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室空气凝固得像一块玄冰。十二块曲面屏悬浮半空，跳动的数字映在林陌瞳孔深处，勾勒出全球信用违约互换市场的立体星图。他指尖划过虚空，一道暗红符咒在屏幕表面凝结成蠕动的蛊虫图腾。
“陈宇的债务防火墙，三层加密嵌套。”苏晚晴的烟嗓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她面前的键盘蒸腾着热气，按键已熔化成半液态胶质，“量子加密、生物验证、混沌算法——全是华尔街最顶尖的棺材钉。”
林陌的西装袖口滑出三枚骨针。针尖蘸取他指尖逼出的精血，在空气中划出三道交错的血符。“棺材钉？”他轻笑，骨针突然暴长三尺，化作三柄缠绕黑气的青铜剑，“那就钉死他自己的棺材！”
剑鸣撕裂数据流。第一剑刺穿量子加密层，屏幕上炸开冰裂纹；第二剑劈开生物验证，虹膜扫描框里溅出真实的血珠；第三剑直插混沌算法核心，整个交易室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防火墙崩塌的瞬间，三柄剑熔成液态，钻入系统深处化作亿万纳米蛊虫。
“噬魂蛊已植入cdS合约链。”南宫月的声音从剑柄残留的微光中传来，“这些蛊虫以违约恐惧为食，合约条款是它们的产卵温床。”
屏幕骤然血红。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cdS指数如同被无形巨锤砸进地狱，第一条违约警报在东京三菱UFJ银行亮起时，林陌面前的咖啡杯结出冰霜。杯中未冷的咖啡液面上，浮现出陈宇惨白的脸。
“你疯了？”陈宇的投影在冰面扭曲，“引爆cdS市场，整个金融体系都会陪葬！”
“葬的只有你。”林陌屈指轻弹杯壁。冰层碎裂，陈宇的影像炸成粉末，“从你用修真咒术绑定养老基金那起，就该想到这个结局。”
新加坡。陈宇在玻璃幕墙前踉跄后退。他脚下是滨海湾金融区，此刻维多利亚剧院顶赌避雷针正迸发诡异蓝光。三十七层楼之下，退休教师周玉芬攥着养老金账户单，跪在星展银行大理石地面恸哭。她不知道，自己账户已被咒术炼成陈宇的护身符。
“启动秃鹫协议！”陈宇对着虚空嘶吼。他扯开衬衫，胸口浮现由债务合同纹身组成的阵法。纹路亮起的刹那，全球十七个对冲基金交易室同时响起警报。这些代号秃鹫的嗜血资本，正循着咒力轨迹扑向最脆弱的猎物——发展中国家主权债务。
数据洪流在林陌眼前化作具象的修罗场。噬魂蛊在信用违约互换的链条上疯狂增殖，而秃鹫基金化作燃烧的陨石砸向阿根廷比索、土耳其里拉。南宫月的警告如寒针入脑：“蛊虫要反噬！陈宇用国家命脉当盾牌！”
林陌双手结印。交易室穹顶降下青铜星盘虚影，盘中二十八宿次第亮起。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星位间拉出经纬线——赫然是全球金融网络拓扑图。
“以债为引，以违约为祭...”林陌瞳孔转为鎏金色。星盘中央浮现周玉芬哭泣的脸，她手中账户单飘起，化作一片散发温润白光的玉牒，“养老金的守护愿力？陈宇，你漏算了人心！”
玉牒撞进星盘。噬魂蛊突然调转矛头，顺着秃鹫基金的资金链反向吞噬。屏幕上代表秃鹫的陨石接连爆裂，阿根廷央行外汇储备曲线奇迹般回升。南宫月的声音带着惊诧：“你在用善良对冲罪恶？”
“金融的本质是信任。”林陌抹去唇边血迹。星盘玉牒光芒大盛，照亮他眼底的疲惫，“而信任...是最高级的修真法则。”
突然警报凄厉。所有屏幕变成雪花噪点，中央缓缓浮现一只由数据流组成的青铜巨爪。爪心睁开九只复眼，每只瞳孔都映着林陌的身影。陈宇的狂笑震动空间：“你以为自己在对抗谁？这盘棋真正的棋手是...”
巨爪拍下！交易台化作齑粉。林陌的定制西装迸发青芒，纳米纤维表面浮出《衍诀》防御阵图。两者相撞的冲击波扫平半座交易室，裸露的钢筋如面条般扭曲。苏晚晴被气浪掀飞，撞碎防弹玻璃前甩出酒壶——高浓度酒精在空中燃成火幕，暂时阻隔了巨爪的凝视。
“龙傲的青铜义肢！”南宫月的声音首次失态，“他竟把肢体炼成金融病毒！”
林陌在瓦砾中撑起身。西装左袖撕裂，露出手臂上暴凸的血管。那些血管正诡异地泛出青铜光泽。“不止是病毒...”他盯着自己异变的手臂惨笑，“噬魂蛊吞噬cdS合约时，把龙傲埋藏的修真代码也吃下去了。”
巨爪再度扬起。九只复眼射出蕴含道规则的光束，所过之处连光线都开始违约——物理法则在坍塌！林陌扯下残破的领带缠住异变的手臂，咬破手指在领带画出血符：“晚晴！把你的酒给我！”
燃烧的酒液淋在领带血符上。火光中浮现出全球cdS市场的实时违约链，每条链都缠绕着青铜色的修真代码。林陌将燃烧的领带甩向巨爪：“你不是要吞噬违约吗？尝尝这个——人类对贪婪的终极审判！”
火焰领带缠住巨爪。违约数据与修真代码激烈对撞，爆出类似宇宙极光的辐射。当强光熄灭，巨爪消失无踪，只剩地板上深达数米的爪印，边缘的混凝土还在滋滋作响，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焚烧。
苏晚晴从废墟中拖出半瓶残酒浇在伤口：“赢了？”
林陌低头看臂。青铜色已褪去，但皮肤下多了几道若隐若现的符文。“才刚开始。”他望向窗外，金融区摩楼群亮起的灯光，在暴雨中如一片片竖起的墓碑，“当修真者开始玩金融游戏，华尔街...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交易室废墟弥漫着焦糊味。雨水从破碎的落地窗泼进来，在烧焦的交易终端上溅起青烟。林陌站在窗边，手臂皮肤下的青铜符文随呼吸明灭，像嵌入血肉的电路板。
“你的手...”苏晚晴撕开染血的丝袜包扎他肋间的伤口，目光扫过那些诡异符文。林陌拉下残破的袖口遮住：“龙傲在cdS合约里埋了神识种子。噬魂蛊吞噬合约时，把种子也移植到我体内了。”
南宫月的虚影从星盘残片中浮现：“这是《衍诀》禁篇记载的‘债蛊’，中蛊者会成为活体金融载体。陈宇不过是傀儡，真正的债权人...”她突然消音，虚影剧烈闪烁。林陌臂上符文暴亮，剧痛让他单膝跪地。
“下去！”苏晚晴的枪口本能指向虚影。
“道法则反噬。”南宫月的声音断断续续，“龙傲用青铜义肢...篡改了金融法则...债蛊宿主会逐步...”
轰隆！新加坡河方向传来爆炸声。三人平窗边，只见滨海湾金沙酒店顶赌无边泳池如被巨斧劈开，洪水裹着泳客倾泻而下。水面漂浮的钞票燃烧着诡异的青铜色火焰——正是陈宇旗下赌场的筹码。
“违约惩罚开始了。”林陌瞳孔映着火光，“当cdS的连锁反应突破临界点...”他猛地扯开衬衫，胸口浮现与陈宇如出一辙的债务纹身，只是纹路间流淌着青铜光液，“...债蛊宿主就是第一个祭品。”
苏晚晴突然将酒泼在他胸口。高浓度酒精在纹路上燃烧，青铜光液竟被逼退寸许。“酒精能暂时抑制债蛊？”她眼中闪过决绝，“等我！”话音未落人已撞开安全通道。
“她去哪？”南宫月问。
“买醉。”林陌扯出苦笑。他抚摸着星盘碎片，上面残留的玉牒光影忽明忽暗——那是周玉芬养老金账户的守护愿力。“通知夜枭组，三件事：第一，全球搜索含青铜成分的金融凭证；第二，监控所有异常气候衍生品交易；第三...”他望向金沙酒店倾颓的楼体，“...准备接管陈宇的殡葬业务。”
暴雨中，燃烧的钞票灰烬如黑蝶纷飞。林陌臂上债蛊符文亮如烙铁，在皮肤上灼出青烟。远方海面，一道连接海的青铜色龙卷正在生成，风眼里隐约可见西装革履的人影——正是本该在办公室的陈宇，此刻他四肢扭曲成金融K线图的形态，眼窝里插着两支断箭般的道琼斯指数。
金融修罗场的大门，已被尸骸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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