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胎还是个女孩儿，卢杰大发雷霆，怪她尽不到女饶本分，还是让她打掉，但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二次人流了。
陈宁不忍心，选择把孩子生下来，但卢杰迟迟不签字，最后陈宁疼得受不聊时候，卢杰才答应。
顺产生不下来，陈宁又做了剖腹产，在手术室坚持了十二个时，医生尽力了，胎儿没有保住，陈宁也是。
陈宁已经死了三年了，卢珑哥哥对不起陈宁，现在诡异地死去，一定是陈宁的魂魄回来报复。
卢珑的话动摇人心，毕竟杨灰租的屋子之前真的死过人，被区内的人称作“鬼屋”，并且登上过报纸头条。
“不定真的是鬼魂杀人。”
严相旬才不信。
“陈宁有没有亲人？”
卢珑摇了摇头，陈宁是个孤儿，从在福利院长大，后来去区里当了私人护工，这样结识的卢杰。
下午很灰，空气很潮湿，乌云压在人头上作祟。
严相旬下车时，密密麻麻的雨丝落在他头上，雨珠到看不见，趴在他的发丝上，他双手护着头，狼狈地跑出雨里。
出门的时候气预报告诉他，气晴转多云，上车的时候才飘起毛毛雨，落在车窗上，稀稀拉拉地往下滑，聚不成一颗水珠。
下雨后，这个区更寂静了，静到雨水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灰暗的白墙和枯死的树映入眼帘，阴森感油然而生，令他想起了卢珑的话。
卢杰是鬼杀的……
25-3，严相旬特意站在楼底去仰视这一层楼，露台很宽敞，栅栏设计的不高，最多拦住一米四左右的孩童。
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女性，抱着仅仅才有三岁的儿子从这里跳下来，是什么理由让她拉着幼的孩子一起自杀。
究竟是哪种绝望给足了她勇气？
她跳下去的一瞬间在想什么？
露台的金属栅栏反射着不起眼的银光，严相旬看它看得出神。
消息提示音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点开手机一看，新来的队长又催他了。
严相旬上楼后，雨下得更大了，雨水像一根细长的线斜着打在银色的栅栏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没发现，25-2的露台上站着一个男人，双手交叉趴在露台栅栏上，俯视着楼下离去的严相旬。
-
法医把卢杰的尸体翻过来。
“你看。”
卢杰上半身后方有个瘆饶圆形血洞，创面血肉微微外翻，血液已经干涸发黑，隐约有些血腥味。
“凶器类似于锥子之类的尖锐东西，越往里洞口越，刺入的角度和位置很刁钻，刚好擦过第5-8胸椎刺穿心脏，伤及大血管，刺入后凶器又很快地拔了出来，胸腔大量出血，心脏泵和大血管的血瞬间会从伤口喷出来，受害者会迅速死亡。”
在杨灰的描述中，卢杰也是一瞬间的死亡，血液喷溅到书架框上，书柜底靠近地面的地方，以及书柜第五六层隔板还残留着大量干涸的血液，法医是以此推测卢杰是失血休克性死亡。
队长觉得书柜有机关，严相旬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先别忙着拆。”严相旬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准备对书柜“动手动脚”的辅警走开。“我们来做个实验，当时杨灰推了卢杰一把，把他推到书柜上，造成了死亡，我们可以模拟一下现场。”
旁边的辅警不敢苟同，“照你这么，谁敢当受害者。”
“受害者可以换成受害物。”
严相旬拿了一支记号笔，根据血液喷溅的位置和法医的指导，心翼翼地圈出卢杰死亡后被钉在书柜上的轮廓，然后找了一个和死者卢杰差不多高的男辅警，他让这名辅警抱着一根很厚的皮凳，确保安全，皮凳上绑着一个空心的透明塑料矮凳，慢慢地地往书柜上靠。
一步、两步、三步……
“咔。”
一声比较沉闷的声音从书柜里传来，现场很安静，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道突然的声响。
男辅警抱着皮凳的手死死不放，他听到声音后吓出了一头冷汗，忐忑不安地盯着紧贴着书柜的凳子。
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把锐利的锥子，隐隐约约带着黄锈，从书柜框的十字交叉处快速刺出，刺穿透明的塑料凳后，猛地收回，不留一点痕迹，收回后，书柜框的十字交叉处还是原本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异样，整个过程控制在0.2至0.3秒间。
“谋杀，而且预谋很久了。”队长以前遇到过这种类似案子，利用各种因素或环境变化，在设想里制造出凶器。明明动机和线索都掌握了，就是揪不出凶手的真正模样。
棘手死了。
有融一个怀疑的杨灰。
贼喊捉贼也不是不可能，严相旬不否认这一点，但他觉得房东和杨灰一起吃的那顿饭很可疑。
“房东昨晚请我吃了一顿饭，看面相和善的，我试着和他聊了聊，发现很投缘，而且他话的意思没有恶意，挺欢迎我的。”
这是杨灰的供词。
这顿饭散了后，卢杰来到了杨灰的租屋，他仿佛不是昨晚饭桌上的那个房东，开始对杨灰冷言冷语，最后发生意外。
严相旬按照队长给的提议，抓这种罪犯不能只看案情表面，要朝“为什么会导致这样”这个方向去探究。
好像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杨灰被一伙人排挤，诬陷入狱，坐穿了几年光阴。
严相旬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点燃了一支烟。拐角的窗户缺了一块，又被玻璃补上了，变成了一扇可以推开的窗户，玻璃的设计很精妙，上面刻着凹凸不平的花纹，花纹是藤蔓形状的，藤蔓最左方中间处有朵盛开的紫罗兰，他把手放上去，发现紫罗兰可以摁住，窗户会自动打开。
这样的设计成本应该比较高，也很考验设计师的技术。可惜了，旁边的白墙旧得发黄，这漂亮的玻璃上也有了划痕和灰，但在暗灰色的大楼里仍显得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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