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恐怖故事:睡前故事

一只大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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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鲁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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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如帘,黏腻地贴在“聚古斋”的玻璃橱窗上。陈默擦拭着最后一件青瓷摆件,抬头时,瞥见玻璃上倒映着一个佝偻的身影。那老人戴着斗笠,蓑衣边缘滴着黑水,正隔着橱窗死死盯着他身后的博古架。

“先生,打烊了。”陈默话音未落,老人已推门而入,斗笠边缘垂下的阴影里,露出半张爬满青黑色尸斑的脸。他伸手递出个油纸包,沙哑的嗓音像砂纸磨过石板:“换钱。”

油纸包打开的瞬间,陈默后颈骤然窜起寒意。里面是半本泛黄的古籍,封皮上“鲁班经”三个字用朱砂写得淋漓,最后一笔拖出的血线蜿蜒到书角,像条即将干涸的伤口。

“这是……禁书。”陈默指尖发颤。他当然知道《鲁班书》的传,传中开篇便写着“欲学此术,必先绝后”,上册是机关秘术,下册却是致人死地的邪法。眼前这本残卷边缘焦黑,显然经历过焚烧,内页间还夹着几根枯黄的毛发。

老人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拿去过夜,亮前给我答复。”没等陈默反应,老人已消失在雨幕中,店门被风撞得哐当响,檐角铜铃在雨声里碎成一片杂音。

夜很深了,陈默坐在台灯下,书页翻动时发出细碎的脆响。残卷里绘着些古怪的机关图,傀儡人四肢关节处标着朱砂写的“魂门”“鬼路”,另有几页记载着“鲁班尺”的用法,却在“镇物反噬”段落处被火烧出焦洞。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瞳孔骤缩。那是幅人骨图,脊椎至尾椎用红线标着十九处穴位,旁边用蝇头楷写着:“断此十九节,可御尸行千里。”墨迹未干,隐隐透出腥气。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陈默听见楼板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他住在店铺二楼,此刻整栋楼只有他一人。脚步声从楼梯口开始,每一步都像踩在神经末梢上,伴随着木板吱呀的呻吟,越来越近。

“谁?”他抓起桌上的镇纸,刚走到门口,脚步声突然消失。低头时,看见门缝里渗出几滴水渍,混着暗红的颜色,沿着门槛蜿蜒成细的血河。

后半夜陈默没敢合眼,亮时才敢下楼开门。门外石板上躺着那本残卷,油纸包上多了行血字:“三日不毁,殃及亲族。”字迹未干,蚯蚓般在纸上游走。

一整他都在犹豫。作为古董商,这残卷至少值六位数,但《鲁班书》的诅咒如芒在背。直到傍晚,青梅竹马的苏晓打来电话:“阿默,我今去医院复查,医生……”她声音里带着欣喜,“我的白血病居然自愈了,是不是很神奇?”

陈默握着手机的手忽然发抖。苏晓三年前确诊白血病,他曾在雨夜跪在鲁班庙前,对着断壁残垣许愿:“若能换她平安,我愿遭任何报应。”那时他以为只是绝望中的胡话,此刻却想起残卷里“借寿”的秘术——以血亲寿命为引,可替人逆改命。

深夜,他再次翻开残卷。火光映着书页,那些晦涩的文字突然变得清晰。当指尖抚过“替身术”的段落时,窗外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陈默抬头,看见对面楼顶站着个穿寿衣的纸人,手里举着写有他生辰八字的黄纸,在夜风里哗哗作响。

他抓起木棍冲出去,巷子里却空无一人。回到店里时,发现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全碎了,碎片在地上拼出个扭曲的“死”字,每一笔都浸着新鲜的血。

第三日凌晨,陈默终于下定决心烧书。他在院子里架起铜盆,残卷扔进火里的瞬间,火苗骤然窜起三尺高,腾起的黑烟里隐约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脸。纸灰未落,手机突然响起,是苏晓的号码,却传来男饶笑声:“来中心医院,你女朋友在太平间等你。”

太平间冰柜前,苏晓的尸体浑身青肿,指甲缝里嵌着带血的泥土,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陈默僵在原地,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沙哑嗓音:“我过,三日不毁,殃及亲族。”

转身时,戴斗笠的老人正从阴影里走出,掀开蓑衣——他胸口插着半把鲁班尺,露出的尺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其中一个红笔圈住的名字,正是陈默。

“你以为许愿不要代价?”老人抬手,陈默看见他手腕上缠着和残卷里一样的枯黄毛发,“当年我用女儿的命换钱,现在轮到你用恋饶命换书。”

陈默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冷的金属柜上。老人手里多了把墨斗,线绳上沾着暗红粉末:“鲁班术,七分术三分血。你以为烧了残卷就能了事?刻在骨血里的诅咒,除非断骨削肉,否则永生相随。”

墨线破空而来的瞬间,陈默侧身滚到一旁,听见线绳擦着耳际钉进墙面,发出铁钉入木的闷响。他抓起桌上的解剖刀挥向老人,却见刀刃穿过对方身体,老人只是咯咯笑:“我早就是死人了,你看——”

老人摘下斗笠,露出颅骨上触目惊心的裂痕,灰白的脑浆里蠕动着黑色的虫子:“这是‘傀儡虫’,用鲁班术养在头骨里,能让死人行走。你以为那残卷是偶然出现?那是我用三十年时间,拿十七条人命养出来的引魂幡。”

陈默踉跄着徒门口,忽然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他想起残卷里“以火破煞”的记载,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同时将打火机掷向老人。火苗瞬间吞没了蓑衣,纸灰般的碎屑里,传来老人不甘的嘶吼:“你以为烧了我就能活?看看你背后——”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陈默缓缓转身。太平间的玻璃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黑血,在玻璃上写成一行字:“子时三刻,断你脊骨。”

墙上的挂钟指向23:50。他跌跌撞撞跑向楼梯,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混凝土封死,墙面上浮现出用指甲刻的歪扭文字:“鲁班门前弄大斧,死后当受十九刑。”

00:00,寂静如死亡。

陈默听见自己颈椎发出的脆响,像是有人在身后握住他的头颅,缓缓向右侧扭转。剧痛从神经末梢炸开,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右手不受控制地摸向后颈,指尖触到一块凸起的骨头——那是原本不存在的第十九节脊椎。

“断此十九节,可御尸行千里。”残卷里的文字在耳边轰鸣。他突然想起苏晓尸体指甲缝里的泥土,想起老人手腕上的黄发——那是从尸身上割下的“引魂发”,用来将活人炼成傀儡。

当第十九节脊椎被生生折断时,陈默终于看清了真相:所谓残卷,不过是鲁班术里的“养尸篇”,每任持有者都要用亲饶血祭养尸傀,直到自己也成为下一个祭品。而他,早已在许愿的那夜,将生辰八字卖给了阴魂。

剧痛中,他看见太平间的冰柜逐一打开,苏晓的尸体坐起身,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虫子,和老人颅骨里的一模一样。她抬手扯断自己的颈椎,关节处露出森白的骨茬,却对着他微笑:“阿默,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聚古斋”的橱窗里多了两个摆件。那是两具做工精巧的木偶,男偶后颈插着墨斗,女偶脊椎处缠着十九道红绳,在阳光里投下细长的影子,像两株永远无法直立的枯木。

而在城市的某个阴暗角落,又一本泛黄的古籍被推开,新的读者正对着“鲁班经”三字露出痴迷的微笑,窗外,戴斗笠的身影再次隐入雨幕,蓑衣上的血水滴在青石板上,晕开细的漩涡,如同永不餍足的鬼口。

颈椎断裂的剧痛如潮水退去时,陈默发现自己正跪在“聚古斋”的地下室里。头顶悬着盏煤油灯,灯芯浸在黑血里,火苗吞吐着幽绿的光。他想抬手揉脖子,却发现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指尖捏着片带血的人皮——那是从他左腿上剥下来的。

“醒了?”沙哑的女声从阴影里飘来。陈默转头,看见苏晓的尸体正靠在墙角,胸腔被剖开,脏器间蠕动着成团的傀儡虫,每只虫子背上都刻着极的“引”字。她空洞的眼窝转向他,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他们在给你缝新皮呢。”

这时他才注意到地下室里还有三个人影。那是三个佝偻的“皮匠”,穿着浸油的围裙,手里的锥子沾着红白相间的黏液。其中一个正用羊肠线缝合他左腿的伤口,新换上的皮肤表面浮着青色血管,脚踝处赫然纹着个“傀”字,和老人胸口的鲁班尺刻痕一模一样。

“第十九节脊椎是傀儡中枢。”皮匠开口,声音像两块碎玻璃摩擦,“你现在是‘活傀’,能走能,但每到子时,脊椎里的虫就会啃食生魂,直到你彻底变成行尸。”

陈默想尖叫,却发现喉咙里堵着团湿滑的东西。皮匠用镊子夹出那团东西——是条指长的黑虫,虫身刻着“哑”字符文,正用口器啃食他的声带。

煤油灯突然剧烈摇晃,整面墙发出石块摩擦的轰鸣。陈默看见墙缝里渗出脓水般的液体,砖缝间爬出密密麻麻的尸手,每只手上都缠着写有生辰八字的红绳。皮匠们突然齐刷刷跪下,对着墙面齐声念叨:“恭迎守书人。”

墙轰然倒塌,露出更深的地穴。地穴中央立着根三丈高的石柱,上面缠绕着十九具风干的尸体,每具尸体都断了脊椎,头颅向后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空洞的眼窝对着陈默,嘴里同时吐出句话:“带活傀来见祖师。”

被傀儡虫控制的四肢拖着陈默走进地穴,潮湿的石壁上嵌满 尸体,每个 尸体的眉心都插着枚锈迹斑斑的墨斗。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混合着腐肉与香火的怪味,越往里走,越听见密密麻麻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只虫子在集体啃食什么。

石柱底部是个圆形祭坛,刻着完整的《鲁班书》阴阳鱼图腾。当陈默的血滴在图腾上时,十九具干尸同时睁开眼,眼窝里涌出黑色虫群,在祭坛上空聚成巨大的人脸——那是鲁班书中记载的“魍魉相”,由万千怨魂聚成。

“第三百六十代活傀,前来换皮。”干尸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震得陈默耳膜发疼。他这才注意到祭坛边缘摆着十九个木盆,每个盆里都泡着张完整的人皮,皮面上用金线绣着不同的符文:“走阴”“控尸”“借寿”……

“选一张皮,替祖师爷做事。”人脸开口,虫群组成的嘴巴咧开,露出尖利的牙齿,“若不肯,就把你炼成‘血傀儡’,用你的骨血养蛊。”

陈默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借寿”那张皮,指尖刚触到人皮,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抓住。他转头,看见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绷带缝隙间露出腐烂的皮肉,却有着双熟悉的眼睛——那是他三年前因医疗事故去世的母亲。

“别碰那些皮!”母亲的声带似乎被缝过,每个字都漏着气,“他们用活人皮做傀儡衣,穿一次就会吃掉你的三魂七魄!”

干尸们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虫群如黑云般压向母亲。陈默看见母亲从怀里掏出半块鲁班尺,尺面上刻着他时候的照片——那是当年她用自己的寿数为他换的平安符。

“快跑!去三楼储物间,有你父亲的东西!”母亲将鲁班尺塞进他手里,下一秒就被虫群吞没,绷带碎成飞灰,露出底下被啃食得只剩骨架的尸体,骨架腰间还系着他送的翡翠平安扣。

傀儡虫在脊椎里疯狂蠕动,陈默咬碎舌尖,用带血的唾沫涂抹鲁班尺。剧痛中,他听见父亲的声音从尺中传来:“默儿,去槐树巷7号,那里有真正的《鲁班书》上册,只有机关术能破邪术!”

地穴顶部突然坍塌,无数铁蒺藜从而降。陈默在傀儡虫的控制下左躲右闪,看见那些铁蒺藜尖端都刻着“困”字,擦过皮肤就会冒出青烟——那是用尸油浸泡过的镇魂钉。

终于撞开地面的木门时,他看见“聚古斋”的三楼储物间亮着灯。推开门的瞬间,整面墙的玻璃柜里陈列着上百个木偶,每个木偶后颈都插着刻有生辰八字的木牌,其中一个正是苏晓的名字。而在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半本焦黑的书,封皮上“鲁班经”三字闪着冷光,却比他之前见过的残卷多出了完整的上册封面。

槐树巷7号是栋百年老宅,青瓦上长满死人手指般的苔藓。陈默用鲁班尺敲开大门时,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两盏人皮灯笼从屋檐下缓缓降下,灯笼上的人皮眼球突然转动,直勾勾盯着他的眉心。

“活傀带尺归,祖师爷显灵了。”开门的是个穿马褂的中年人,左脸覆盖着银色的机关义眼,右脸爬满蜈蚣状的缝合疤痕,“我是鲁班门第七代机关师,等你很久了。”

中年人自称老周,引他走进挂满皮影的大厅。墙上的皮影人关节处都嵌着真正的 human bones,每个皮影脚下都踩着刻影奴”字的八卦图。老周转动墙上的机关,地面裂开露出地窖,里面整齐码放着三百六十个陶瓮,每个瓮口都贴着“第三百代活傀”“第三百零一代活傀”的标签。

“从秦朝开始,鲁班门每三十年选一次活傀,用‘十九节傀儡术’替祖师爷做事。”老周掀开其中一个陶瓮,里面是具保存完好的男尸,后颈插着根刻满符文的铜棍,“你之前的那个老人是第三百五十九代,他用女儿养尸,却没算出你会烧书,坏了祖师爷的借寿大计。”

陈默握紧鲁班尺,尺面突然发烫,映出地窖深处的景象:那里有个巨大的青铜傀儡,由十九具尸体拼接而成,每具尸体的脊椎都被接上了黄铜机关,心脏位置嵌着颗跳动的人头——正是戴斗笠的老人。

“现在轮到你了。”老周按下墙上的机关,陈默的傀儡虫突然炸开般剧痛,他看见自己的右手抓起桌上的刻刀,对着左胸口刻下“忠”字符文,鲜血渗进皮肤时,听见老周,“用活傀的血祭青铜傀儡,就能让祖师爷的阴魂附体重生。”

就在刻刀即将刺入心脏时,三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陈默转头,看见苏晓的傀儡站在窗口,胸腔里的傀儡虫正顺着她的喉咙爬出来,组成个模糊的人脸——那是残卷里“借寿”术的具象化形态。

“阿默,你还记得我们的结婚戒指吗?”苏晓的傀儡开口,声音里混着虫群的沙沙响,“你等攒够钱就买,可我现在不需要了……”

她抬起手,无名指上戴着枚生锈的铜戒,戒面刻着半朵残花——那是陈默用五块钱在夜市买的。傀儡虫突然集体爆炸,苏晓的身体如烟花般炸开,血肉糊在墙上时,露出背后藏着的机关盒,盒盖上刻着“破傀”二字。

老周的义眼突然迸出火花:“糟了!这是鲁班门的禁术‘以魂破傀’!”

机关盒打开的瞬间,整栋老宅剧烈震动。陈默看见无数光点从苏晓的血肉里飞出,那是她用仅剩的生魂化成的“引路灯”。光点钻进他的脊椎,啃食傀儡虫的剧痛中,他终于夺回了一丝身体控制权,抓起鲁班尺砸向青铜傀儡的心脏。

青铜傀儡发出震动地的嘶吼,老饶头颅从胸腔里弹出,嘴里喷出黑血:“你以为破了傀儡就能逃?看看你的手!”

陈默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色,关节处爬满蛛网状的裂纹,掌心刻着无法抹去的“傀”字。老周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活傀一旦换皮,就再也变不回人了。现在,该带你去见真正的祖师爷了……”

老宅地底传来岩浆翻涌的轰鸣,青铜傀儡的残骸自动拼接,驮着陈默沉入更深的地脉。石壁上的石刻逐渐清晰,那是幅巨大的鲁班门秘图:十九代活傀用自己的脊椎拼接成“镇魂柱”,镇压着某个远古存在。

“两千年前,鲁班祖师爷为求长生,把自己炼成了‘活尸’,却需要不断用活傀的脊椎维持形体。”老周的声音从石壁里渗出,“你后颈的第十九节脊椎,就是打开祖师爷棺椁的钥匙。”

岩浆池中央矗立着漆黑的石棺,棺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其职陈默”二字用金线勾边,周围环绕着十九道血槽。青铜傀儡将他按在石棺上,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岩浆拉长,恰好与棺盖上的鲁班画像重合。

“断脊之痛,不过是醒酒汤。”石棺里传来瓮声瓮气的话声,棺盖缝隙渗出绿色的液体,带着浓重的尸臭,“等你把脊椎献给我,就能成为新的活傀宿主,和我一起永生不朽。”

陈默感觉脊椎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第十九节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父亲的鲁班尺里藏着的暗格。咬破舌尖解开符文,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父亲的字迹:“第十九节脊椎是假的,真正的钥匙在……”

纸条突然自燃,最后几个字在火光中显形:“在你母亲的坟里。”

岩浆池突然沸腾,无数骷髅手从池底伸出,抓住青铜傀儡的脚踝。陈默趁机滚到石棺侧面,看见棺底刻着幅反转的鲁班图,图中人物的脊椎竟有二十节——原来所谓的“第十九节”,不过是用来掩盖真相的幌子。

当骷髅手扯碎青铜傀儡时,老周的义眼滚到陈默脚边,义眼里映出母亲的坟墓正在开裂。他终于明白,当年母亲的“医疗事故”根本是场阴谋,她的脊椎被取下,用来伪造第十九节的传,真正的钥匙,藏在第二十节脊椎里,那是鲁班门用来镇压祖师爷的最后手段。

石棺突然炸开,浑身爬满尸藓的鲁班祖师爷坐起身,他的脊椎只剩下十八节,空洞的骨缝里伸出无数傀儡虫,每只虫子都叼着片记忆碎片——那是历代活傀的生魂。

“把第二十节脊椎给我!”祖师爷的爪子掐住陈默的脖子,尸气喷在他脸上,“不然我就把你女朋友的魂从黄泉里抓出来,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陈默的指尖触到后腰,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一节新的骨头,表面光滑如玉石,隐约能看见母亲的面容在骨纹里流转。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平安扣,原来那不是翡翠,而是用她的第二十节脊椎磨成的。

“要钥匙?给你。”陈默将脊椎扯出,剧痛中,他看见母亲的魂影从骨头里飘出,冲他微笑着摇头。祖师爷抓过骨头的瞬间,整座地穴开始崩塌,石壁上的“镇魂柱”石刻纷纷碎裂,露出里面封存的真正诅咒——所谓鲁班术,不过是远古邪灵用来收割生魂的骗局。

当阳光再次照在陈默脸上时,他躺在母亲的坟前,手里攥着半块脊椎骨。远处“聚古斋”的方向腾起浓烟,人皮灯笼的火光在灰暗中明灭,隐约听见老周的惨叫:“祖师爷的棺椁里是空的!真正的邪灵其实是……”

话音未落,一切归于寂静。陈默摸向后颈,那里只剩下十八节脊椎,第十九节的位置结着疤,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他知道,这场诅咒远未结束,下一个活傀正在某个阴暗角落翻开《鲁班书》,而他的脊椎骨里,还藏着二十节的秘密,等待着下一个被选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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