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多少关系打点都没用,那些媒体都是人精,着场面话,但没有人敢得罪秦氏。
褚柚看她向来一丝不苟的盘发凌乱,衣服皱皱曲曲,面容疲倦憔悴,看起来一夜未睡。
而褚锐窝在沙发另一头,在电脑前十指如飞,哈欠连。
“妈。”
她走过去,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你跟秦总联系过了吗?”
“能联系得上还用得着找你?”褚宛一肚子火地摔了手机,“打电话不接,上门不见,他们秦家就是想整死我们!”
换做平时,这点花边新闻传个两也就过去了,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见怪不怪。
但现在公司钱财都被柳宏图那个畜生卷走了,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
这个节骨眼上又全是柳宏图的新闻,有心人稍微一查,就知道公司的财务状况。
别竞争对手会蠢蠢欲动,就是公司股东也能把她生吞了!
所以这个新闻必须压下去!
偏那些新闻媒体给钱也不敢得罪秦家!急得人上火!
看她无计可施地发怒,褚柚心里有个人在阴暗地笑。
面上却做出愧疚的表情,“可是妈,你让我跟俞堰离婚,字都已经签了,就算我求他帮忙,他也不会管的。”
“那你就跪下来求他!”褚宛气急了,用力掐拧住她的胳膊,“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要不是你跟他结婚一年,都没本事笼住他的心,我用得着让你跟他离婚?”
明明是自己的女婿,明明只要指缝里漏一点就够褚家不愁吃喝,偏偏因为她没用,这块肥肉只能看不能吃!
再不及时止损,让她重新联姻拿取利益,这个女儿岂不是跟白养的一样?
谁知道刚要离婚就发生这样的事,褚氏还真是流年不利!
褚柚不闪不躲,承受着她的怒火,“妈,俞堰不帮忙无可厚非,我们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褚宛像被按了暂停键,“你有办法?”
“我可以一试。”她语气平淡,“半年前张总送来一幅刺绣图让我修补,当时他胃疼得厉害,我帮他热敷又喂了药才好转。”
“因为这件事我跟他有几分交情,撤销新闻的事我可以试着找他帮忙。”
褚宛眼睛一亮,这件事她听派去监视褚柚的人汇报过,没想到还有这个机缘。
有四大家族的张家出手,解决这件事不难。
此事迫在眉睫,褚氏现在的情况拖不得。
她紧紧握住褚柚的手,“柚子,妈妈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只要你把这件事解决了,我就把那些视频都还给你。”
眼神却如鹰隼般迫人,“那些视频有多不堪你是看过的,二十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想必你也不想声名狼藉吧?”
褚柚眼睫一颤,“我会尽力的。”
她拿着包走出别墅,唇角慢慢泛起冷笑。
笑话,她现在还怕什么骂名?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
区区名声罢了,她根本不在乎。
回到工作室里,已经快九点了。
刚把手上的刺绣图补了两针,助理朱兴奋地跑进来,“柚子姐,姐夫来找你了。”
完还打趣地眨了眨眼睛,让出身后的俞堰。
褚柚手下一停,等朱出去后才抬头看他,“离婚协议签好了?”
俞堰皮笑肉不笑,“那么急啊?”
“急。”
他没接话,语气有点冷,“新闻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要告诉你?”她不愿去想他跟许意的相处方式,“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没有必要给你添麻烦。”
俞堰表情不善地走近,“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关系!”
褚柚奇怪于他这么较真,“你想帮我?为什么?不怕许意生气?”
他眸光一下子就黑沉了几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良心吗?”
还没有离婚,就忙不迭地撇清关系,恨不得在路上遇到了也装作不认识。
可能他的怨气太明显,她沉默了一下,“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新闻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俞堰突然带着怒气地握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没吃早饭,把脑子给饿短路了?”
“我担心你不愿开口才特意过来,你为了跟我划清界限,连褚家的声誉也不顾了?”
她向来冷静自持,不是个因为情绪就任性而为的人。
真就这么厌恶他?连他的帮助都不愿意接受?
褚柚吃痛地去推他的手,“疼!松开!”
好巧不巧的,握住的正是被褚宛掐拧过的地方。
因为在上臂内侧,不容易被看到,碰一下却是钻心的疼。
她差点把面前的绣架踢翻了。
俞堰赶忙松开,这才看到她纤细的手臂上有一块樱桃大的掐痕。
青的发紫,皮肤表面暗红色的伤痕像用铁丝球划开了,看着就很疼。
“怎么弄的?”
视线看向她脸上,巴掌的痕迹还很明显,心中一动,“妈掐的?”
褚柚没有回答,只低头从抽屉里拿出药膏,重新上药。
他接了过来,用棉签沾了药膏慢慢涂上去,“你在褚家过得不好,是吗?”
上次是巴掌,这次是掐伤,短短几就伤了两次。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只会更多。
她愣了一下,“还校”
俞堰心中很不是滋味,“所以你不要我处理柳宏图的新闻,是自有打算?”
褚柚察觉到他情绪低落,思忖了一会回,“是。”
瞒他的事很多,能实话的时候她不愿意再瞒。
俞堰意外看她一眼,“需要我怎么帮你?”
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几分恻隐之心,她喉咙干涩,“尽快跟我离婚。”
在他喜欢上许意的时候,在她不能回头的时候,尽快离婚。
他陡然抬头,目光晦涩犀利,然后又重新上药,用纱布包裹住伤口,全程未言一字。
气氛沉重迟滞,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意味,让褚柚十分不自在。
过了一会,俞堰收好药膏,乌亮的眸子淡漠看着她,“褚柚,你是个没有心的,大学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一直等他离开很久,褚柚才脱力般坐了下去,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耳边一遍一遍回想他的话,平静又冷漠,“既然你那么想跟我划清界限,好,明早民政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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