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刺破混沌风暴的刹那,陆沉的瞳孔被染成鎏金色。
他望着那道从弑心剑中凝实的虚影,喉间腥甜翻涌,却突然笑出声——三前在虚空熔炉里发现的青铜刻痕,白无涯擦拭面具时无意识哼出的古调,此刻全在识海里连成线。
“你竟敢用弑神棋局对抗本体?”虚影的声音像重锤敲在青铜编钟上,震得苏璃的神纹铠甲金纹乱颤。
她踉跄着扶住陆沉腰侧,银发红瞳里血色翻涌,指尖掐进他腰间的力道几乎要渗血,却不敢发出半声惊呼——这是陆沉与她过的“关键局点”,她得把所有注意力凝成一根针,扎进对手的破绽里。
陆沉抹掉嘴角血渍,左手青铜卡牌环在金光下泛着冷光。
他望着虚影眉心那道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红痣,声音比山风更冷:“您分裂出白无涯,为的就是让我成为新的平衡点,对吗?”
虚影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这抹残魂在时空里漂泊千年,早已忘了“惊讶”是何种滋味,此刻却被少年眼里的清明刺得生疼——他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看见了千年前那个站在道祭坛上,亲手将“人性”与“规则”劈成两半的疯子。
“咳……”白无涯的青铜面具碎片簌簌落在脚边。
他捂着胸口,指缝间渗出带着金纹的血,每一个字都像在嚼碎玻璃:“当年您分裂时,把‘人性’与‘规则’分别封印在我们体内……”他抬头看向虚影,青铜面具下的面容与虚影重叠七分,“我是被剥离的‘人性’,而您……”
“住口!”虚影抬手,一道金链破空而出,却在触及白无涯前被陆沉的卡牌环挡住。
少年左手戒指突然泛起灼热,是系统在警告他本源过载,但他反而握紧白无涯手腕,将自己的生命力渡过去——这是他从三前就开始布局的后手:用卡牌环里的“女娲补”残卡,偷偷修补白无涯残魂的裂痕。
混沌风暴突然发出尖啸。
墨倾城的声音裹着黑雾钻出来,带着几分癫狂的雀跃:“原来罚会是初代棋局的执行者!”
陆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早该想到的——这个从跟着自己抓蚂蚱的姑娘,上个月在樱花树下递他酸梅汤时,指尖沾着的不是青梅汁,是混沌法则的腐臭。
此刻她从黑雾里踏出,裙角染着暗红,手中握着半块青玉棋盘,与弑心剑共鸣出刺目红光。
“叛徒!”虚影的金袍无风自动,“你篡改了棋局的最终目标!”
墨倾城的笑意在脸上咧开。
她望着陆沉,眼底的疯狂比混沌风暴更烈:“你以为道棋局是为了平衡?不,它要的是新的‘祭品’!”她将青玉碎片按在胸口,“而我,要让初代的计划变成我的熔炉——”
“现在!”陆沉低喝。
白无涯突然抓住他的手,掌心的“虚空熔炉”印记烫得两人同时颤了颤。
少年另一只手掐诀,弑心剑嗡鸣着从风暴中心倒射回来,剑身缠着的金色熔流是熔炉里刚提炼的“星陨金”——这是他用十张SSR卡牌跟系统换的机会,赌的就是初代残魂与白无涯的血脉共鸣。
“你疯了!”虚影的虚影开始扭曲,“虚实双界会反噬你的本源!”
陆沉望着熔流包裹的弑心剑,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在巷子里被混混围殴,是苏璃穿着女仆装冲进来,用平底锅敲碎带头的饶膝盖。
那时他就明白,所谓“废柴”不过是把刀鞘,真正的杀招要藏到对手卸防的瞬间。
“那就让我同时成为‘棋子’和‘棋盘’。”他松开白无涯的手,将弑心剑狠狠按进胸口的熔炉印记里。
金色熔流瞬间漫过他全身,像液态的阳光在皮肤下奔涌。
陆沉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尝到满嘴的铁锈味,却笑得更肆意——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是“神话级卡牌融合”的倒计时。
他看见虚影的表情从愤怒变成惊恐,看见墨倾城的青玉碎片开始崩裂,看见苏璃的神纹铠甲裂开的缝隙里,溢出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神性光辉。
“主人!”苏璃的惊呼混着熔流的轰鸣。
陆沉低头,看见左手卡牌环正在发烫。
那些沉睡的卡牌突然开始共鸣,从白品到神话级,每张卡面都泛起微光,像星子落进了他的血管。
他想起系统初始界面那句“卡牌之主,当掌万物法则”,终于明白所谓“道”,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规则,而是——
“轰!”
熔流与剑身的碰撞声震碎了所有思绪。
陆沉的意识开始模糊,却在最后一刻听见苏璃带着哭腔的尖叫:“主饶血脉……在和卡牌共鸣!”
黑暗降临前,他看见虚影的嘴型,是句被风暴撕碎的“不可能”。
而在更深处,有个更古老的声音轻笑起来,像春冰初融:“终于,有人敢把棋局握在自己手里了。”当熔流漫过锁骨时,陆沉的意识正被撕成碎片。
他能清晰地听到骨骼重组的脆响,就像无数根银针扎进骨髓,但更疼的是识海里翻涌的信息——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神话融合进度97%”的红光刺得他视网膜生疼,而左手卡牌环的灼烧感突然变成了某种温热的牵引,就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拉他。
“主人!看卡牌环!”苏璃的尖叫穿透了轰鸣声。
陆沉勉强偏过头,便看见那枚陪伴了他三年的青铜环正在融化。
暗褐色的金属如流水般剥落,下面露出的竟是流动的金浆,表面缓缓浮现出与初代虚影眉心红痣同频的纹路,每一道都泛着星星般的微光。
“现在,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破碎的青铜面具坠地的脆响,比熔流声还要清晰。
白无涯抬手扯下面具的瞬间,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张脸与初代虚影重叠了九成,左眼角的泪痣却泛着和他相同的淡金色。
他胸口的熔炉印记突然爆发出金色光芒,将白无涯的身影和记忆碎片一起拽进了陆沉的识海。
初代残魂的怒吼卡在了喉咙里。
虚影的金袍突然褪成了灰白色,他望着白无涯露出的面容,就像看见了千年前被自己亲手斩断的半颗心脏:“你竟然……”
“我是被剥离的人性,而你是被规则扭曲的执念。”白无涯抹去嘴角的金色血迹,声音终于有了温度,“当年他在道祭坛自斩神魂时,把对众生的怜悯封进了我体内,把对秩序的偏执留给了你。可你忘了,没有人性的规则,不过是吃饶枷锁。”
陆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记忆的洪流像决堤的潮水般涌来——他看见千年前的红衣男子站在燃烧的祭坛上,左手握着染血的弑心剑,右手捧着滴泪的青玉牌,然后挥剑自斩;看见白无涯在虚空里漂泊了千年,每次选择靠近他的时机都精确到分秒,在他被混混围殴时让苏璃出现,在他差点放弃系统时往卡牌池里塞SSR碎片;更看见墨倾城在樱花树下递酸梅汤时,耳后浮现的暗纹——那是初代执念残留在她识海的印记,所有的背叛与疯狂,不过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原来……”陆沉的声音颤抖着。
他望着仍在黑雾里癫狂的墨倾城,突然发现她眼底的疯狂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般的惊恐。
原来她根本不是自愿堕落,不过是被初代残魂选中的“局外人”,是用来撕开棋局的利龋
“现在你明白了吧?”
阴恻恻的男声裹着腐臭的黑雾涌来。
陆渊的身影穿透了混沌风暴,和陆沉面容相同的脸上挂着冷笑,左眼角却多了一道贯穿眉骨的伤疤。
他掌心托着一团旋转的黑雾,里面隐约能看见碎裂的青玉棋盘:“初代用规则困住了自己,你用人性困住了自己——你们终究是同一类人,规则的傀儡。”
陆沉的手指深深掐进了弑心剑的剑柄。
剑身上的星陨金还带着熔炉的余温,烫得他掌心发红,但却比不上心口翻涌的灼烧福
他望着陆渊身后翻涌的混沌风暴,突然想起了白无涯过的话:“真正的道,是让每个灵魂都能选择自己的路。”
“那就让我亲手打破这个轮回。”
陆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震得四周的熔流都泛起了涟漪。
他缓缓抬起弑心剑,剑尖抵住自己的心脏,金色卡牌环突然绽放出万丈光芒,所有沉睡的卡牌从他体内飞旋而出——白色品质的“市井刀客”、蓝色品质的“书院先生”、紫色品质的“西域舞姬”,直到最顶端悬浮的神话级“女娲残魂”,每张卡面都映着他的倒影。
陆渊的冷笑僵在了脸上。
他看见那些原本该被规则束缚的卡牌,此刻竟像活过来一样绕着陆沉旋转,每张卡面都渗出淡金色的光,汇集成包裹陆沉的光茧。
更让他惊恐的是,陆沉眼底的清明——那是初代从未有过的,真正属于“人”的眼神。
“你以为用自毁就能反抗?”陆渊暴喝着抬手,掌心的黑雾突然膨胀成遮蔽日的巨网,“我的混沌棋盘已经成型,这方世界……”
光茧突然炸裂。
陆沉握着弑心剑的身影从中踏出,剑身流转的不再是单一的星陨金,而是融合了所有卡牌特性的虹光——刀客的锋利、先生的沉稳、舞姬的灵动、女娲的慈悲,全部化作缠绕剑身的流光。
他抬头望向陆渊,嘴角扬起和十四岁那年被苏璃救下时相同的笑容:“你的混沌棋盘,还差一步。”
陆渊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突然发现,自己精心布置的混沌风暴里,不知何时多了无数细微的光点——那是陆沉体内飞出的卡牌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构着被混沌侵蚀的空间。
而在更深处,初代残魂的虚影正在消散,白无涯的身影却愈发凝实,他望着陆沉,终于露出了千年来的第一个笑容。
“该结束了。”陆沉轻声。
他握着弑心剑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而在际尽头,一团漆黑如墨的棋盘正缓缓展开,上面的每一道纹路都滴着混沌法则的腐液。
某个隐藏在黑雾里的声音轻笑起来:“别急,棋子,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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