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灵核溯源
冰锥穿透殿顶的瞬间，我颈间的灵核纽带突然炸裂成蛛网状裂纹。萧彻揽住我腰身旋身避开，青砖上的裂痕正以灵核为中心蔓延，每道纹路都渗出刺骨寒气——那是归墟寒渊的气息，比三百年前母亲封印狐帝残魂时更暴戾。
“寒渊冰层崩了！”老账房先生的罗盘在掌心寸寸碎裂，铜针直指极北方向，“守渊者启动了‘万劫引’！”
记忆如冰刃割裂脑海。母亲临终前用血写的密卷在眼前浮现：当灵核两半彻底融合，归墟深处的狐帝残魂将突破所有封印。而此刻，我与萧彻胸口的灵核纽带正在疯狂共鸣，仿佛要将我们拽入深渊。
“走！”萧彻的软剑劈开袭来的冰箭，剑身上的梧桐符文与我的狐形印记交织成盾。宫门之外，整条朱雀大街已被冰雾吞噬，巡逻的禁军皆化作冰雕，瞳孔里流转着诡异的紫色幽光——那是被狐帝残魂侵蚀的征兆。
冰雾中传来锁链拖拽声。十二名身披冰晶铠甲的守渊者踏空而来，他们手中的骨鞭缠绕着灵核碎片，每甩动一次，地面就裂开深不见底的冰缝。为首的守渊者掀开面具，露出半边燃烧着业火、半边冻结着寒霜的脸：“圣女既已融合灵核，就该去归墟履行宿命！”
“履行你们的狗命！”我催动灵核之力，狐火与梧桐金光轰然相撞。守渊者的骨鞭突然爆发出刺耳尖啸，灵核碎片竟脱离鞭身，化作千万枚冰刃射向萧彻。
“心！”我扑过去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左肩瞬间被贯穿。剧痛中，灵核纽带传来撕裂般的灼痛——守渊者在用某种禁术强行剥离灵核与我的联系。萧彻嘶吼着挥剑斩向主谋，软剑却在触及对方铠甲时被冻成齑粉。
“没用的！”守渊者首领甩出锁链缠住我的脖颈，“当年白脉圣女能封印狐帝，是用自己的灵核本源做了牢笼。如今你体内的灵核太过完整，反而成了打开归墟的钥匙！”
冰雾突然翻涌成旋涡，将我与萧彻卷入其郑坠落的黑暗里，无数残魂在哀嚎，我看见母亲被守渊者钉在冰柱上的画面，听见萧彻母亲临终前将心脏献给封印的悲鸣。灵核纽带迸发的光芒中，苏晚卿的狐火突然暴涨：“姐姐！归墟祭坛的核心，是守护着与狐帝同源的……”
轰！
冰层炸裂的巨响震碎所有声音。我重重摔在寒渊之底，入目是座悬浮在血冰中的祭坛。中央的冰棺里，蜷缩着一团不断膨胀的紫色雾气——那是即将苏醒的狐帝残魂。冰棺四角，分别插着萧彻母亲的守护者之心、我母亲的灵核本源，以及两枚正在缓缓融合的灵核碎片。
“来得正好！”守渊者首领将我甩向冰棺，“启动万劫引需要圣女之血、守护者之心，还迎…”他突然掐住萧彻的脖子，骨鞭抵住他胸口，“你这具流淌着守护者血脉的容器！”
灵核纽带疯狂震动，萧彻的声音在我意识里炸响：“阿月！别管我！用母亲留下的‘同归咒’，把灵核和残魂一起……”他的话被骨鞭贯穿胸膛的闷响截断。
“不！”我挣脱束缚扑过去，却被祭坛迸发的冰链困住。守渊者将萧彻的血淋在冰棺上，狐帝残魂发出震咆哮，整个寒渊开始崩塌。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向灵核纽带，融合的力量轰然爆发——梧桐金光与狐火缠绕成锁链，直取残魂核心。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守渊者首领扯下半边脸皮，露出底下布满咒文的脸，“我们等了三百年，就是要让灵核完整，好唤醒真正的狐帝！”
话音未落，冰棺突然炸裂。紫色雾气中伸出无数利爪，却在触及灵核光芒的瞬间灰飞烟灭。残魂发出不甘的怒吼，竟强行与萧彻母亲的守护者之心融合，化作一尊百丈高的魔神虚影。
“阿月，闭眼！”萧彻染血的手突然捂住我的眼睛，他胸口的灵核迸发出刺目白光。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感受到灵核纽带疯狂抽取我的力量——他在用守护者血脉的禁术，强行将残魂拖入灵核内部。
“不要！”我抓住他的手腕，却摸到皮肤下正在冻结的血管。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密卷的最后一页浮现眼前：若灵核与残魂同时暴走，唯有以守护者之心为引，圣女之血为祭，方能重铸封印。
“原来如此……”我看着萧彻逐渐透明的身体，突然笑了。掌心的灵核纽带化作锁链，一端缠住他的心脏，另一端刺入自己胸膛。当两股力量轰然相撞时，我终于看清残魂深处的真相——
狐帝与守护者之神本是同源双生子，因对“守护苍生”的方式产生分歧而分裂。所谓的“残魂”，不过是狐帝在堕入黑暗前，将自己的善念剥离出的碎片。而守渊者，不过是被执念蒙蔽的可怜人，妄图用错误的方式“复活”狐帝。
“一起回家吧。”我将灵核按在魔神虚影眉心，狐火与梧桐金光化作漫星芒。残魂发出释然的叹息，与守护者之心缓缓融合，最终凝成一枚晶莹剔透的种子。
寒渊在光芒中崩塌，我抱着昏迷的萧彻浮出水面。极北之地的冰雾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飞舞的金色梧桐叶，每片叶子上都映着狐帝与守护者并肩而立的虚影。老账房先生带着白脉守护者们跪拜在地，他们的额间，都浮现出全新的同源印记。
“这就是灵耗真相。”我抚摸着萧彻胸口新生的灵核，它不再是充满戾气的力量源泉，而是象征着同源共生的希望。苏晚卿的狐火轻轻落在灵核上，化作一抹温柔的光。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长，与远处重新合拢的归墟寒渊重叠。萧彻缓缓睁眼，眼中倒映着我的笑容：“又擅自做傻事？”
“不，”我握紧他的手，灵核在我们之间温暖地跳动，“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从今起，再没有狐帝与守护者的对立，只有守护苍生的同路人。”
极北的风掠过耳畔，带来远处百姓的欢呼。我靠在萧彻肩头，看着灵核散发出的光芒照亮际——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我们将以同源之力，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续写新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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