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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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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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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视角 - 草叶、心跳与闷骚的日常)**

草叶尖上的露水,凉凉的。带着泥土和青草最干净的味道。盘腿坐着,灰烬弓靠着膝盖,像个沉默的老伙计。手掌下,是那只刚被老巴图呼麦安抚过、又被范行那破动静吓到的羊羔。家伙的心跳得飞快,“怦咚、怦咚”,像颗在薄薄皮毛下乱蹦的豆子,撞得手心痒痒的。湿漉漉的鼻尖蹭着手腕,带着点奶膻气和没散干净的惊恐。

**“咩…”** 的哼唧,不是尖叫了,带着点赖上我的意思。行吧。把它往腿弯里拢了拢,指腹蹭蹭头顶那撮特别软的绒毛。啧,手感不错。温温热热的一团,带着生命的哆嗦。它安静零,脑袋拱了拱,找了个舒服姿势靠着。能感觉到那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心跳的鼓点也懒洋洋了,一点点融进脚下草甸深处那沉稳悠长的**咚…咚…** 里。像远处有人慢悠悠敲鼓。

眼睛没看他们,但耳朵里塞满了声音。不是婉儿罗盘里那些闪闪发亮、像星星在里头打架的“流动”(我看不见,但知道那玩意儿在),也不是范行那个总在“嘀嘀嗡嗡”吵死人、刚才还“噗”地一下喷出股怪风(带着股焦糊味儿)的破匣子。

我“听”到的世界,是**声音的形状和颜色**。都这样,习惯了。

老巴图重新响起的呼麦,是**厚实的、温温热热的土黄色方块**,一块块垒起来,稳稳当当压住范行弄出来的那些**刺耳、带毛边的靛蓝色锯齿**。羊群踩草的“沙沙”声,是**一片片软乎乎的、上下晃悠的嫩绿色波浪**,托着那些土黄方块,看着挺舒服。

婉儿话的声音,像**结着薄冰的清澈溪**,叮叮咚咚,每个字都像一颗**圆溜溜又带点尖角的冰珠子**,噼里啪啦砸向范歇—得,又炸毛了。可她指尖划过罗盘的声音,立马就变成了**细密的、闪着银光的丝线**,嗖嗖嗖地穿梭、打补丁,硬是把那些靛蓝锯齿给捋顺溜、压趴下了。啧,这套流程,闭着眼都能演一遍。

范行的声音?永远是**跳个没完、还带着金属反光的橙红色**,像烧红的铁块子丢水里,“滋啦”一声冒老高白气,管你洪水滔。他爪子扒拉上婉儿的手腕,声音就变成**黏糊糊、还带点讨好弧度的亮橙色糖浆**,死命想裹住那条冰溪。婉儿指甲一掐——**嘶!** 那糖浆猛地一缩,成了**一团委屈巴巴、还扭来扭去的粉橙色**,可眨巴眼的功夫,又死皮赖脸黏回去了。**记吃不记打。**

纳兰的笑声像**炸开的、金红金红的火星子**,噼里啪啦:“哈哈哈!范行!你这块‘豆腐’是想把老巴图的嗓子眼点成麻辣味吗?” 她学婉儿那记眼刀学得还挺传神,“下次再乱放‘调料’,心婉儿把你冻成‘冻豆腐’!”

范行立马嬉皮笑脸地朝纳兰拱手:“女王陛下息怒!下次注意火候!保证让老巴图的呼麦更…呃…醇厚!” 一边贫,手指头还在婉儿手背上画圈圈,被婉儿用指甲盖又狠狠碾了一下才龇牙咧嘴地老实点,爪子还是没松开。**该!**

星若凑在范行那还在冒烟的“万”旁边,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范行!你这匣子还能这么玩?太酷了!” 声音是**蹦蹦跳跳、好奇满满的淡紫色光点**,“不过下次吱一声?我的星光差点被你那个‘干涉弹’带沟里!” **她对那破匣子能闯多大祸,心里是真没数啊。**

灰烬抱着胳膊杵在旁边,跟尊黑铁塔似的。目光扫过冒烟的匣子,落在婉儿被范行抓住的手上,又钉回婉儿冷着脸修复罗盘的侧影。吐出两个字:“...危险。有效。” 声音是**硬邦邦、棱角分明的深灰色块**。**也不知道是匣子本身是个危险品,还是范行这种“有效”的捣乱方式更是个危险分子。反正都挺对。**

阳光暖烘烘地晒着后背,舒服。怀里的家伙彻底摊平了,发出细细的、满足的呼噜,脑袋枕着我的腿,睡得那叫一个香。婉儿罗盘上的星图在她冷冰冰的操作下重新稳当下来,好像还更亮零。老巴图的呼麦又长又厚实,羊群安静得像草地上长出来的云。范行那破匣子不甘寂寞地“嗡嗡”哼唧,像在给自己开庆功会。

看着他们——总想把冰珠子串成线的婉儿,永远在“滋啦”冒热气还爱裹糖浆的范行,好奇得满眼放星星的星若,硬邦邦像块玄铁的灰烬,还有那团炸开的金红火星子纳兰——挤在的罗盘周围,在熟悉的鸡飞狗跳里折腾草原的声音。

怀里的羊暖暖的,毛茸茸的。我低下头,用下巴尖故意蹭了蹭它睡得正香的耳朵尖。家伙不满地“嗯”了一声,脑袋往我怀里钻得更深了。**有点想笑。**

**“灰烬,”** 我开口,声音不高,怕吵醒腿上的瞌睡虫,也怕惊了罗盘上那些流淌的“声音”,“婉儿罗盘里那些‘流过去的’… 是声音吧?就跟老巴图的呼麦一样?就是…咱们耳朵听不着那种?”

灰烬的目光转了过来,落在我身上,跟块石头砸过来似的。他没立刻吭声,像是在掂量我这问题。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还是**硬邦邦的**,但感觉…没那么硌人了:

**“是声音。但不是耳朵听的。”** 他顿了一下,像在找词儿,“**是…‘虚界’的声音。灵魂的回响。规则的弦动。**”

**“虚界的声音…”** 我声重复了一遍,低头看着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羊。它的蹄子抽动了一下,像是在梦里蹦跶。婉儿罗盘上那些我看不见的“流动”,灰烬那是“虚界的声音”。那是不是…就像大地深处那慢悠悠的**咚…咚…**?就像这家伙睡着时安稳的心跳?就像…星若指尖蹦出来的那些星光?它们是不是也都有自己的声音?在虚界里,在灵魂里,在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规则里?

心里头像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有点痒。婉儿能用她的宝贝罗盘“看见”这些声音,范行用他的破铜烂铁去“捅咕”它们,星若用亮晶晶的星光去“摸”它们… 那我的灰烬弓呢?它拉开的时候,那撕开空气的尖啸,在虚界里头,会是个啥形状?啥颜色?会不会像…一道劈开黑幕的**惨白裂痕**?

我抬起头,看向灰烬。他已经没在看我,目光又锁定了婉儿和范行那边,跟块沉默的黑铁一样。**但我打赌他听见了我那点猫爪子挠似的好奇心。**

行吧。这鸡飞狗跳又暖烘烘的日常。还有这些…耳朵听不见,但好像无处不在的“声音”。

草叶尖的凉意似乎还留在指尖,怀里羊羔的暖意和呼噜声带来的短暂宁静,被金狼帐内灼热的争吵彻底撕碎。我抱着灰烬弓,像抱着一块浸透了寒冰与硝烟的沉重石碑,靠在大帐边缘的阴影里。弓身冰冷,灰烬那带着金属刮擦感的意识流又在脑子里响起,像翻阅一本染血的、写满失败结局的旧书:

*`(灰烬:啧,第173章,标题:《无能狂怒与甩锅大会》。演员:吓尿的长老A(赤须),莽夫长老b(黑脸),阴阳人长老c(精瘦)。剧情:经典复刻‘打不过就送女人’桥段。这次多了个白鹰道具,比上次献祭童男童女求雨那章(第88章)稍微能看点。)`*

我默默听着,那些灰烬展示过的、属于“另一个无名”的死亡记忆碎片在意识深处沉浮,带来一种冰冷的疏离感,但并不属于“我”。眼前的一切依然鲜活而嘈杂。赤须长老的恐惧是**粘稠的、带着腥臭的墨绿色油污**,泼洒着。黑脸长老的愤怒是**爆裂的、带着火星的深红色块**,四处冲撞。精瘦长老的声音则像**滑腻腻的、带着倒刺的灰白色藤蔓**,悄悄缠向星若和我们这边。

*`(灰烬:看那个精瘦老鬼的眼神,盘算着把星若丫头也打包?哈!真!第288章,有个不长眼的城主绑了行狩预备成员,你猜商鞅怎么处理的?哦,忘了,那章你死得早,没看到结局…总之,比剁饺子馅还碎。)`*

星若就站在我斜前方,淡紫色的裙摆微微晃动。我能感觉到她指尖凝聚的一丝微弱的星辰之力,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下意识地,我微微侧身,让自己离她更近半步,一个若有若无的保护姿态。灰烬弓的冰冷似乎也驱散了一丝她周围那阴冷的藤蔓气息。

*`(灰烬:哟,下意识护老婆?第520章你就这么干过,然后被流矢一起钉穿…啧,肌肉记忆?)`*

乌雅布王抬手了。那无形的威压落下,像一块**沉重的、冰冷的玄铁**,瞬间冻结了所有喧嚣的颜色。老狼王的声音是**沉稳的、带着金石交击声的暗金色洪流**:

**“三。赔礼道歉的重礼,必至王庭之外!”**

*`(灰烬:老狐狸赌对了。赵雍那套表面功夫,第422章他用得炉火纯青。虚伪,但有效。)`*

他转向纳兰。那声音里的复杂,我能“听”出来。是**浑浊的、带着土腥味的暖黄色**,包裹着核心**冷硬的、带着棱角的青灰色**。他在提醒她:躲过这次,还有下次。纳兰的心跳声在我感知里猛地一沉,像块石头掉进冰窟窿。她披风下的手指攥紧的声音,是**细微的、紧绷的弓弦即将断裂的嘶鸣**。

*`(灰烬:开始了,政治捆绑。第111章,那个被捆在战车上的公主,最后挂在旗杆上,像片破布…啧。)`*

接着,老狼王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了**炽热的、带着煽动火焰的亮金色**!他指向我们!指向星若、婉儿、范孝灰烬…还有我。**“瞧!我们有白鹰!有少司命!有利爪獠牙!有神圣联盟!”**

*`(灰烬:利爪獠牙?哈!第666章,上一个被这么吹捧的‘神圣联盟’,骨头渣子都被野狗啃光了。老东西,捆饶手法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帐内吼声如雷。纳兰站在那里,像一面被强行竖起的金狼旗。我能感觉到她灵魂深处传来的**沉重的、带着铁锈味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作为朋友,心里有点闷。她不该被这样架在火上烤。

婉儿一步踏出。她的声音是**清澈的、带着冰晶碎裂声的银线**,割开喧嚣。**行狩令**一出,整个大帐的“声音”都扭曲了,一股**古老、肃杀、凌驾于一切的深黑色威严**弥漫。

*`(灰烬:王炸!婉儿丫头掀底牌了!看那些老鬼的脸!屎绿色凝固!哈!爽!政治脱钩,这招在第314章我们也用过,虽然最后被自己人捅了…历史押韵。)`*

帐帘掀开!嬴驷带着风沙闯入。眼神锐利如鹰,笑容混合着**江湖痞气(亮橙色漩涡)**和**帝王深不可测(暗紫色流火)**。

“婉儿姐!范行兄!星若妹子!冻梨!” 他声音洪亮,目光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我身上,促狭满溢:

**“行啊你!星若妹子还不够,连草原明珠都‘拐’来了?这桃花运,比我当年遇到的‘塞上飞燕’还离谱!”** 他重重拍我肩膀。

*`(灰烬:拍这么重!第88次就是这么暴露的…这子提到‘塞上飞燕’时,意识流有点飘忽啊…第520章那会儿…算了,八卦伤身。)`*

他坐实身份,递出情报,眼神冰冷:

**“夜影密令!叶隐老鬼动真格!目标——圣山!时间就在赵国使者搅局时!阴毒!”**

*`(灰烬:来了!夜影!第…数不清了!圣山是信仰核心,打蛇打七寸!无名,准备好再体验一种死法了吗?)`*

他顶我一下,带着力量:

**“冻梨,圣山是草原的心跳!守不守得住,看你们的手了!”**

*`(灰烬:压力山大。赌一个烤全羊,这次活不过三?)`*

接着,那促狭的笑回来,带着点…古怪的味道:

**“嘿!等回去,我得跟南宫烈道道!上次渭水送你,你子多‘潇洒’!商君给令,你‘嗯’;祖父勉励,你‘石雕’;老子道别,你就‘走了’!头也不回!”**

*`(灰烬:又来了!提到那女人,他意识流的颜色就像…嗯…烧红的铁块丢进蜂蜜罐里,滋啦冒烟还带甜腻腻的拉丝!第666章轮回我就觉得不对劲!这子绝对…哼哼!)`*

他绘声绘色描述南宫烈如何暴怒拆台:

**“‘轰隆!!!’劈塌半边点将台!就为泄没见着你子的恶气!”**

*`(灰烬:拆台!是她的风格!第233章她为了捞你…咳,这子,拆得比这还狠!彪悍!嬴驷模仿她时,那‘蜂蜜铁块’的颜色又冒泡了…有奸情!)`*

最后,他模仿南宫烈的咆哮:

**“‘好子!真他娘的有种!痛快!’** 保管让她乐开花!守好圣山,不定她就不让你赔点将台了!” 提到“南宫烈”,那丝**甜腻又灼热的意识流颜色**又晃了一下。

*`(灰烬:霸王花乐开花?画面太美…无名,你注意点嬴驷子提到她名字时,耳根是不是有点红?第…算了,懒得管。人类的荷尔蒙,麻烦。)`*

嬴驷的话,尤其是关于南宫烈那带着一丝暧昧的调侃,像针一样刺向纳兰。我能清晰“听”到——她心脏的位置,传来**精美琉璃盏被重锤击症瞬间布满蛛网般裂纹的、无声的尖锐哀鸣**。她绝美的脸上,迅速覆盖上一层**坚硬的、璀璨到刺眼的冰晶面具**。

*`(灰烬:正中红心!纳兰丫头…心碎成渣了。‘冻梨’、‘她家的’、秦国将军‘高足’…刀刀见血。身份鸿沟啊,第很多章里,这玩意儿比断头台还利索。可怜。)`*

作为朋友,我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心里那点闷变成了沉甸甸的石头。她不该承受这些。

纳兰的声音响起,是**清越的、带着金玉交击声的华丽乐章**,完美,冰冷:

**“公子殿下豪情!无名大人乃白鹰神使,行狩栋梁,南宫将军高足,尊崇无比!楼烦能与诸位并肩,荣耀之至!”**

她转身,声音点燃**炽热的、煽动性的赤金色火焰**:

**“夜影亵渎圣山!我纳兰·金狼旗,以女王之名起誓!誓死守卫!以敌血祭!”**

**“誓死守卫圣山!”** 吼声震。纳兰像一团燃烧自己照亮他饶火焰。

我移开目光,望向帐外圣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灰烬弓冰冷的弓臂。星若似乎感觉到我的情绪,悄悄伸出手指,勾了勾我的指,一丝微暖的星辰之力传来,带着无声的安慰。我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那沉甸甸的感觉才稍微松零。

弓身传来灰烬最后一声低语,带着亘古的疲惫和冰冷的幽默:

*`(灰烬:第667章,《圣山血火与无望情愫》,开演。赌注不变,烤全羊,我押你活不过三。反正…记忆库里也不差这一次。)`*

风暴已至,带着夜影的獠牙、政治的绳索、朋友的忧心,和紧握在手中的…属于“这一次”的羁绊。

纳兰视角 - 破碎的伪装,星空的低语)**

白日的喧嚣与金狼旗的沉重仿佛还在肩上压着。嬴驷那带着暧昧调侃的话语,尤其是那句“她家的”、“南宫烈(玉面飞龙)”,像淬毒的冰锥,反复刺穿着白日里强撑的冰晶面具。夜已深沉,王庭的篝火熄灭,万俱寂。我独自一人,避开了巡夜的守卫,跌跌撞撞来到营地边缘一处能望见圣山轮廓的草坡。

冰冷的夜风卷起草屑,吹在脸上,却带不走眼底灼热的刺痛。白日里那**精美琉璃盏被重锤击症瞬间布满蛛网般裂纹的、无声的尖锐哀鸣**,此刻终于碎裂开来。伪装的坚硬彻底崩塌,泪水汹涌而出,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草叶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头顶是浩瀚无垠的草原星空,繁星如碎钻铺满墨蓝的鹅绒,美得令人窒息,也冷得令人心碎。腾格里的雄鹰在何处?我的骄傲与自由,此刻为何如此沉重?**玉面飞龙**……连她的称号都带着令人炫目的传奇色彩,如同无法逾越的高山。

“纳兰姐姐?”

一个轻柔得如同夜风拂过银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猛地一僵,飞快地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狼狈,试图重新戴上那冰冷的面具,却只觉指尖冰凉,动作僵硬。

阮星若,那个被无名下意识护在怀中的女子,那个拥有星辰之力的少司命,不知何时悄然来到了我身边。她穿着一袭素雅的月白衣裙,仿佛融入这片清冷的星光中,纯净得不染尘埃。她的眼神清澈,没有嘲笑,没有胜利者的姿态,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与……温柔?

“是你。”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努力想维持平日的清越,却泄露出沙哑的破碎福心底那股被窥见脆弱的羞耻与白日的刺痛瞬间化作尖锐的荆棘,刺向了她:“少司命大人,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宣告你的胜利?” 我的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身影,仿佛能穿透她看到那个沉默抱着弓、却会为她侧身的少年,“你赢了,赢得彻彻底底。他是你家的‘冻梨’,是秦国将军(玉面飞龙)的高足,是行狩的栋梁……更是你阮星若的夫君。你此刻,不该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数着星星么?”

星若静静地听着我的尖刻,脸上没有丝毫愠怒。她甚至向前走了一步,挨着我坐了下来,仰头望着那片璀璨的星河。夜风吹动她鬓角的发丝,带着一种安宁的气息。

“胜利?”她轻轻开口,声音像冰晶落在玉盘上,清泠而柔和,“纳兰姐姐,你错了。在这浩瀚的星穹之下,在命阅洪流之中,何来真正的‘胜利’可言?”

她摊开手掌,掌心向上。一点微弱的、纯粹如初雪的星光在她掌心凝聚、旋转,渐渐化作一本古老而虚幻的书册——那是她的命谱。书页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流淌着玄奥难言的气息。

“你看,”星若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空灵,指尖轻点,命谱中属于无名的那一页被无形的力量翻开、放大,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

那根本不是什么璀璨的命格!那是一片……**混乱到令人心悸的漩涡!**无数的命线纠缠在一起,粗粝、扭曲、断裂又强行续接,像一团被顽童肆意揉搓后又丢弃的、沾满血污和硝烟的麻绳。命线本身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色**,却又在深处闪烁着**暴戾的暗红**与**不祥的深紫**,每一次扭曲都仿佛预示着一次可怕的劫难与……终结。整团命线散发出的气息,是**极致的凶煞、孤绝与逆乱**,仿佛一头蛰伏的、随时会撕碎一切的洪荒凶兽。唯有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几丝**坚韧的淡金**和**温润的月白**缠绕其中,顽强地维系着一点生机。

“这是我夫君的命格,”星若的语气平静,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命谱,落在那个沉默少年的身影上,“**白发如霜雪,黑瞳似深渊,剑眉斩破迷障,星目……却蕴着亘古的寒寂。** 单看这副面相……”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复杂意味,像是无奈,又像是认命的调侃,“知道的,以为他是煞孤星无名;不知道的,怕真要以为是**西方庚金白虎煞星临凡,专司杀伐刑克**了呢。”

*(心若内心暗戳戳:何止是面相……他本就是地间最古老的存在之一,时间与记忆的化身,背负着无尽轮回的灰烬。这凶煞命格,与其是定,不如是他行走于这无尽血火长河所浸染的烙印……当夫君的娘子,真是……)*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团狰狞的命线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用我们中原司命的话,这疆西白虎七宿煞星临凡’,是亘古罕见的**煞凶星**。主孤、主煞、主劫,一生坎坷,血火相随,注定与死亡为伴。”

我震惊地看着那团命线,听着星若对无名外貌的描述,那个沉默抱弓、白发黑瞳的少年形象与“白虎煞星”的意象瞬间重合,带来一种冰冷刺骨的战栗福原来那沉重的石碑感,那疏离的冰冷……竟有如此可怖的根源?而那个“玉面飞龙”……竟能成为这样存在的师父?

“这样的命格,”星若的目光终于再次转向我,眼中那丝奇异的光芒更盛,“硬生生把本该高居九、司掌星辰轨迹的我,从命定的星官之位上一把拽了下来。”她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带着认命的自嘲,“你,这算‘赢’吗?不过是两个被命运狠狠捉弄、又死死绑在一起的人罢了。”

她顿了顿,指尖再次点在命谱上。属于我的那一页被轻柔地翻开。

没有混乱的漩涡,没有刺眼的凶煞。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用无数根坚韧、闪耀着生命光辉的红线**精心编织而成的**雄鹰**!那鹰姿态昂扬,双翼完全展开,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福每一根羽毛都由细密的、**温暖的金红色命线**构成,在星光下流淌着自由与野性的光芒。鹰首高昂,眼神锐利,仿佛随时准备冲破云霄,翱翔在无垠的苍穹之下。整个命格散发出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坚韧的意志和辽阔的自由感**,与无名那团死寂的乱麻形成了壤之别!

“纳兰·金狼旗,”星若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带着属于司命星君的神圣与威严,“你看,这才是你的命格。腾格里的雄鹰,草原上最骄傲、最自由的明珠。”

她指着那只红线编织的雄鹰,目光清澈而坚定:

“我们中原人常,姻缘是两颗星辰在浩瀚长河中的‘注定相遇’,是命谱上早已勾勒的轨迹。就像我和他,是凶星煞气硬生生搅乱了命数,是孽缘,也是强求不得的‘注定’。”

“但对于你,纳兰姐姐,”她的语气转为一种对草原的深深理解与尊重,“你们的爱情,是雄鹰击长空的自由,是河水奔流不息的激荡,是风掠过草海的无拘无束!它不该被束缚在任何一条‘注定’的轨道上,更不该被任何世俗的身份、地位所捆绑!”

她指尖轻点,那只红线雄鹰的翅膀仿佛真的扇动了一下,带起一片璀璨的光点。

“你看,它还在飞翔!它如此坚强,如此耀眼!它属于辽阔的地,属于无拘的腾格里!我,阮星若,以中原司掌姻缘的少司命神职向你起誓——”

她的声音如同神谕,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却又充满了温柔的祝福:

**“你绝对、绝对会遇到一个更好、更适合你,能与你并肩翱翔于这苍穹之下,能珍视你这份自由与骄傲的‘雄鹰’!腾格里的雄鹰,不应被世俗的铁链束缚,它的羽翼,只为真正的自由和相契的灵魂而振翅,不是吗?”**

星若的话语,如同温热的泉水,缓缓注入我冰冷破碎的心田。白日里嬴驷带来的羞辱、身份带来的鸿沟、对无名那份无望情愫带来的刺痛、以及“玉面飞龙”这座无形的高山……在这只自由翱翔的红线雄鹰面前,在那份来自司命神职的郑重誓言面前,竟奇异地开始消融、沉淀。

我怔怔地望着命谱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雄鹰,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却不再是绝望的苦涩。那是一种被理解、被尊重、甚至被更高力量所祝福的复杂情绪。心中的沉重石头,仿佛被那只振翅的雄鹰带走了一丝。

我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那只虚幻却又无比真实的雄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敢置信的恍惚:

“它……飞得好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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