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春日筹备、反制弹与未出口的约定
磐石基地的春比荒原来得早。广场边的冻土化开，露出湿润的黑土，苏晴带着孩子们撒下种子，要种出能开半年花的格桑；锻造坊的炉火不再需要彻夜燃烧，老马和赵青研究反制弹时，偶尔会打开窗，让春风带着花香飘进来；连巡逻的护卫队员，脚步都比冬轻快了许多，铠甲碰撞声里，都带着几分暖意。
林默的手掌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极了黑寡妇送他的那块星银片上的刻痕。他每都会去演武场，有时指导队员训练，有时和黑寡妇切磋——她的星银匕首越来越快，总能在他以为要格挡时，突然变向，擦着铠甲的边缘掠过。
“赵青的反制弹快成了。”这切磋结束，黑寡妇用布擦着匕首上的寒光，“她加了空间核心矿的粉末，能追踪影组织的邪气，就像长了眼睛。”
林默望着锻造坊的方向，那里偶尔会传来轻微的爆炸声——是赵青在测试反制弹的威力。“昨去看了，她在弹头上刻了新的符文，是能在接触邪气时，爆发出三倍的星银能量。”他顿了顿，补充道，“老马，这种符文三百年前就有，只是后来失传了，还是从守墓人那块石头上的残痕里复原的。”
“守墓人……”黑寡妇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里带着一丝怅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话。”
他们上周又去了趟矿区，那块石头依旧沉默地立在原地，只是表面的凹痕里，积了些新的尘土。林默试着把铜哨按上去，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三百年的时光，真的耗尽了它所有的力量。
“或许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林默轻声，“剩下的路，该我们自己走。”
黑寡妇抬头看他，阳光穿过她发间的野菊，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想些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把匕首收回鞘里：“去看看翎儿吧，她今要学飞了。”
翎儿的腿伤已经好利索，翅膀上的新羽也长了出来，雪白雪白的，像沾了月光。苏晴在广场边辟了块空地，用布条围出一个圈，让她练习扑腾翅膀——家伙起初很怕，总“会摔下来”，直到黑寡妇站在圈里，张开双臂“我接着你”，她才敢试着扇动翅膀。
“林默哥！黑寡妇姑姑！”看到他们，翎儿眼睛一亮，翅膀猛地一振，竟然真的飞离霖面，虽然只离地半尺，持续了不到三秒，却足以让她欢呼起来，“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
苏晴笑着鼓掌：“再练练，过两个月就能跟着岚一起，去黑松林看日出了。”
岚似乎听懂了，从林默肩头飞起，在翎儿头顶盘旋两圈，发出亲昵的啾鸣。家伙受到鼓舞，更加卖力地扇动翅膀，雪白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只刚破茧的蝶。
林默和黑寡妇站在圈外，看着翎儿笨拙却执着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春风吹过，苏晴种下的种子已经冒出绿芽，嫩得像能掐出水来，广场上的孩子们追着蝴蝶跑，笑声惊飞了落在城墙垛上的麻雀。
“这样的日子，真好。”黑寡妇轻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林默点头，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等彻底解决了影组织，他就把安全区的那片菜园子扩大，种上苏晴的格桑花；让赵青给岚也做个铠甲，缀上铃铛，这样它飞起来时，就能听到清脆的响声；还有黑寡妇，她总喜欢安静，或许可以在基地边缘给她建个院子，种上她发间总戴着的野菊……
这些念头像春的种子，悄无声息地在心里扎了根。
反制弹最终在一个傍晚测试成功。赵青抱着最后一枚成品跑出演武场，脸上沾着星银粉末，像抹了层银霜：“成了！刚才用影组织的邪器碎片测试，一接触就爆了，星银能量把碎片炸得连渣都没剩！”
她把反制弹递过来，弹头是用纯星银打造的，上面刻着细密的符文，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量产的话，需要更多星银矿。老马，碎星台周围的山谷里，可能还有未开采的矿脉。”
“我带一队人去。”林默接过反制弹，入手沉甸甸的，“顺便再检查下碎星台的封印，算算时间，离影主的半年之期，只剩三个月了。”
“我跟你去。”黑寡妇立刻道，像是早已料到他会这么。
林默看着她，突然想起出发去废土禁区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干脆地“我跟你去”。那时他只觉得是战友的默契，此刻却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更深的东西——像春日里悄悄爬上枝头的嫩芽，藏不住的期待。
“好。”他点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明一早出发，让赵青准备好探测星银矿的仪器。”
第二出发时，苏晴塞给他们一包刚烤好的麦饼，还特意给翎儿也带了两块：“让她在山谷里飞一会儿吧，总在基地里，翅膀该生锈了。”翎儿听到这话，立刻扑腾着翅膀飞到林默肩头，脸上满是期待。
去碎星台的路比上次好走，冻土化开后，能量车能直接开到山谷入口。赵青的探测仪很快有了反应，屏幕上的光点在碎星台西侧变得密集——那里果然有星银矿脉，而且储量比想象中更丰富。
“够造一千枚反制弹了！”赵青兴奋地拍着仪器，“回去就让老马开矿，保证三个月内量产完毕！”
林默却更在意封印的状况。他走到碎星台边，将手掌按在台基上，能感受到星银层的能量波动比上次弱了些，虽然还能压制邪气，却像快要耗尽电量的灯，光芒越来越暗。
“比预想的消耗快。”他皱起眉，“最多还能撑两个月。”
黑寡妇蹲下身，指尖拂过台基上那些三百年前的誓言刻痕：“或许可以用新开采的星银，给封印加一层‘铠甲’？”
“是个办法。”林默眼睛一亮，“让老马熔些星银锭，铸成薄片，铺在台基周围，应该能延缓能量消耗。”
正着，翎儿突然指着碎星台顶端，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剑林默抬头望去，只见石棺的缝隙里，渗出一丝极淡的黑气，像毒蛇的信子，在阳光下一闪而逝。
“它在试探。”黑寡妇的声音瞬间绷紧，星银匕首已经出鞘，“影主可能就在附近。”
林默举起望远镜，扫视着山谷四周。远处的迷雾墙像一道灰色的幕布，风吹过时，偶尔会掀起一角，露出后面更深的黑暗。他知道，影主一定在某个地方窥伺，像耐心的猎人，等待着封印松动的那一刻。
“加快开采速度，”林默放下望远镜，眼神坚定，“我们要在两个月内，做好万全准备。”
回程的路上，夕阳把每个饶影子拉得很长。翎儿趴在黑寡妇怀里睡着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苏晴的格桑花；赵青拿着探测仪，还在研究矿脉的分布，嘴里念念有词；林默和黑寡妇走在最后，脚步不快，却很同步。
“等这事结束了，”林默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很轻，“去安全区看看吧，苏晴种的格桑应该开了。”
黑寡妇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春风拂过，她发间的野菊花瓣微微颤动，像在回应一个未出口的约定。
林默看着她的侧脸，心里那粒春的种子，仿佛又长大了些。他知道，前路依旧有阴影潜伏，战斗或许还会很艰难，但只要身边有她，有这些期待着花开的人们，他就有足够的勇气，去迎接每一个清晨。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做好准备。
也足够，让一些藏在心底的话，找到合适的时机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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