“所谓的‘生病’，不过是博取同情的手段。”
顾满看着那条信息，指尖微微发颤。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失望。
“我去见他。”她声音平静。
秦墨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在区物业的会客室里，顾满见到了顾大海。他靠在沙发上，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不时瞟向门口，见到顾满和秦墨进来，他立刻捂着胸口，发出几声虚弱的呻吟。
“满……我的女儿……爸好想你啊……”顾大海一开口，眼泪就下来了，声音哽咽，“爸知道以前对不起你，可爸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哭诉着自己如何孤苦伶仃，如何日夜思念女儿和外孙，言辞恳切，情真意切，仿佛一个真正悔过自新的老父亲。
若不是事先知道了真相，顾满或许真的会再次心软。
但此刻，她看着父亲这番拙劣的表演，只觉得荒谬又可悲。那点残存的、对父亲的最后一点期望，也在这场闹剧中彻底破灭了。
她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秦墨站在顾满身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顾大海哭诉了一阵，见顾满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继续演着：“满，你就让爸……在你家附近找个地方住下，爸保证不打扰你们，就想……就想偶尔能看看你们……”
顾满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戳破了他的伪装：“爸，家庭医生刚才给你检查过了，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血压有点高。”
顾大海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悲戚僵住了。
顾满继续道：“你之前住的那家旅馆，房费是不是也该结一下了？”
谎言被当面揭穿，顾大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从苍白转为酱紫。他猛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病弱的模样。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恼羞成怒，指着顾满的鼻子，“我好歹是你亲爹！你现在攀上高枝了，有钱了，就瞧不起我了是不是？连亲爹都不认了！你这是不孝！”
尖锐的指责像冰锥一样刺向顾满。
不等顾满回应，秦墨冷冽的声音已经响起：“顾先生，孝道是情分，不是您拿来绑架和索取的工具。尤其是在您从未尽过一父亲责任的前提下。”
他上前一步，将顾满护在身后，气势迫人：“满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您关心过一句吗？她生孩子，您是看了新闻才知道。现在她生活好了，您就眼巴巴地凑上来。您觉得，您的这些行为，配得上‘父亲’这两个字吗？”
秦墨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顾大海心上。
顾大海被秦墨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顾满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这里面有五万块，密码是你以前的生日。”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拿着这笔钱，去治病也好，去做点生意也好，或者……还清你的赌债也好。”
她顿了顿，看着顾大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更不要去打扰我的孩子。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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