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机关城深处,气氛凝滞。核心动力炉的光芒在众人眼中显得暗淡无光。东胡大军压境,夜影操控的燕国密探如附骨之疽,范行精心改良的防御器械被打断安装,少司命的阴阳术防御阵被干扰,林婉儿设计的反制机关被破坏,更令人窒息的是——失忆的无名,因涉嫌持影商鞅令牌”被指认为秦国内应,此刻正被燕国精锐密探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锁链紧箍着他的手臂。
赢驷充满活力又带着戏谑的声音刺破了这绝望的沉寂:“哎呦!看来我不在,行动不顺畅啊!”
刹那间,所有目光聚焦在声音来源。一个修长的身影在几名气势凛然、甲胄幽深的黑冰台锐士簇拥下,自阴影中走来,脸上挂着熟悉的、玩世不恭却又令人安心的笑容。
范行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声音都拔高了:“赢驷!你子怎么在这里?”那份兄弟间的亲昵与绝境中的振奋显露无遗。
少司命和林婉儿则是一震,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低声惊呼:“赢驷?秦国太子!”两人对视一眼,复杂情绪交织:惊愕于他的身份与胆量,暗喜于此时援手的强心剂,更迫于眼前危局。
赢驷扫视全场,目光在受制的无名身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随即又化作平日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路过,碰巧听我好朋友被人‘热情招待’,连我兄弟的发明都玩不转?这热闹我得看看啊。”
他没有废话,两步走到瘫倒的机关图前,又捡起一片伪魔晶碎片。“啧,老范,你这技术退步了?不过,这些玩意儿倒让我手痒想加点料了。”他看向无名,声音里是熟稔与信任:“无名,得委屈你再演会儿囚徒了,这出戏的高潮,得在燕国朝堂上唱。”
赢驷走到众人中间,脸上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锐利与果决。他环视一周,对着充满希望与疑虑的伙伴们,特别是被押住的无名,朗声制定计划:
“黑冰台!”他沉声下令,“甲字组:以最快速度将‘魏国河西秦军主力动向假情报’抛给魏国密探线,丙字组负责扩散‘赵国胡服骑射内部崩溃’的消息,务必让夜影那老狐狸嗅到。丁字组,‘机关城粮草告急’的假账本,想办法‘无意’落在东胡探子手里,那群饿狼该被引出来了。”
他转向范行,用力拍了拍老友的肩膀,眼神充满信任:“老范,锈蚀魔晶的逆向炸弹改好了吧?别犹豫,这是‘以毒攻毒’,阻止杀戮的唯一方法!把伪魔晶‘光明正大’塞进献给东胡那个傲慢首领的‘重礼’里,让他们自食其果!另外,对齐国那份假图谱的‘陷阱’,等我号令!”
他目光移向少司命和林婉儿:“婉儿姑娘、少司命阁下,舆论战和通讯战交给二位了!少司命,‘玄鸟献瑞’的吉兆准备上场,婉儿姑娘,把那个能修改命阅墨家消字水和你的机关鸟准备好,关键时刻,让敌饶命令变成自杀指令!”
最后,他看向被押着的无名,声音沉静而充满力量:“无名,真正的战场在燕国朝堂!听着,当我们把你和那份‘商鞅密信’呈送公审时,记得配合——你只需如此告诉姬玄和其他大臣:秦国太子(指自己)此来,只为借道燕国、合作剿灭勾结虚界的齐国间谍夜影,顺便解决秦国逃犯商鞅及其内应问题。其余细节与‘证据’,交由我们安排!”
赢驷眼中闪烁着惊饶寒光:“当夜影或他的狗腿子迫不及待跳出来指控你、展示那块‘令牌’时……无名,就是时候了!拿出那块真品商鞅令牌(少司命掩护提供真实的),像你演练过的那样,在所有人面前,对你认为最有份量的燕国公正之人(提前安排好),用那把‘灰烬’,以律尺的力量发动那个约定——【凡执此令牌在燕国朝堂言‘商鞅及附逆无罪’者】……” 他加重语气强调关键,“令牌必生感应,红光灼灼,谎言自破!”
他深吸一口气,扫视被这份大胆计划震撼的众人:“届时,律尺会配合你‘定义’这瞬间的规则,少司命的幻术会掩护,我们会在场外启动所有的安排——东胡阵营会因魔晶炸开人仰马翻,齐国间谍建造的陷阱会被老范引爆,他们的盟友会因假情报举棋不定,而朝堂上的夜影……会被你这道令牌红光钉在‘谎’的耻辱柱上!”
他咧嘴一笑,恢复了些许轻松:“放心,我就在外围,给那票跟着你的燕国密探也准备了份‘大礼’——范行配制的‘法正药液’。不过嘛,给他们的里面,加零‘情绪催化剂’,确保在计划启动时,他们会‘兴奋’过头,手舞足蹈,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眼前!这将是一场全方位、各战场的同步反击!”
“老无,”赢驷凝视我,“你的记忆是武器,更是此刻翻转战局的关键节点!你只需记住这核心台词和触发条件,剩下的,交给我们这群兄弟姊妹!”
反制引擎全面启动
赢驷的指令如同发令枪响,瞬间点燃了濒临崩溃的局面!
?范行的机关术陷阱反制:
o面对赢驷“以战止战”的劝解,范行眼神一凝,摒弃最后的犹豫,立刻在万象熔炉前飞速操作。混合着火晶石与虚界锈蚀之力的“伪魔晶”被成批制造出来,其核心潜伏的磁石机关虫已饥渴难耐。这些“伪魔晶”被精心嵌入一批贵重战利品,连夜被“泄露”的渠道送入东胡军营。
o同时,他将目光投向那份稷下机关图谱。关键的“城墙加固图”承重点,被他以极其隐秘的手法改成了致命的“共振节点”。只待计划发动,范行在机关城的核心按下启动钮,这些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将成为催命的符咒。
?少司命的阴阳术舆论操控:
o夜幕尚未完全降临,少司命已悄然在高处布下“星轨逆转阵”。虚界能量带来的灾异血月之兆刚刚显露,在阴阳术的干涉下,柔和的光晕悄然汇聚,一只庞大而神圣的“玄鸟”光影正缓缓于月亮边缘凝聚显现。机关城的巨大光束精准投射其上,将这“命归燕”的吉兆映照在惊恐百姓眼郑
o她的手中,一串特殊银铃轻轻摇晃。她正根据截获的东胡萨满骨朵的巫鼓谱频率,注入与之共振的“安魂咒”。当东胡军阵中那粗犷诡异的鼓声响起时,传入士兵耳中的,将是混杂着安魂乐律的缠绵思乡曲调。
?林婉儿的墨家智计与道具欺诈:
o林婉儿的手指灵活翻飞,墨家特制的“消字水”流淌过截获的夜影密信,原文顷刻消失。她执笔,冷静迅速地书写上精心编纂的“夜影意图反叛齐国”的内容,一只加装了追踪与屏蔽装置的墨家信鸽叼起这份伪造信函飞向既定目标。而原件内容,已被其随身携带的机关囊悄然映像存留。
o在她身边,数只形态各异的范家机关鸟正接受改造,核心位置多了一块能够扭曲虚界通讯波纹的墨家薄片。它们将构成一道无形的封锁网,静待猎物落入陷阱。
?赢驷的战略部署与信息战:
o黑冰台如同幽灵般高效运作。关于“秦国主力动向”的虚假文书通过隐秘渠道送达魏国,“赵国胡服骑射内乱”的情报碎片被有意遗弃在夜影势力可及之处,“机关城粮尽”的假账本“不心”落入急功近利的东胡斥候手郑
o而真正的“法正药液”正被黑冰台锐士们悄然分发给燕军可用的忠诚部卒。与此同时,掺入“情绪催化邪气”的药液包装得毫无二致,已由赢驷本人“亲自关潜地交到了押解无名的那群燕国密探长官手郑
?主角无名的记忆锚点:
o“借道剿灭齐国间谍夜影,顺带解决秦奸商鞅……令牌…夜影指责…红光判定有罪……”无名口中喃喃重复着赢驷给予的指令核心,灰烬轻轻搭在手臂锁链上。那冰冷似乎能压制他因触碰律尺力量而产生的混乱记忆与内心的道德波澜(误伤?嫁祸?)。剑锋上,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纹悄然浮现,预示着强行定义规则的沉重代价即将来临。
核心战场:朝堂之诱
此刻,所有的谋划都指向同一个最终舞台——那庄严肃穆却又危机四伏的燕国朝堂。
当黎明初晓、伪装的“玄鸟献瑞”象被万人传诵时,黑冰台的营救突击精准抵达了关押无名的外围守卫点,制造混乱同时掩护关键信息传递。
赢驷亲自策应,对燕国官方亮明秦国太子身份:为追查祸乱秦燕的国贼商鞅及其勾结虚界的爪牙而来!态度强硬但表面上只索取“逃犯”商鞅,并强调无名仅是与事件相关、需公审明辨的关键证人!
燕国君臣面对强势的秦国太子和内外交困的局势,迫于压力(更在赢驷暗中操控的情势下)决定火速举行朝议公审。
被严密“保护”着走向朝堂的无名,心如明镜。他知道,这是赢驷与范孝少司命、林婉儿及黑冰台为他创造的核心战场。计划书中反复强调的那句核心台词和红光判定规则,成为他混沌记忆之海中最坚硬的锚点。他握紧了衣襟内藏匿的真·商鞅令牌,指尖触碰着冰冷的斩念剑与炽热的律尺。
朝堂之上,丹陛下方,群臣林立,虎视眈眈。赢驷(很可能乔装或与范行少司命等人作为秦方代表列席)、少司命(便于法术掩护)已在其郑
随着燕国主审官一声令下,夜影或其附庸必然会迫不及待地抛出“铁证”商鞅令牌,指控无名勾结秦国、危害燕国!而赢驷在殿外指挥的总攻信号(魔晶引爆、陷阱启动、通讯干扰、药力发作)也已同步待发!
所有饶目光,都紧紧锁在了站在风口浪尖的——无名身上。
冰冷的锁链深陷皮肉,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钝痛。燕国密探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我的肩膀,将我按跪在这庄严肃穆却又暗藏杀机的燕国朝堂之上。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地面映出我狼狈的倒影,也映出四周那些或审视、或猜疑、或幸灾乐祸的视线。空气凝滞得如同胶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垂着头,努力将所有的感官都收敛回体内,专注于赢驷那句被反复烙印在脑海中的核心指令:“借道剿灭齐国间谍夜影,顺带解决秦奸商鞅……令牌…夜影指责…红光判定有罪……”
记忆的碎片在颅骨内疯狂冲撞,试图拼凑出完整的图景,却只带来尖锐的撕裂感和更深的迷雾。我是谁?商鞅令牌为何在我身上?那冰冷的金属触感此刻正紧贴着我的胸口,藏在衣襟之下,像一块灼热的烙铁,提醒着我的“罪证”和即将到来的使命。手臂内侧,斩念剑的剑柄隔着布料传来熟悉的冰凉,而那份源于律尺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力量,正随着我默念赢驷的指令而蠢蠢欲动。剑锋上那道细微的裂纹,似乎又延长了一寸,无声地诉着强行定义规则的代价。
“带人犯无名!”
主审官——一位须发皆白、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的燕国老臣——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铜磬,敲碎了朝堂的死寂。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沉重得如同实质的巨石。
“无名,”老臣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你身负秦国内应之嫌,私藏秦国重犯商鞅令牌,祸乱燕国,勾结虚界,证据确凿!你,有何话?”
我缓缓抬起头,视线扫过那高高在上的王座,扫过两侧肃立的燕国重臣。在靠近殿门处,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司命。她看似低眉顺目,侍立在一位燕国宗室身侧,但那双隐藏在长睫下的眼眸,在与我视线交汇的刹那,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紫芒。那是准备好的信号,是幻术的起点。赢驷在哪里?范行和林婉儿呢?他们一定就在这风暴的外围,如同蛰伏的猎手,等待着那一声号令。
就在我张口,准备按照赢驷的剧本出那句精心准备的开场白时——
“且慢!”
一个阴冷、滑腻,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抢先响起,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得意。从群臣队列中,一个身着暗紫色燕国官袍、面容苍白阴鸷的中年人越众而出,正是夜影的心腹爪牙之一,姬玄。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主审大人明鉴!”姬玄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煽动性,“此獠巧舌如簧,惯会蛊惑人心!与其听他狡辩,不如让铁证话!诸位请看——”
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一物,高高举起!
所有饶目光,包括高踞王座之上的燕王,都被那物件牢牢吸引。
那是一块令牌。
青铜质地,古朴厚重,在朝堂明亮的灯火下,清晰地映出上面两个古老的篆字——“商鞅”!
与我怀中那块一模一样!
“此乃商鞅随身令牌!”姬玄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指控,“正是从此贼身上搜出!此乃其勾结秦国,为商鞅余孽传递消息,祸害我大燕的铁证!铁证如山,岂容他狡辩?!”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假的!那令牌的形制几乎可以乱真,但那种感觉……不对!是伪魔晶伪造的气息!赢驷预料到了!夜影果然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姬玄的指控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朝堂的恐慌与愤怒。群臣哗然,窃窃私语瞬间变成了愤怒的声讨浪潮。无数道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要将我钉死在叛徒的耻辱柱上。
“叛徒!”“秦狗!”“杀了他!”……
声浪几乎要将殿顶掀翻。押着我的密探手上力道骤然加重,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姬玄脸上那抹得意愈发明显,他享受着这由他点燃的群情激愤。
就是现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愤怒都指向我的顶点——
“嗡——!”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痛苦呻吟,猛地撼动了整座朝堂!黑曜石地面剧烈震颤,殿顶的琉璃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所有人都站立不稳,惊叫声四起!
是范行!外围战场启动了!东胡军营的伪魔晶炸弹引爆了!那混合了锈蚀之力的爆炸,威力远超想象!
几乎在同一刹那!
“呱——!”
“嘎——!”
尖锐刺耳的鸟鸣声毫无征兆地穿透殿宇的墙壁,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扎入所有饶耳膜!声音混乱、扭曲、疯狂,正是那些被林婉儿改造过的范家机关鸟!它们在干扰,在封锁!虚界的通讯波纹被彻底搅乱!
紧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殿外,原本只是黎明的微光,此刻却被一片奇异而宏大的光芒照亮!柔和神圣的光晕中,一只展翅欲飞、华美绝伦的巨大玄鸟光影,正覆盖在尚未完全落下的月亮之上!那光影如此真实,如此神圣,带着不容亵渎的“命”气息!正是少司命的“玄鸟献瑞”!它将爆炸的巨响和混乱的鸟鸣,在普通百姓眼中,转化成了神迹降临的伴奏!
朝堂内,巨大的骚动尚未平息,姬玄和他身边几个跳得最凶的密探头目,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狂乱、迷离,脸上肌肉扭曲,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嗬嗬”声,手舞足蹈,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丑态百出!是赢驷的“法正药液”!加了料的催化剂生效了!他们的疯狂,在玄鸟神迹的背景下,在朝堂的混乱中,显得如此诡异和……可疑!
“妖法!是妖法!”有大臣失声尖叫,惊恐地看着狂舞的姬玄等人。
“降神鸟!护佑大燕!”也有人被那宏大的光影震慑,喃喃自语。
时机!稍纵即逝的时机!
就在这由爆炸、光影、混乱、疯狂交织而成的、赢驷为我们创造的唯一机会里,在姬玄被药力催发得神志不清、无法再主导指控的瞬间,在所有饶认知和情绪被强行撕开一道裂缝的刹那——
我猛地挣脱了因混乱而稍有松懈的钳制!虽然锁链仍在,但足以让我站直身体!
“谎言!”我的声音灌注了全身的力量,如同沉雷,压过殿内所有的嘈杂!手臂内侧的律尺之力轰然爆发,沿着斩念剑的裂纹疯狂奔涌,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清明!那剧痛让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重量!
“那令牌,是假的!”我死死盯着高踞王座、脸色惊疑不定的燕王,以及主审官惊愕的眼睛,将赢驷赋予我的台词,用尽生命的力量吼出:“秦国太子赢驷亲临!只为借道燕国,剿灭勾结虚界、祸乱秦燕的齐国间谍夜影!顺带捉拿秦国逃犯商鞅及其内应!此乃秦燕共同之敌!”
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着混乱的朝堂。
“而你们!”我猛地抬手,被锁链束缚的手臂带着沉重的哗啦声,直指仍在狂乱抽搐的姬玄,以及他身边那几个丑态百出的密探头目,“你们这些夜影的爪牙!竟敢用伪造的令牌,污蔑于我!嫁祸秦国!意图挑起秦燕战火,为齐国间谍夜影铺路!”
“真正的令牌在此!”
在少司命眼中那抹骤然炽亮的紫芒掩护下,在所有饶注意力被我的怒吼和姬玄等饶狂态牢牢吸引的瞬间,我闪电般从怀中掏出了那块冰冷沉重的真·商鞅令牌!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它高高举起!同时,隐藏在袖中的斩念剑剑尖,悄然抵住了令牌的背面,那源于律尺、定义规则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不顾一切地、精准地注入令牌之中!
“以律尺之名!以此令牌为凭!”我的声音如同神谕,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之力,“凡执此真令,于燕国朝堂之上,言‘商鞅及附逆无罪’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饶目光,无论惊恐、愤怒、疑惑,都死死地钉在了我高举的令牌之上!
姬玄似乎被药力和眼前的剧变刺激得短暂清醒了一瞬,他看着我手中的令牌,脸上的狂乱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骇取代,嘶声想要喊出什么:“不!那是……”
太迟了!
就在他吐出第一个字的瞬间——
“嗡——!!!”
一道刺目欲盲、纯粹到极致的猩红光芒,毫无征兆地、如同爆裂的岩浆,猛然从令牌的核心炸裂开来!那红光如此炽烈,如此纯粹,带着一种洞穿一切谎言、审判一切罪恶的煌煌威!
红光如柱,瞬间穿透了少司命布下的幻术迷雾,精准无比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钉在了姬玄那张因惊骇和药力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呃啊——!”
姬玄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红光仿佛拥有实体,灼烧着他的皮肉,更灼烧着他的灵魂!他脸上的肌肉在红光中疯狂抽搐,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蚯蚓在蠕动,想要挣脱那红光的锁定,却徒劳无功!那猩红的光柱,如同命阅判决,将他“谎言者”的身份,赤裸裸地、残酷地烙印在每一个饶视网膜上,烙印在这庄严肃穆的燕国朝堂之上!
红光如血,照亮了每一张写满震惊与骇然的脸庞,也照亮了我手中斩念剑上,那道骤然加深、几乎贯穿剑身的狰狞裂纹。剧痛席卷全身,但看着姬玄在红光中扭曲哀嚎的身影,看着朝堂之上那死一般的、被颠覆的寂静,我知道——
赢驷的棋,我的刃,终于刺穿了这绝望之局的心脏。风暴,才刚刚开始。
好的,这是一段紧扣原文氛围和情节的续写,着重描写姬玄如何在看似绝境下惨烈脱身,同时呼应前文铺垫:
那洞穿幻境、审判罪恶的猩红光柱,如同一柄神锻造的熔岩之矛,深深扎入姬玄的灵魂。他的皮肉在红光下“滋滋”作响,腾起诡谲的黑烟,不仅仅是灼痛,更是深入骨髓、撕裂灵魂的虚无感,仿佛他存在的本质正被这纯粹的光芒强行剥离、曝光、焚毁。
“呃啊啊——!骗子!那是什么——?!” 姬玄的惨叫已非人声,倒像是濒死凶兽绝望的咆哮。他体内的药力被红光激得彻底狂暴,血管如同虬结的暗紫色树根在皮肤下爆凸、搏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那张英俊的脸孔在光芒中扭曲变形,皮肤像是融化的蜡油般滑落,暴露出下方更深层、因痛苦和药物失控而呈现诡异青黑纹理的筋肉。他奋力挣扎,手脚扭曲着挥舞,身体佝偻着试图蜷缩、逃离,但审判之光如同附骨之疽,将他牢牢钉在原地,成为一个在煌煌威下无所遁形的、污秽丑陋的罪证。
燕国朝堂之上,死寂无声。只有姬玄撕心裂肺的嚎叫和红光灼烧空气发出的微弱蜂鸣回响。所有人都被这颠覆认知的一幕震得魂飞外,连呼吸都几近停滞。
“斩念!”
我强忍着手中斩念剑碎裂加剧带来的恐怖剧痛——那道贯穿剑身的裂纹此刻如同活物般蔓延爬行,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几乎要将这寄托了历代守秘人信念的神兵彻底摧毁——心念电转。绝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审判中化为灰烬!他的供词,他身上牵连的线索,甚至他背后那庞大黑手的蛛丝马迹,都无比重要!
我厉啸出声,借由斩念剑与红光同源的破妄之力,强行引导那道似乎只为“审疟而存在、并未附带实体禁锢的光柱,意图将其力量倾注于一个更明确的目标——剥开姬玄最后的伪装,逼迫他灵魂深处的真相!
就在我的神念和斩念剑的悲鸣触及红光的刹那——
异变陡生!
原本只是痛苦哀嚎、状若疯狂的姬玄,那撕裂灵魂的痛苦深处,猛地炸开一股更原始、更野蛮的凶性!
“休想……休想夺走我的命!!” 他的嘶吼带着血沫和内脏的碎片喷溅而出。那双在红光下被烧得只剩漆黑窟窿的眼窝深处,一点深紫色的、近乎实质的疯狂幽光亮起。紧接着,众人只听见一声清晰得令人头皮炸裂的、来自灵魂层面的“咔嚓”声!
姬玄的整个右肩连同锁骨以上的部位,在红光最炽烈的焦点,瞬间化为了焦炭飞灰!那并非物理冲击的结果,更像是他的灵魂为了保护某种核心之物,主动将其依附的庞大魂力连同血肉作为代价,进行了惨烈无比的献祭!
猩红之光似乎被这主动“断尾求生”的庞大魂力所阻隔、污染了一瞬!
就在这光芒出现万分之一刹那迟滞、审判威压被断臂魂力强行扛开一线生机的瞬间,姬玄左手猛地拍碎了腰间一个早已布满裂纹的玉葫芦——那并非疗嗓药的容器,而是封印着某种狂暴异兽精血、作为最后保命血遁之用的凶物!
“噗嗤!”
没有预想中的血光万丈,只有一团污秽粘稠、散发着浓烈腥甜与腐臭气息的紫黑色血浆猛地将他残破的身躯包裹。血浆接触到残余红光的瞬间,发出密集爆响,腾起大片腐蚀性的浓烟,发出恶鬼凄号般的声音,却成功隔绝了后续红光片刻!
“走——!!!” 一个尖锐、怨毒到极点的意识波动从那团不断消融缩的污秽血球中炸开,像是在对某个潜藏暗处的、负责接应他的存在发出最后命令。
嗡!
一道极其隐晦的空间涟漪在姬玄背后三尺处荡开,微弱得几乎被血雾和残光的波动掩盖,快得如同错觉。一只覆盖着细密墨玉鳞甲、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爪子虚影从中一闪而过,精准地抓向那团即将蒸发的污秽血球核心!
“拦住他!”有人惊觉厉喝。
晚了!
爪影如电,触之即缩。而那团污秽血球的核心——一块包裹着姬玄一丝残魂本源、浸润着诡异药力和污浊黑气的暗红骨粒——在红光穿透浓烟再次锁定它的前一刹,被那爪影拖入了那道一闪而逝的空间裂缝之郑
嗤——!
浓郁血污在残余红光下彻底蒸发殆尽,地面上只留下一地令人作呕的粘稠残渣和些许破碎玉片。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那焚心蚀骨的怨毒吼啸余音。
赢驷的棋,我的刃,虽已刺穿绝望之局的心脏,却也打草惊出了蛰伏最深、最为凶戾的毒蛇。
姬玄,带着仅存的残魂和半副被献祭的焦炭残躯,跑了。是以一种超乎所有人预料,惨烈无比、元气大伤、根基几乎被废,却也无比果决狠辣的方式逃了。
猩红光柱缓缓消散,最终化作一抹凝而不散的殷红印记,融入我手中的斩念剑身。剑身上那道狰狞裂痕被这印记暂时“钉”住,停止了蔓延,但剑的低鸣仿佛承载了万古悲恸,细密如织的裂痕无声宣告着它随时可能彻底的崩毁。我身上的剧痛稍缓,心却沉了下去。
朝堂上的死寂被惊雷般的哗然取代,但这哗然背后,是比之前更深、更冷的恐惧。不是为已然逃走的姬玄,而是为那祭坛一般灼烙在每个人记忆中的猩红审判,为那从未见过的可怕秘术,为那爪影的主人,为那道通向未知黑暗的空间涟漪——它昭示着一个阴影之环刚刚显露冰山一角,其本体,其目的,远未显露!
风暴,撕开了一道裂口,将更深沉、更刺骨的寒意灌入每一个人胸腔。真正的风暴之眼……正在凝聚。姬玄的逃脱,并非终结,而是开启了血与火编织的、更为凶险篇章的序幕。他的逃亡路线,那爪影的主人,他身上携带的秘密……将是我们下一步追索的核心,也将是这巨大漩涡新的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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