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回到京城时，正值秋雨绵绵。马车驶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径直入了宫门。太和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臣沐晴，奉旨回京述职。她跪拜行礼，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玄端坐龙椅，神色难辨：沐爱卿平身。云州一战，你辛苦了。
不等沐晴开口，赵启明便出列奏道：陛下，臣要弹劾沐晴三大罪状！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其一，沐晴私通南越，故意延误战机，致使云州险些失守；其二，她擅自动用军粮，收买民心，其心可诛；其三，她与萧绝等人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沐晴安静地听着，神色平静。待赵启明完，她才缓缓开口：赵大人可有证据？
自然有！赵启明取出一叠文书，这是南越细作的供词，指认你与柳承泽暗中往来。还有云州粮仓的账目，证明你私自开仓放粮！
沐晴接过文书，仔细翻阅后，忽然轻笑：赵大人，这供词上的笔迹，与您府上幕僚的字迹倒是颇为相似。
赵启明脸色微变：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验便知。沐晴转向楚玄，陛下，臣请求传证人。
楚玄颔首：
第一个上殿的是个衣衫褴褛的老农。他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明鉴！沐大人开仓放粮，救了我们全村饶性命啊！若不是沐大人，我们早就饿死在逃难路上了...
接着是个云州守军的校：沐大人与萧将军同生共死，带领我们以少胜多，怎会是通敌叛国之人？
赵启明冷笑道：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人证，如何作数？
那这个人呢？沐晴轻轻击掌。
一个被铁链锁住的人犯被押上殿来。众人看清他的面容后，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竟是赵启明的管家赵福！
赵福，把你之前招认的，当着陛下的面再一遍。沐晴淡淡道。
赵福跪在地上，抖如筛糠：是...是老爷让我伪造南越密信，还...还让我联系南越细作，在云州粮仓纵火...
你胡！赵启明勃然变色，定是沐晴严刑逼供！
是不是严刑逼供，一看便知。沐晴取出赵福的供词，这上面详细记录了赵大人与南越往来的时间、地点，连银钱数目都一清二楚。陛下可以派人去赵府搜查，想必还能找到更多证据。
楚玄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赵爱卿，你作何解释？
赵启明跪倒在地，冷汗直流：陛下，这是诬陷！臣对北燕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沐晴忽然提高声音，那请问赵大人，三年前边境军饷亏空五十万两，去年军械以次充好，还有这次南越突然发兵，都与赵大人脱不了干系吧？
她每一句，赵启明的脸色就白一分。朝堂上议论声渐起，不少大臣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赵启明。
陛下，沐晴跪地叩首，臣请旨彻查赵启明通敌叛国一案！
楚玄沉默良久，目光在沐晴和赵启明之间来回扫视。终于，他缓缓开口：赵启明暂时收押，此案由三司会审。沐晴...
他顿了顿：你暂且留在京城，等候审理结果。
退朝后，沐晴刚走出宫门，就见萧绝等在不远处。
如何？他快步迎上来。
暂时稳住了。沐晴轻声道，但赵启明在朝中经营多年，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倒下。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萧绝压低声音，闻人宴正在整理赵启明这些年的罪证，顾流芳也找到了几个关键证人。
沐晴点点头，望向阴沉沉的空：这场风雨，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的牢里，赵启明正对心腹低声道：去告诉柳承泽，按第二个计划行事。还有...让那个人做好准备。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暗中酝酿。而沐晴不知道的是，这场朝堂之争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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