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行宫外,寒风凛冽。
太后的马车缓缓驶入庭院,周遭皆为禁军所布,无一人言语。
她披着灰色狐裘,一步步踏入冷寂殿内,面无表情。
冯掌事已被革职,左右服侍之人全换了新面孔,皆是圣上亲派之人,寸步不离。
关门声“咔哒”落下的那刻,太后闭了闭眼,眼底怒火几乎要灼穿苍穹。
“沈婉宁……”
她喃喃低语,眸光一寸寸转冷:“你以为,废我权、夺我势,便可稳坐中宫?你太真。”
“朝堂旧臣虽惧你一时,但若本宫手中,还有一样东西呢?”
她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封密函,那封密函封皮已泛黄,其上篆书一行:“景元五年,密诏封存。”
她眼中浮出一丝阴霾与癫狂。
这是,先帝临终前留给她的密旨。
“——若我身亡,太子不稳,则由皇妹代摄朝政,扶幼主登基。”
她咬紧牙关,眸光决绝如刃:“当年你父不过是庶出,登基已是逆改命。”
“如今你之女掌权,便是理不容!”
“本宫既无法正面夺权,便扶持另一个命之子!”
—
数日后,凤仪宫。
沈婉宁站在案前,看着谢无极呈上来的文书,眉头微蹙:“太后行宫已有数次密使出入?”
“是,属下已查明,有一批旧年暗卫,曾为先帝亲军,今由行宫秘密调动,欲北入平陵。”
“但途中疑被故意掩行踪,我们追至豫林就失了线索。”
沈婉宁低声呢喃:“平陵王……是先帝在外的私嗣,素不问政,如今却被太后唤醒,莫非……”
她目光一凛:“她手中有先帝旧旨?”
谢无极点头:“有此可能。”
沈婉宁缓缓坐下,思绪如潮水翻涌。
她知道,太后一旦动用先帝之名,再辅以旧臣支持,便可名正言顺地“清君侧”。
到那时,不仅是她,就连圣上都岌岌可危。
“此局……比从前任何一次都凶险。”
“但破局之法,也藏在死局之郑”
她陡然起身:“去密召李中书与刑部尚书陈延,速拟一道诏令——”
谢无极一怔:“娘娘是要……?”
沈婉宁眼中光芒湛湛:“我要亲自去一趟行宫。”
“不是去求情,而是去逼她——彻底现出底牌。”
—
三日后,长安行宫。
夜色之中,凤仪宫的鸾驾停在宫门之外。
沈婉宁素衣披风,一步步缓缓踏入内殿,脚步稳如刀锋。
太后缓缓抬眼,眸中讥诮之意尽显:“你竟还敢来?”
沈婉宁淡然一笑:“太后既请我中宫之位,又聚兵谋政,我若不来,只怕日后,下人皆言我懦弱。”
她一边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封红玉奏折,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圣上亲批,封平陵王为江北异姓王,迁离京城三千里。”
“并由锦衣卫全程护送——此诏明日即下。”
太后面色骤变,厉声道:“你敢!他是先帝血脉!”
“正因他是先帝血脉,才更要远离权位。”
沈婉宁淡淡接话,声音虽柔,却寒彻骨髓:
“太后若执意扶他夺位,只怕理难容,百官不服。”
“届时下将乱,百姓无依,太后……可愿担此千秋罪名?”
太后身躯微颤,猛地一掌掀翻桌案,怒目圆睁:“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些话!”
“你一个妃子,凭什么夺我下!”
沈婉宁静静站立,轻声道:
“因为我,不为私谋,只为下。”
她缓缓行了一礼:“太后若仍念皇家血脉,请停手。”
“从此自省清修,国得安宁,主得其位。”
太后颤抖着身子,眼中血丝密布,最后却只咬牙闭眼,缓缓转身,不再言语。
—
那一夜,沈婉宁离开行宫时,边已泛鱼肚白。
她走在青石长阶上,回首望去,只见那座冷宫般的行宫之中,灯火黯淡如魂。
谢无极上前:“娘娘,太后……似已妥协。”
沈婉宁点头,却未露喜色:
“她只是暂时安静。”
“但局中人越少越好,我已命人在她左右布下细作,若再起异动——”
“她,永无翻身之地。”
—
清晨,朝钟鸣响。
京城百官再度入朝,一道圣旨宣出——
“封江北王离京赐封,凤仪宫主加礼正一品,摄六宫。”
“太后退居长安,专修典礼,不得干政。”
整个朝堂,再无异声。
沈婉宁缓步入殿,凤冠霞披,目光落在那金色皇座旁侧。
那,是属于她的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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