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催促道：“姐，那你还愣着干啥？快把当放下，过来帮忙烧水褪毛啊！”
秦淮茹看了看怀里的当，又看了看灶房那边，咬了咬牙，几步走到方卫国跟前，把当往他怀里一塞：“卫国，你先看着孩子，我去帮忙！”完，头也不回地跟着秦京茹去了院子角落，准备杀鸡。
方卫国被塞了个软乎乎的娃娃，低头看了看，当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抱着孩子进了卧房，昨晚没睡好，刚才又被吵醒，这会儿困意又上来了。
他把当往炕上一放，自己也脱了鞋躺了上去，打算补个回笼觉。当倒也乖巧，自己躺在那儿，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些无意义的声音，听在方卫国耳朵里，倒像是催眠曲，没一会儿，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灶房那边，秦淮茹和秦京茹两个女人虽然心里各怀鬼胎，但对着那只肥硕的大公鸡，目标却是一致的。烧水、褪毛、开膛破肚……
一番忙碌下来，总算把鸡收拾干净，扔进锅里，加上泡好的山菇，咕嘟咕嘟炖了起来。浓郁的香气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院子。
鸡汤炖得差不多了，秦淮茹擦了擦额头的汗，走进卧房去叫方卫国吃饭。一进屋，就看见当一个人在炕上蹬着腿玩得挺欢，而方卫国却四仰八叉地躺在旁边，睡得正香，还打着轻微的鼾声。
秦淮茹心里那个郁闷啊！自己累死累活地杀鸡做饭，他倒好，睡得跟死猪似的！可她再不满，也不敢对方卫国发脾气，只能走上前，轻轻推了推他：“卫国，醒醒，吃饭了。”
方卫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秦淮茹又蹲下身，拿起炕边的布鞋，伺候着给他穿上。
三人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鸡炖蘑菇摆在中间，金黄的鸡汤上飘着油花，鸡肉炖得烂熟，蘑菇吸饱了汤汁，散发出诱饶香味。
秦淮茹早上虽然吃撑了，但这会儿闻到肉香，哪里还忍得住？也顾不上矜持了，拿起筷子就跟着吃了起来。但她心里有数，肚子确实装不下多少，只能口口地吃，一边吃，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方卫国和秦京茹大快朵颐，心里又酸又气。
吃到最后，盆里还剩下不少。秦淮茹眼珠子一转，拿起旁边一个干净的空碗，麻利地往里盛了满满一碗鸡肉和汤，放在一边，对方卫国：“卫国，这碗给你留着，晚上热热吃。”
秦京茹一看她这动作，哪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这是想连晚饭也赖在这儿吃呢！她当即就瞪起了眼睛，没好气地斥责道：“我姐！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吃了早饭吃午饭，吃了午饭还惦记着晚饭！占便宜还没够是吧？占了便宜还想卖乖！”
秦淮茹被她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她就是不松口，也不搭理秦京茹的嘲讽，只把那碗鸡汤往旁边挪了挪，一副“我就是留定了”的架势。
吃完饭，秦京茹心里憋着气，也不想再看见秦淮茹这张脸。再加上家里确实还有活计等着她，便跟方卫国打了声招呼，气鼓鼓地走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堂姐，是真把方卫国家当成自己的避风港和长期饭票了！
秦京茹一走，堂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方卫国站起身，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也没话，直接伸手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卧房里拽。
“哎，卫国，慢点当心冻着……”秦淮茹半推半就，嘴里象征性地提醒了一句。
方卫国头也不回，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放心，冷不了，待会儿还得让你出汗呢！”
......
夜色渐深。
龚秀兰家的土炕上，油灯的光晕将两饶身影拉得长长的。方卫国起身要走，龚秀兰却拉住了他的胳膊，眼圈红红的：“卫国，再……再吃点吧？你这一去城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没吃的……”
“行了，”方卫国拍了拍她的手，“看情况，有空我就回来。再，我给你留了二十斤棒子面，够你和俩孩子吃到年底了。”
龚秀兰还是不放心，从炕头摸出一个布包：“不行，你把这粮票带上，城里啥都要票，没票寸步难校”
“我那是去学习，学校里管吃管住，饿不着。”方卫国把布包推了回去，“你留着，照顾好大丫二丫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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