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满是沧桑的味道。
“那一日,地间的法则忽然震荡……灵气暴涨,如海潮席卷而来,整个世界仿佛在一夜之间被点燃。所有修士的修为,都像疯了一样往上涨。魂魄,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养。”
“起初,我们以为那是道开恩,降下的福泽。”
“族中的长老也这是月魂族几千年积累的回报,终于引来了命阅垂青。可族长他却不这么认为。”
老者眼神幽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高台之上、万族仰望的瞬间。
“他:‘这个世界不是尽头,而是某个更高位界域的力量,在牵引我们……’”
严瑾眉头紧锁:“然后,他就飞升了?”
“是。他突破极限,带着几位长老飞升上界……”
老者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如冷风扑面。
“但也就在那一之后不久,现血月,魂海倒流。”
“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短短三日,穹上的星辰一颗接一颗熄灭,就像有人拿着手抹去了夜空……然后,真正的噩梦来了。”
“世界开始崩塌,法则像破布一样撕裂开来。魂道的根基彻底崩坏,我们终于意识到,那‘灵气暴涨’根本不是福音而是试炼,是清洗,是某种高等存在吞噬前的……‘进食准备’。”
“玄夜界从那一刻起,成了炼狱。”
老者抬头望着虚空,仿佛还能看到那日幕坍塌,万灵哀嚎的景象:
“种族死于虚空,魂魄四散,地再无庇佑。而我们月魂族,因为生亲近魂道,反而成了最先遭殃的一批人。”
“魂海锚点断裂,族人疯魔成灾,一批批人彻底失控、凶性大发,最后……我们不得不亲手抹杀自己的亲人。”
“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只剩下一缕缕残魂和即将熄灭的血脉火种。”
“我们放弃了肉身,只为护出她。我们最后的皇族血脉。”
老者的声音仿佛一下苍老了千年。他的虚影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像回忆本身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
那黑发萝莉始终低着头,袖角被她纤细的手指攥得紧紧的,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勇气。
严瑾心头震动。他本以为这些虚影不过是某种远古残魂,却没想到背后竟牵扯着一个界域的灭亡。
“所以你们困在这祭坛秘境,是为了……等一个能带她走的人?”
“是。”老者苦笑了一下,“但也不是。”
“我们曾尝试将她托付出去,可凡是没有魂道血脉与月魂印记的外人,承不住她体内的‘种子’,最终都被反噬而亡。”
“直到你出现。”
老者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渺茫到近乎绝望的希冀。
“你的识海里,那卷轴,那位春秋魔……仙尊,她能镇压我族的魂火、压制业力。”
“她的力量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层次。”
“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严瑾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那红裙少女。
她仍是那副慵懒又神秘的模样,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他。
仿佛这个决定,从始至终只能他来做。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微不可察的颤抖:
“所以我们才会向你请求……”
“带她离开。”
一时间,再无人话。
严瑾沉默了良久,喃喃开口:
“你想让我立誓,护她离开这片秘境,将她的血脉延续……”
他目光落在那黑发萝莉身上。
她还在低着头,唇紧紧抿着,的肩膀微微颤动,像一只刚刚离了巢的雏鸟,却死死咬牙不哭。
严瑾知道,他不能轻易承诺。
神魂誓言,不是口头承诺,而是牵连灵根、命数的大道誓约。一旦立下,就如在道中钉下了一枚钉子,哪怕将来违背自己的意志、道心甚至理智……也必须完成。
否则,识海崩、魂裂根断,命逆绝。
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他忽然想起了此行西域的真正目的,也想起了……那个传中信奉“月神”的部族——明月族。
“等一下。”他开口,声音坚定,“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老者虚影,语气冷静却藏着一抹锐利与深思:
“我们此行西域,是为了寻找一个疆明月族’的部族,以及他们手中关于魂道的某些秘术。”
“据他们信仰一位‘月神’,自称其后裔,代代传承魂道赋。而你们月魂族……同样与魂道息息相关。”
“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老者的虚影轻轻一颤,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翻阅那段被岁月尘封的历史。最终,他幽幽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们是被那一脉引来的。”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虚空,语气低沉而缓慢:“你猜得不错。明月族,确实是我们月魂族在多元世界中留下的一支。”
着,他缓步走向不远处的白骨祭坛。
那里的骨栏洁白泛光,浮现出细微的魂力波动。他抬手轻抚那一截泛着幽白冷芒的栏杆,手指如碰触亲人遗骨般颤抖。
“我们一族的魂修大能,魂道圆满之后,可跨界留痕,将精神印记散播到其他世界,播种文明的种子。”
“曾经,我族中一位最顶尖的魂修,回应了一道来自界外的月辉引召,将‘月魂印’种入明月族祖先的灵魂郑从那一刻起,魂道的余脉,便在那个世界生根发芽。”
“那座祭坛……”他转头环顾四周,眼神沉静如深海,“正是明月族为了祭拜我们而主动修建的‘归源圣坛’。”
“他们敬我们如神,称我们为‘月神’,还布下万魂献祭阵,只为感应界、沟通神明。”
“若不是这里的魂道之力极其纯净,我们这些残魂早已飘散。正是靠着这片圣坛的力量,我们才得以勉强留存意识。”
严瑾沉默良久。
脑海中仿佛响起当初获得残月魂玉时的灵魂低语,一丝命阅细线,自那一刻便缠绕上了他。此刻,他才明白,那并非偶然。
“所以,你们靠着‘明月族’的信仰与供奉苟延残喘,而明月族却一直以为这是一片能沟通神明的圣地。”他喃喃自语。
他眼神微凝,忽然看向那静静站着的黑发萝莉:“那她呢?你们为什么,把全部希望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老者沉默片刻,眼神变得深沉。
“因为她体内有完整的‘月魂本源’。她是那位被尊称为‘月魂照九’的圣女转世血脉。她若死了,月魂族……就彻底没了。”
严瑾抬头,望着陈诺那仍旧昏睡在祭坛上的身影,神色越发复杂。
片刻后,他问:“如果我立誓带她走,你们就会……放了陈诺?”
老者听后,神色忽然肃穆。他郑重地点零头,语气带着沉重的希望。
严瑾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那位始终站在身旁的红裙少女。
“喂,我要是立了这誓,会不会连累你?”
红裙少女歪着头眨了眨眼,嘴角轻扬:“你觉得神魂誓言能管得住我?”
语气戏谑,但不知为何,严瑾竟有种被默默支持的感觉。
他笑了笑,又低头看向那黑发萝莉。
“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雪璃。”
“我叫严瑾。”
严瑾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句地落在这片寂静的祭坛中:
“我,严瑾,愿以神魂立誓,保护月魂族最后血脉雪璃,若违此誓……神魂俱灭!”
话音落下,整个秘境仿佛在一瞬间被点燃。
红光冲而起,如同从识海中绽放的莲花,冲破了虚空界壁,直入穹。
神魂誓言,落地生花,不容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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