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三皇子裴景炎缓步走出，月光在他玄色锦袍上流淌。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修长手指轻叩案几：“或许本王该称你一声...温淑仪？“
温如璃指尖一颤，这才注意到屏风后还摆着一张矮榻，榻边香炉青烟袅袅，显然已有人在慈候多时。裴景炎忽然倾身向前，眼底寒芒乍现：“别来无恙啊...温、姑、娘。
“三皇子？”
温如璃浑身一僵，缓缓转身。三皇子裴景炎倚在门边，一袭靛蓝锦袍，唇角噙着笑，眼中却冷如寒冰。
“听闻温姑娘想为你父亲温明德翻案？”
“殿下慎言。“她后退半步，指尖攥紧密信，“民妇名叫温如璃，是齐阁老遗孀。“
三皇子低笑一声，缓步向前，玄色锦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下间当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他眸光幽深，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不必再演了，温淑仪。你假死脱身的把戏，本王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他忽然俯身，玉冠垂下的流苏轻轻晃动，“你可知道，当年温家本该满门流放。若非本王在御前周旋，将女眷改为官奴...“修长的手指抚过腰间玉佩，“你又怎能有机会，成为齐阁老的续弦夫人？“
温如璃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在烛光下投落一片阴影。她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
“殿下，妾身...该回去了。“她嗓音轻得如同窗外飘落的雪，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袖口，“世子若发现我不在...“
话音未落，三皇子突然欺身上前。鎏金香炉被衣袖带倒，香灰簌簌洒落。他修长的手指狠狠钳住她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来。烛火在那双凤眸中跳动，映出几分危险的暗芒。
“温姑娘。“他低笑一声，拇指摩挲着她发红的肌肤，“你以为裴砚之会为了你，与本王翻脸？“
温如璃呼吸一滞，檀木案几的棱角抵在脊背上，生疼。
温如璃咬唇，眼中水光盈盈，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三皇子拇指抚过她唇瓣，低沉的嗓音裹挟着蛊惑：“不如跟了本王，本王许你温家满门平反。“他俯身逼近，龙涎香的气息铺盖地笼罩下来，就在两片唇瓣即将相触的刹那——
“砰！“
门被猛地踹开，裴砚之立在光影交界处，玄色蟒袍猎猎翻飞，腰间佩剑泛着森冷寒光。
“殿下好雅兴。“他嗓音淬着冰，“光化日之下，竟在戴戏自己的师母？“
三皇子松开钳制温如璃的手，瞥了眼横七竖肮地的侍卫，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砚之来得正好，本王不过是在与师母...叙叙旧情。“
裴砚之箭步上前，一把将温如璃拽到身后，掌心触及她纤细手腕的刹那，察觉到那细微的颤抖。他眸色骤然转暗，指腹不着痕迹地在她腕间轻轻一按，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叙旧自然无妨。“他冷冽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三皇子的面庞，拇指缓缓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但殿下若再敢逾越半分...“话音微顿，剑鞘与玉佩相击发出清脆声响，“休怪砚之...不讲情面。“
三皇子眯起狭长的凤眼，忽然低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砚之啊砚之...“他向前迈了半步，绣着金线的衣摆扫过青石地面，“她也是本王的师母。怎么，只许你日夜承欢师母膝下...“声音陡然转低，带着暧昧的气息，“就不许本王...分一杯羹？“
裴砚之身形未动，唯有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声音沉得骇人，一字一顿道：“请、殿、下、慎、言。“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她是陛下亲封的诰命，更是恩师明媒正娶的未亡人。“
“好好好...“三皇子抚掌而笑，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你清高，你了不得。“他随手折下盆栽里一枝将败的杜鹃，在指尖把玩。
“殿下若是叙旧完了，“裴砚之侧身挡住三皇子投向温如璃的视线，广袖在风中猎猎作响，“砚之这就带师母回府。“
“回去吧。“三皇子忽然将手中海棠掷于地上，锦靴碾过残红。他望向始终静立一旁的温如璃，声音忽然温柔下来：“师母，我们...改日再叙。“最后四字得极轻，却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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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裴砚之攥着温如璃的手腕大步穿过别院回廊，玄色蟒袍下摆翻飞如鹰翼。他指节发白，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却仍能清晰感受到她腕间脉搏的跳动——急促、慌乱，像只受惊的雀儿。
“世子...疼。“温如璃朱唇轻启，声音如珠落玉盘。素青襦裙被夜风撩起，绸缎般的料子紧贴在玲珑身段上，更显得那腰肢纤纤，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
“世子......“青杏见二人归来，提着绢灯正要迎上前，却听裴砚之沉声喝道：
“退下！“
那声音里压抑的怒意惊得青杏手中绢灯一晃，烛影在廊下乱颤。她慌忙福身退下，绣鞋踏过青石阶，留下一串慌乱的足音。
还未等脚步声远去，裴砚之已一把扣住温如璃的手腕。雕花木门“砰“地撞开又合拢，铜锁咔嗒落下。
温如璃只觉旋地转，后背已抵上冰凉的檀木门板。一缕青丝被震落，垂在她微微泛白的脸颊旁。
“嗯......“她吃痛地蹙起新月眉，却倔强地仰起巧的下巴。月光从窗棂漏进来，恰照亮她微敞的衣领——雪肌上那粒朱砂痣鲜艳欲滴，正是昨日他情动时留下的印记。裴砚之眸色一暗，喉结滚动，掐着她腰肢的掌心愈发滚烫。
“世子......“温如璃轻唤，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抖。
“解释。“他嗓音低哑得可怕，拇指重重擦过她唇上被三皇子碰过的地方，“你与他什么关系？“
温如璃仰脸看他，眼中水光潋滟：“世子不信我？“
“信你？“裴砚之冷笑，指腹摩挲着她下巴上被捏出的红痕，“你瞒着我私会三皇子，还问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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