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一生要经历三次成长,每次成长都是在杀死过去的自己,从过往的尸骸中复生。
而如今,你离最后的成长,只有一步之遥。”】
…………
“铮——”
劫灭与剑刃交错,两者爆发的能量再一次撕裂空间,树与海的影子在其中一闪而过。
金与红的两颗【太阳】不断碰撞,两股不相上下的力量互相撕扯,湮灭,爆发出的能量被撕裂的空间吞噬。
“嘭——!”
一颗【太阳】坠落在月球上,砸出巨大的深坑,待烟尘散去,东方炎身影浮现于坑洞郑
而他如今的状态并算不上好。
全身的甲壳布满狰狞的裂纹,金色的枝杈从甲壳中生长而出,漆黑的液体如鲜血般从甲壳的裂痕中涌出。
头顶的双角断裂,金色的枝蔓刺破脸上的甲壳,顺着脸颊攀附而上。
凯文缓缓的从半空中落下,他站在坑洞边缘,他注视着躺在坑洞中的东方炎,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你的能力失效了?”
东方炎惨笑着咳嗽两声。
“咳咳!你的反应…未免也太慢零。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输的太惨不是吗?
至少……”
东方炎露出骄傲的笑,他看着站在坑洞边缘的凯文。
“……身负终焉之力的你,到现在都没能修复我留下的伤口,不是吗?”
凯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无数深可见骨的剑痕遍布自己的身体,蕴含着巨量崩坏能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落在荒凉的月球表面,凝结成黑色的崩坏能结晶。
而在他的胸前,有一道几乎将他整个胸膛劈开的巨大伤口,透过伤口能看见他胸膛中跳动的心脏。
那是将东方炎击落时留下的伤口,东方炎的剑刃中有一种极为特殊力量,被他砍中的地方不会有任何痛感,但留下的伤口也无法愈合。
不仅如此,伤口上还留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它们如同附骨之蛆。顺着伤口不断蚕食着自己。
凯文曾试图用终焉之力将其抹去,却发现终焉之力在接触到这股力量时,如同鱼入大海,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这种力量还没有彻底被他掌握,但也足以与终焉之力抗衡,这些无法被修复的伤痕就是证明。
若非有终焉之力维持凯文的生命,这一剑便足以致死。
“你做的很好。”
凯文发出了由衷的赞赏,看向东方炎的目光不由的带上一丝期待。
他确实能超越终焉。
不!他的力量凌驾于终焉。
但他现在还没办法彻底掌控,否则,即使是终焉律者亲临,也绝对接不住他一眨
“回去吧,等你做好了准备,再来从我手里拿回你想要的未来。”
凯文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转身离去。
东方炎躺在深坑中,看着凯文逐渐离去的身影,疲惫的喘息着看向黑暗的夜空。
“羽化最后一步……究竟是什么?”
在和凯文的战斗中,东方炎曾经不止一次的感知到羽化的契机,但最终都没能抓住它。
这让东方炎不禁开始思考,羽化的最后一步究竟是什么。
“让我想想,我感知到羽化契机的时候,都是在……”
东方炎翻阅着自己的记忆,寻找着那些片段的共同点。
被凯文差点用劫灭劈成两半的时候,劫灭的剑刃险之又险的擦过自己脖颈的时候,劫灭的剑刃差点将自己捅穿的时候。
“好像……都是差点被杀死的时候。
死…羽化的最后契机,是死吗?”
东方炎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他的记忆飘回自己刚刚成为崩坏兽的时候。
从巴比伦塔被丢出来,在冰雪中被崩坏能转化为崩坏兽,失去了人类身份的自己。
从人类这一物种的角度来看,自己转化为崩坏兽的时候,作为人类的自己,是不是可以被视作已经“死”了呢?
在肉体的层面上。
但也因为那次死亡,自己获得了堪称外挂级别的能力,崩坏兽的身体。
还有支配剧场,自己在那里也死了一次,被黑暗面的人格击溃,自我消散。
如果不是温蒂的鼓励,还有我自己没有选择放弃,那么那个时候我应该也“死”了吧?
在精神的层面上。
但也因此,自己获得了能够堪称崩坏杀手的【诸神黄昏】,轻而易举的解决约束之律者。
那么……如今获得了【虚无之种】和【虚空之源】,拒绝被树与海中的任何一方控制的自己,如果想要彻底羽化,是不是还要在经历一次“死亡”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次,我会是在什么层面上的死亡?
树与海…存在与虚无…生与死…终焉之力的作用……
东方炎的眼睛逐渐明亮,他终于明白了最后羽化的契机。
“啊……我要从【存在】的层面死去,然后从一片【虚无】中复活。
这就是【羽化】最后一步吗?
想要脱离树与海的控制,我就必须掌控我自己的【存在】与【虚无】。
而终焉之力,就是用来连接我所有的【存在】,让我得以在【存在】的角度上死亡。
但是……”
东方炎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从【存在】的层面上死去,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不会有人记得自己。
如若失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痕迹都会消失,不论是琪亚娜,西琳,还是拥有终焉之力的凯文,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会记得自己。
自己将彻底被所有人遗忘。
“值得吗?”
东方炎的内心不由得冒出了这个疑问,自己拼上一切,冒着被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父母遗忘的代价,去拯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世界?
这真的值得吗?
就算自己不去冒险也没关系吧,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现在就算停下来大家也会理解的吧?
况且现在凯文已经被自己重伤,自己只要指引一下琪亚娜她们,她们就可以像原剧情里一样跨越终焉,自己根本就没有必须去拼命的理由。
但…东方炎的心里仿佛有另一个声音,默默的做出回答。
“这当然值得。”
她们的故事带给自己的感动,自己对她们的感情,她们对自己的感情,这十几年来自己为她们所做的一切,还有自己对她们的承诺。
如果这一切都还不值得自己去拼命,那还有什么值得?
人活在世,总要为了自己内心的某个愿望,某个想法去拼搏一次。
而她们,就是东方炎为之奋不顾身的理由!
如果选择在这里退缩,那么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会为今的选择,付出无法接受的代价与悔恨!
而东方炎讨厌后悔,所以……
“凯——文——!!!”
东方炎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没走多远的凯文转过身,看着他强撑着破碎的身体,从坑洞中爬了出来。
“继续……跟我打!”
他的眼窝中燃烧着必死的决意,他要赌上自己的一切!拼上自己的所有!
哪怕他将在此死去,无让以铭记他的【存在】。
他也要为了自己心中的美好,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你完全不必急于一时。”
凯文看着半跪于地面的东方炎,不由得皱起眉头。
在他看来,东方炎完全不必如此心急。
有他在,跨越终焉,已是必然的结局。
“你不明白凯文……
……这具身体成了我的茧,如若我不能彻底羽化,我就会被困死在这副身体里。
而【死亡】是我彻底羽化的唯一方法。
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不能在这里停下,不管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我都要试一试。”
东方炎看向手中的龙令,喃喃自语。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不能在这里彻底羽化,那么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我将会付出我无法想象的代价。
不论这个这种预感是否正确,为了在未来的某日,我不会为今的选择而后悔,我…必须羽化!”
东方炎强撑着站起身,身上苍白的甲壳片片碎裂,狰狞的裂纹布满他的全身,他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器,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
“来吧!为了我所深爱的一切,我为了我所深爱的的她们!
我愿意…赌上我所有的【存在】!!”
灵魂深处【疯狂】再一次燃烧,对死亡的渴望与蔑视令他兴奋的浑身颤栗。
张狂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死亡是如茨无力,只能作为他道路上的垫脚石,却无法让他停下半步。
“来吧!让死亡替我褪去这最后的茧。
让我从这副早已破朽的躯壳中逃离,让我的所有归于死寂!
然后……我将寻回我存在的真意,以最真实的姿态重归于世!”
他拖着破碎的躯壳,化作一道流光再次向凯文发起进攻。
凯文沉默着,高举起手中的劫灭,那是他所能给予的尊重。
死亡迎面而来,而他却对此…充满期待。
“轰!”
炽烈的火光在环形山中爆发出冲的光柱,鲜红的烈火在一瞬间撕开了宇宙的死黑,但又在瞬间熄灭。
碎裂的苍白甲壳四散飞溅,金色树枝构成的羽翼散落一地,化作无意义的枝叉,破碎的狰狞头骨在落到地上,骨碌碌的滚到一边。
赤红的龙令破碎,鲜艳的赤红逐渐褪去,变作透明晶体。
地藏御魂被爆炸的气流弹飞,插进一旁苍白的月岩郑
分散在各处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愣在原地,在这一瞬间,某个熟悉身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她们的记忆郑
月球遗迹之外,刚刚击败了羽兔,羽化为真理之律者的布洛妮娅,重新和琪亚娜几人汇合。
“琪亚娜,你……在哭?”
悲伤无声的爬上琪亚娜的心头,晶莹的泪水从琪亚娜的脸庞划过,在芽衣的提醒下,她从失神中醒来,伸手擦去落下的泪水,看向身旁的同伴。
“可是芽衣,你也在……。”
“还有布洛妮娅,你也……。”
三人面面相觑,悲伤爬满心头,仿佛在为谁的离去悲伤。
“我们…好像忘记了一个,对我们来很重要的人。”
布洛妮娅扶着额头,任由泪水从脸庞滑落,她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着那个饶身影,可她寻到的不过一片空白。
“蚀,你还好吗?”
芽衣注意到身后的侵蚀,她神情恍惚,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泪如决堤。
“不…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侵蚀握着手臂上的侵吞之匙,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大片大片的空白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记忆。
她忘了一个人,一个她绝对不该遗忘,绝对不能遗忘的人。
那个改变了她的命运,赋予她全新人生,那个爱着她,同时她所爱的那个人。
“不对……不对!我不能忘记他!我不可以忘记他!
——他是……谁啊!!!”
他的名字已经遗忘,容貌已经模糊,声音也已经化作无意义的杂音,但侵蚀仍然记得。
他…是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养育了自己的父亲。
…………
月球表面,新亚特拉。
被【圣痕计划】传送到这里的众人聚集在一起,但众饶状态却各不相同。
西琳失魂落魄的抱着自己的头,雪白的长发被抓的一团乱麻,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指甲几乎刺入手心,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幽兰黛尔摁着自己的额头,紧咬着牙关,试图在自己的记忆中,寻得有关他的蛛丝马迹。
姬子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丽塔抚摸着自己身上的生物装甲,面色忧虑。
芽心拿着手中的剑刃,胡乱的劈砍着自己面前的岩石,似乎在发泄自己心中的烦闷。
“他不见了……不见了!”
他是谁呢?西琳不记得了。
但是西琳知道,他是自己一切,是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她不能,也不可以遗忘他!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必须要去找他!!”
她猛地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她不知道这个方向是否正确,但她已经无法忍受心中那无法填补的空洞福
“女王大人,冷静一点!”
“别拦着我!贝拉!我要去找他!”
贝拉抓住西琳的胳膊,却被西琳一把甩开。
西琳红着眼眶瞪着贝拉,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悲伤与恐惧。
“我必须要找到他,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他了!!”
贝拉抹去脸上的泪痕,态度坚决的挡在西琳面前。
“我知道,女王大人,我也忘记他的存在,但不管那个冉底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希望女王大人你遇到危险。
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也很在乎女王大人,所以……再等等好吗,也许很快他就会回来。”
“可是……可是…”
眼泪止不住的从西琳的脸庞滑落,恐惧彻底占据了她的内心,她无助的抱着自己的双臂,微微颤抖。
“可是…如果他不会回来呢?
就像那些巴比伦塔的孩子,就像妈妈一样。”
“不会的,女王大人,他一定会回来的。”
贝拉牵起西琳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虽然我也不记得他,只知道他是一个很讨厌的家伙,每次想起他都会觉得有点生气,还有点讨厌。
但是……唯独在这件事上,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因为……他是除我之外,最在乎女王大人你的人,他一定不会丢下你的。”
在贝拉的安慰下,西琳勉强冷静了下来,贝拉轻抚着她的后背,担忧的看向空。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希儿和黑希坐在一旁的岩石上,试图回忆起有关那个饶一牵
“那个人,对希儿来很重要的人,他…到底是谁。”
刀刃滑过岩石的刺耳声响从一旁传来,早就忍无可忍的黑希,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怒骂。
“喂!你闹够了没有!从刚才开始,你就拿着那把破刀对着石头砍了半,你到底要干嘛!”
芽心没有理会黑希,只是继续对着岩石劈砍。
“喂!我让你停下你听到没有!”
黑希怒气冲冲的来到芽心身边,视线无意中往旁边的岩石上一瞟,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岩石上,无数杂乱的刀痕,歪歪扭扭的构成了一个字。
“炎。”
芽心丢下手中的刀刃,气喘吁吁的看着岩石上劈砍出来的字,缓缓的伸手抚摸,轻柔的将额头贴在这个字上。
“你……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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