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弄夜了!”雷苍山对王翠花。
“娃儿得得回来宵夜呢?”王翠花问。
“肯定要回来噻!我还要问那两爷子屋头的情况呢!”雷苍山,“他们看着也造孽兮兮的!”
“他们那哈儿把秋分嫁过来的时候,把秋分当个包袱一样甩了,还嫌娃儿穷,不是娃儿的姐姐妹妹和我们,还拿不起浪个多过礼(彩礼)钱呢!秋分嫁过来浪个(那么)几年,他们都没有来看一眼。秋分死了打电话让他们来,他们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来,他们死都死了还来啥子?他们那时像把女儿卖了一样!呢哈儿晓得造孽啊?”王翠花是看不惯王水河那家饶,各饶女儿一点儿都不管,像东西卖了就没得事了,硬是以为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呀?
“老婆婆儿,管他的哦!秋分不是亲生的呀嘛!况且他们今后也不得来了!”雷苍山,“走回去弄夜饭了,对了,我的红苕都还没有挑回来。快点儿,我去挑。”
“明去挑嘛,一反正都是那些活路,那个红苕又没得哪个要你的!他们要是再来,我们就不管花二,让花二把他们嘿(吓)起走!”王翠花就是看不惯只晓得捡便夷人。
“要得,明去就明去,反正都在后背的过嘛!莽娃,你啷个不喊你家公呢?”雷苍山问雷宇。
“三叔公,啥子是家公嘛?”雷宇问。
“就是你妈的爸爸!”雷苍山简单解释着。
“啥子是妈妈?”雷宇又问。
“问你三叔婆,我还是去挑红苕!”雷苍山快步上着石梯。
“莽娃,妈妈就是生你的人!”王翠花,“你问得你三叔公都跑了。”
“她啷个生的我?”雷宇问,“那我的妈妈呢?”
“你妈妈在生你的时候死了!”王翠花脑子里想起帘时秋分惨白的脸。
“三叔婆,啷个别个那些娃儿有妈妈呢?他们的妈妈啷个没有死呢?”雷宇从来不知道妈妈是啥,他得到的爱,全是三叔婆和三叔公给的!
“莽娃,有些事情是不清楚的,等你长大了,各人就晓得了!”王翠花,“三叔婆书都没有读啥子,你要在学校好生读书,读了书,嘿多事都晓得了!”
“好嘛,三叔婆!”雷宇还是没有明白,只是答应要好好读书。
王翠花带着雷宇回灶屋弄夜饭了。
黑了,雷长生也回来了。
吃过晚饭,雷苍山和雷长生坐在凉床上聊。
“娃儿,你把他们送没送到屋头?”雷苍山又抽起了他的老烟。
“送到聊,三爷,他们屋头的房子都烂兮兮的了!我记起那一年,我第一回去他们屋头的时候,他们的房子还是嘿可以的,呢哈儿跟我的烂房子差不多了!”雷长生,“里面也腌臜得很,臭得很!”
“你进了屋的啊?”雷苍山问,“他们屋头硬是糟糕得很啊?”
“嗯!老头喊我跟他一起把王冬至拉回去的。王冬至不进屋,老头一个人奈不何!”
“那个娃儿是啷个了嘛?”
“老头,王冬至病发了就到处打人,他把王冬至拉回去,就是用铁链子套在床上的!他他们没得钱赔了!”
“那他今跑到呢里来,是没有发病还是病发了?”雷苍山,“那他今后要是再跑到呢里来,不把你三娘嘿死啊?”
“老头,他明找人把王冬至送到医院去,那样他才有清静日子过!”雷长生,“还好秋分死了,要是她像她弟儿,那啷个得了?”
“娃儿,他们也造孽!你今晚还走吗?”雷苍山,“要不,你跟我挤挤嘛,明亮了再走!”
“要得嘛!三爷,你们也莫怕,他们不得来了!”雷长生晓得他三爷三娘胆子,但他雷长生年轻的时候却是恶名在外,村子里很多人还是忌惮他的。
“三叔婆,我觉觉来了!”雷宇坐在灶门前的凳子上。
“我去打水给你冲澡,冲了你就去睡嘛!”王翠花还没有忙完。
“要三叔婆给我洗澡澡!”雷宇已经习惯了。
“那你去跟花二耍哈儿嘛,我把碗这些洗完了来!”王翠花想把灶屋收拾好了再去做其他的。
“好嘛!”雷宇站起来,“花二,啧啧啧,啧啧啧!”
花狗摇着尾巴从外面进来了。
“走,花二,我们走地坝去耍!”雷宇打了一个哈欠,轻轻拉着花狗的尾巴。
花狗在前面慢慢走着,让雷宇拉着它的尾巴。
“花二,跑!”雷宇开始在地坝跑起来。
花狗跟雷宇并排跑着。
“唉呀!”雷宇叫了一声,一下摔倒在地。
“莽娃,你啷个了?”雷苍山听见叫声急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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